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印(4)
也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上一代大拿人物秦梁棟出麵了,他把在好萊塢混世界的某著名華裔導演找到了,打算讓他去做幾個法國明星的工作。
對於文化人,秦梁棟還是很小心的,謙恭的跟人家商量,最後提出了想法。那個著名導演的確是跟法國的一些一線明星往來密切,曾經一起拍攝過係列電影。可是在外國,關係歸關係,生意歸生意,人家要是檔期不空,或者不樂意,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出席一次婚禮,如果是名人的,那還好說點,可讓人家出席八竿子打不著的婚禮,那就是兩說了。除了給出場費外,還要看人家的心情。
李凡策劃這個的時候,當然也跟老爸商量了,李湧的意見是,我們盡的是心意,隻要心意到了就行了,能請來最好,請不來也就算了。李湧這個態度可是讓李凡悶聲吃了一個憋,他原來的打算是想通過老爸與法國頂級富豪皮諾特的關心,讓皮諾特出麵,可是李湧卻是壓根不去考慮這個關係,他隻希望能夠歡樂的把老米這一生的遺憾給填補了,這就行了。李湧的觀點就是“心意到了,哪怕不辦?”
讓秦梁棟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充當中間人的華裔導演安裏,隻給了一個法國老牌明星菲利普打了個電話,剛剛嚐試著邀請他出席蒙卡多。米歇爾和瑪索的婚禮的話頭,那邊就炸了,用十分吃驚和懷疑的口吻反過來詢問中間人。
“你說的到底是哪一個米歇爾?在法國,太多的米歇爾了,可如果你說的是蒙卡多。米歇爾醫生的話,那隻有一位,是一位非常值得尊重的人間天使!不過他的年紀可是不小了啊?怎麽可能還會舉行婚禮呢?”菲利普充滿了不信的口吻。
“這個……對不起,是我沒有說清楚。的確是蒙卡多。米歇爾醫生的婚禮,不過是金婚,嘿嘿,許多朋友希望能夠給老人家一個快樂的回憶……”
“好!好!隻要確認是他就行了,法國這邊你就不用管了,我去幫你張羅,也許你不知道,米歇爾是法國著名的外科醫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包括我,沒有米歇爾大夫的高超技術,我現在可能要坐著輪椅出門了,哦,總算是找到一個可以報答他的機會了,這真是太好了!好了好了,我希望你們那邊不要有名額限製,那樣不好,我估計太多的人會想念這位德高望重的老醫生……”
演員,都是容易興奮的,隻要刺激到了他們的興奮點,那興奮起來沒有人擋得住。老米在中年的時候就已經出名,可他最出名的卻是在臨退休前的十幾年,就是在這十幾年裏,他充分運用從李湧那裏學到的醫學理念和手術指導原則,進行了大量的高難度的外科手術,救人無數。要知道,在西方發達國家裏,每年因為車禍、暴力和各種想象不出來的意外而發生的手術比例,比兔子家可是多多了,許多演員在拍攝的時候出事,最後都是找到了老米才得到了完美的康複。
就拿菲利普來說吧,在拍攝現場發生意外跌落,整個腰椎受到重創,當時他的下半身就失去了所有感覺,被送到醫院後,現場的醫生搖頭,認為恢複的可能性不大。就在菲利普準備接受這個悲慘結局時,保險公司請來了老米。老米仔細看過他的腰椎“片子”後,認為隻要做一個合適的手術,菲利普就有可能恢複。
為什麽保險公司去請老米呢?這就要說到拍電影的特殊性了,拍片方在每拍一部電影的時候,都會為承擔風險的演員購買巨額人壽保險,如果菲利普被宣布終身截癱,那麽保險公司就要賠付一大筆錢,這個買賣肯定是虧了。可如果把菲利普治好了,那支付的醫藥費用與將要支付的保險賠償比起來,是微不足道的。
老米敢說那個話,當然也是與李湧進行了溝通,在李湧看來,不過是因為腰椎受傷形成局部變形,壓迫了脊椎裏的神經束,如果不進行手術,避免變形部位的增生,那麽這個人的神經束就會被一直壓迫,直到最後病變壞死。所以,李湧建議與患者溝通,使用微創手術,術後嚴格控製骨質增生和脊椎變形,管控的好,患者恢複的可能性就不是啥大問題,甚至可以比原來還好。
