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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8)

  沒有了保護傘的安德森在精神上徹底的崩潰了,根本都不需要警方用什麽特殊的手段就交代了一切,並切從他一開始跟貝麗莎胡混開始說起,而貝麗莎也不過是人家用於跟他交往使用的假名,根本就查不到。最後安德森交代了自己曾經去克羅地亞做過整容手術,警方也通過國際刑警組織查到了這個記錄,並且拿到了他原來的照片,等到警方到酒店裏讓李凡和凱琳娜識別的時候,他們當然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是在香港如何如何的,於是,安德森在香港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


  說,這些事情無論怎麽查,都會發現有不對頭的地方,畢竟,CIA當年插手,難道就不會留下蛛絲馬跡嗎?而事實上,CIA幹這些事情的時候都使用的是民間團體的身份,打著慈善的旗號,美其名曰“不想看到年輕人僅僅因為一次失誤就毀掉大好的未來”,雖然圈內的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德國警方也清楚是怎麽回事,可知道歸知道,要不要叫真是另一回事,處理這案子自然就不提了,提了也沒有用,不會有任何部門和民間團體出來承擔責任,最多就是那個團體寫一個備忘錄發過來,聲稱,“顯然我們沒有達到預期的希望,對這個人我們仁至義盡了”。


  複雜的案件突然變得簡單了,警方處理起來就更容易了,最後怎麽弄那是法院的事情。律師這邊附帶民事賠償的訴狀也送達了法院,能不能賠是一回事,主張權利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在對犯罪分子量刑上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由律師們去折騰了,反正現在劉道源不差錢,車沒了,照原來的品牌和款式再買一輛,連拍照都不需要重新申領了。這次畫展,劉道源是真的賺了。


  周日,畫展在下午6點結束,畫展上的畫全部賣出,除了那幾幅非賣品之外。其餘的畫著最低的也賣到了20萬歐元一幅,十幾幅畫被一掃而空。當地媒體對此也做了一次全方位的報道,可以說,許多在德國其他城市裏的華僑華人深感遺憾,沒有來得及到現場參觀競拍,會後,還有不少人打來電話谘詢,詢問啥時候還能有如此上乘的畫著出售,劉道源一律以模棱兩可的話語搪塞,這也是一種營銷模式,你要是一口答應,那人家就不信了。隻有你吞吞吐吐的,人家才知道這些畫著來之不易,這些畫著是可遇不可求的。為了確保這些畫作的保值和增值,劉道源還特別讓所有購買畫作的人簽署了一份“二年之內不得上拍”的協議。這簡直就是另一種的“欲蓋彌彰”了,這不等於是告訴這些人,這畫值錢嗎?

  劉道源玩了這樣一出,那個美術館的館長霍爾拜因不幹了,好畫都賣了,我這咋辦?直接打電話到菲爾德那裏“投訴”,弄的菲爾德也是覺得挺沒麵子的。


  霍爾拜因的投訴有道理嗎?有。在霍爾拜因來說,能夠在他的美術館裏展出的畫作“水平不能太低”,他之所以與劉道源達成了協議,是在他看過了劉道源那個小畫廊的畫展,他認可了那個畫展上的畫作,現在,你把那些畫都賣了,那你還拿什麽東西到我的美術館裏舉辦畫展?你是不是想以次充好,忽悠大眾?

  菲爾德不懂得這裏的套路啊,一開始還覺得劉道源是個講誠信的人,他原來就公開了那個小畫展的營銷模式,畫展完畢,自然要兌現原來的承諾了。可是,霍爾拜因提出的問題也的確存在啊,萬一到時候弄一些水平不高的畫作來充數怎麽辦?這不是直接讓他這個市長難受嗎?因此,盡管是下班了,菲爾德還是叫秘書給劉道源打去電話,請劉道源到他的辦公室去做出合理的解釋。


  如果是說是頭天晚上,劉道源還真是沒話答對,壓根就不知道怎麽弄,他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回到國內去搞一批畫作出來,到時候應付一下了事。如果是按照他的那個思路,保不齊還真是要“以次充好”的糊弄一下了。可被愛瑪提醒後,他不管已經有多晚了,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李凡。華人就是如此,隻有好朋友才這樣毫不顧忌的在任何時間去“騷擾”你,否則,肯定不是哥們。


  李凡當時也是接到了佟建華的信息後在那裏冥思苦想,接到了劉道源的電話後也是一愣,劉道源說的很清楚,畫廊的信譽是第一位的,既然答應人家畫展結束的時候拍賣,那就不可以食言。可他在白天又與霍爾拜因談妥了進入美術館的事情,本來他晚上就是要找李凡拿個主意的,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弄,他請李凡幫他出點主意,要不然,他想借今天的事情宣布明天的畫展停辦,這樣就可以順便把畫展轉移到美術館去。


  不能不說,劉道源的這個想法也是死中求活,是他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可到了李凡這裏就啥都不是了,李凡都沒有具體的解釋就直接封殺了他的那個“幼稚”的想法,告訴劉道源,做人不能不講誠信,隨便找理由改承諾那是最沒有技術含量的做法,如果劉道源要那樣幹,他和凱琳娜將收回所有的畫作。


  可以說,李凡這是對劉道源的一個警告,可光有警告不行啊,人家劉道源提出的問題也的確存在啊,於是,李凡靈機一動,把劉道源進入美術館的事情與佟建華提出的問題擰到一起去了,他就不信了,以C市那麽牛叉的畫院裏,還找不出好的畫作?而且,他還建議劉道源,不要把展覽限製在隻有國畫上,也可以引進國內畫家的優秀油畫,還有攝影作品,其他工藝作品,就這個項目,劉道源完全可以去C市與當地文化界人物接洽,具體辦事的,李凡也向劉道源交了底。


  “在C市,咱們有人,放心吧!這是個雙贏的契機,C市想對外開放,想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實力和能力,而你需要有強大的後盾做支撐,一個千萬級人口的城市足夠你跟這裏的菲爾德叫板了,最後發展成啥樣……我不知道。”


  “我就是個開畫廊的,你搞的場麵這樣大,叫我如何應對?”劉道源也是被李凡給忽悠的有些發蒙,“我說小老弟啊,你別動不動就搞的那麽宏觀好不好?”


  “真是榆木腦袋,愛瑪說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李凡在那邊有些怒其不爭了,“作為一名剛剛民選上台的市長,他憑什麽對你的畫廊感興趣?他很喜歡藝術嗎?很懂畫嗎?哦,都是一般般,那他來找你幹嘛?還給你引薦美術館?你個笨蛋,你好好想想,他也是想借你這個兩頭都撘得上的中間人,把這裏的經濟發展與我們華人的國家連接起來,你隻要牽個頭,後麵的事情用得著你去幹?你想參合人家還不讓你去呢!你隻管跟霍爾拜因聯係好,搞定這邊的場館,C市那邊我來通知,到時候你象征性的去一次,不過各種藝術品的水平你可是要親自把關,濫竽充數的絕對不要,你不需要看什麽人的臉色……誰要是給你下絆子,你告訴我!”


  有了李凡這個話,劉道源頓時底氣來了,不過他還是提出了其他問題,“霍爾拜因可是看中了羋凡的那幾幅畫作了,如果明天都賣了,後麵怎麽辦?”


  “這個問題簡單,到時候我叫凱琳娜再弄出點作品來就是了,還有啊,凱琳娜母校裏也有不少畫作是上乘的,到時候一並帶過來就是,你也可以在畫展期間現場賣畫嘛!那邊的台子不讓撘,你就不能搞一個‘指引’?看中了的去你的小畫廊啊,隻要你這裏的名氣打出去了,你覺得你還缺國內的繪畫大師不來找你?”


  被李凡如此這般的一忽悠,劉道源這邊壓根就睡不著了,幹脆去書房開始了全麵的策劃。而李凡那邊倒是簡單,心裏有數以後,直接給佟建華發去了“節後在法蘭克福美術館有一個華人承辦的藝術展,如有興趣,我會給你具體聯係”的信息,然後就呼呼大睡了。而佟建華看到信息後也是費勁巴力的琢磨了半天,對此,他壓根就不摸門啊,以他一個身穿警服的人去談藝術?有些滑稽。


  佟建華的優點就是想不明白就不想,讓能想明白的人去想,這幾乎就是他爺爺的那一套。信息他發給了老上級,老上級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你說的這個信息靠譜不靠譜?”口氣十分的嚴厲和沉重。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李凡從法蘭克福發回來的!”


  “哦?這小子跑到外國去過年了?這說話就要過春節了,難道說他連家都不要了嗎?”老領導的這個話問的很冇厘頭,可佟建華卻是知道,老領導這其實是在問李凡父母的意見,於是馬上解釋道,“李凡找了個洋媳婦,是法國人,這次好像是那未來的老丈母娘做壽,他不去說不過去啊,還有啊,他這老丈人丈母娘跟他父母也是熟稔的很,都是幾十年的關係了,還沒有李凡的時候人家就認識。”


  “噢,這樣說來還是靠譜的,好,你繼續聯絡,事成之後我給你發獎金!”


  你看,高人之間的交流就是如此,佟建華都沒整明白,可人家老領導卻是洞若觀火般的想明白了一切。他很明顯的發現,對外交流有時並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而是雙方的願望。很快,他就從秘書送來的關於法蘭克福的資料上證實了自己的推斷,於是,一個更大的計劃在他的腦海裏出現,逐步的形成了一個雛形。


  有了李凡這個高參給劉道源出點子,劉道源周日的畫展弄的是紅紅火火的,按照原先的承諾,把凱琳娜所有可以賣的畫作都拍賣了,那幾幅精品也被他小心的收藏起來了,尤其是方君璧的《禪心僧》和凱琳娜畫的《禪心尼》,幾乎是相應成章,展現了曆史上僧尼的形象和他們胸中的所思所想。而陳怡蜚那副油畫雖然看似孤零零的掛著那裏不搭嘎的樣子,可就是這幅畫引起了諸多白人的喜愛,當他們看到下麵的說明後,更是雀雀欲試的想出手,可惜,那也是非賣品。


  傳說,陳怡蜚並沒有在歐洲舉辦畫展,他出國遊曆主要還是在美國,怎麽這幅畫就流落到了歐洲呢?其實,這裏麵有一個關竅,那就是,歐洲的貴族要比美國多,美國幾乎就沒啥貴族,家裏掛肖像畫的並不多,而在歐洲就不一樣了,就以瑪索的佩蘭家族來說,光是祖輩的各種肖像就有近百幅。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當年陳怡蜚搞這種“謀生畫作”的時候,主要營銷商就是歐洲的,也就是說,他的這些仿製的肖像畫作主要是銷往歐洲。後來發現的一些遺存畫作也是在歐洲。


  等到周末晚上,劉道源笑嘻嘻的在家裏算賬,這次的畫展,按照原來商量好的提成,他至少可以提成百萬歐元以上,這還不包括李凡幫他找出來的那塊雞血石,不包括外出幫愛瑪和孩子們淘到的寶石,不包括那輛稀有的摩托車。


  劉道源沒有想到的是菲爾德的興師問罪會來的這麽快,他還以為會等到周一上班的時候,沒想到這個新市長處理問題還真是“不過夜”啊。不過他已經有了預案和思想準備,他當然不在乎了,既然叫去,那就去看看唄。


  “我聽說你那裏的十幾幅畫作已經全部拍賣了?”菲爾德開門見山的,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那你還拿什麽去美術館裏搞更大規模的畫展呢?我們不是事先說好了嗎?要把你的畫展規模擴大一些,現在,你畫都賣了,我覺得你的目光是不是短淺了一些?你的為人是不是也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哦,菲爾德先生,恰恰相反,我正是要把眼光放的更遠,把事情做的更好才這樣安排的。”劉道源對菲爾德那刻薄的話語完全免疫,“首先,我那個小畫廊的畫展是已經給了前來捧場的客戶允諾的,展覽時間和拍賣時間都是預先定好的,對此,我不能食言,不能言而無信。其次,美術館的布展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做到的,需要一個全麵的策劃和籌集畫作,對此,我已經做出了一個計劃,這是我想了一晚上才弄出來的,要不是因為周六晚上遇上那樣的倒黴事,這個計劃可能會更加全麵和完整。我知道你的工作十分繁忙,未必有時間能細看,這樣,我大體的把我的構思說給你聽一下,如果你覺得我這個方案可行,那麽我們繼續,如果你覺得我這個方案是異想天開,那麽美術館的事情也可以作罷……”


  有了劉道源這個解說,菲爾德頓時就服氣了,他覺得華人真是不得了,方案裏不僅把各種可能都寫了進去,重要的是,劉道源承諾,將回國去籌集不低於這次畫展水平的各種藝術品,如果達不到,他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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