有了李湧的指點,老米就建議患者進行腰椎微創清理手術,他甚至直接了當的對菲利普說,“你這情況反正不能再壞了,不做手術,你就這樣了,做了,還有一線恢複的可能,何去何從,你自己想,我不會強迫你去做,同樣,也不會害怕擔責任而見死不救,這不是我的行醫風格。實話說,我喜歡你演的電影,我不希望今後在大銀幕上看不到你的表演了。所以,我們要共同努力才行。”
菲利普就是被老米這真誠的話給打動了,他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決要求做手術。家人為什麽反對做手術呢?還不是為了錢,隻要菲利普放棄了手術,當地醫院就會開出因為事故截癱的證明文件,保險公司就得賠上一大筆錢,而這些錢,那些圍繞著菲利普轉的親屬們,可都想著分一杯羹呢。
菲利普是幸運的,三個月後,他又回到了演藝舞台,成為國際大牌明星。而在演藝圈裏,得到老米救治的演員幾乎都數不過來,啥樣的患者都有。尤其是在法國這樣的國家,你越是有名,那你的客人就越多,特別是醫生這個行當。
在當今世界上,醫生這個行當明顯的分成了若幹流派,其中最多的就是“靠現代設備和儀器看病”的“現代派”,還有一部分是研發新的技術和藥品的“抽象派”,這樣的人大多在一些醫藥公司或者教學醫院裏。而像李湧和老米這樣依靠學識,依靠自身技術,依靠常年行醫經驗的三靠醫生,已經是鳳毛麟角了,他們被稱呼為醫學界的“古典派”。至於到處忽悠滿世界胡說八道的“江湖派”更是甚囂塵上,把整個醫療界給攪合的雲山霧罩的,弄得患者分不清南北不知東西,引發的醫患矛盾也是花樣百出。還有一些剛剛畢業完全不在乎條條框框的“新生派”,敢打敢拚,等到在社會裏磨礪一段時間後,這個流派也會分化成其他流派。
有了華裔導演安裏的助力,薑禱銘似乎覺得這次玩的有意思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忽悠的,把周布斯給找了過去,硬是把幾個網絡寫手集合到了一起,創作了一部新型紀實性電視劇,把幾對年輕人的故事穿插到裏麵,有些地方還要求這幾對新人“本色出演”,媽呀!這個項目搞大了,對,婚禮變成了項目了。
菲爾德在C市的訪問大獲成功,隨即,他又被其他城市邀請去訪問,從C市出發,竟然被他連續訪問了十幾座在他眼裏都是巨無霸的大城市。楊領導更是在這次活動中獲得了諸多方麵的加分,現在是一屁股就把C市的板凳坐穩了。無論是在市裏的會議上說話,還是到下麵的檢查工作,得到了廣大民眾和基層的一致認可,整個C市的經濟發展似乎也進入了快車道。正月,一般都是工業指標弱,消費指標高的月份,可在C市,幾乎所有的指標都是紅色的,蹭蹭的往上漲。上麵對這個局麵很滿意,都認為,把這個人放在C市是放對了,今後還要大力培養。
魯道夫本來是準備拿出一些錢去鋪路的,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開拓市場,哪裏能夠輕易的就進入?花點皮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沒有想到,由於妹夫這一家的活動,他的這次活動,不僅沒有掏錢,還賺了個稀裏糊塗。僅僅為了滿足那些新客戶的訂單,他就從德國前後發運了三趟專列了,這就是近萬噸的銷售了。
在魯道夫看起來,這個數額不算小了,他哪裏知道這種花家的市場有多大啊?一萬頓的肉類食品,別說分到整個種花家了,光是分到C市,每個人還不到一斤,算是個啥事?而他在C市建立的聯合企業,也已經進入到了正式的立項建設中,由此一役,魯道夫家族在行業內的排名又上升了好幾位。
劉道源這幾天完全從美術館的畫展裏脫身出來了,打算去接妻小。由於他舉辦的這次畫展帶來的效果太好了,使那個館長又動了心思,他打算在美術館裏專門拿出幾個場館與劉道源畫廊合作,在這裏進行常年的藝術畫展,他這邊提供場地,劉道源負責提供貨源,打算用商務運營方式進行下一步的合作。
劉道源現如今可不是個小白鴿了,心裏多少也有了一些小九九,他還是第一時間給李凡打了電話,詢問李凡,這樣幹行不行,如果李凡說不行,他會拒絕。
“這個方式和模式問題不大,可具體的操作要細想一下,我不讚同你們目前的畫展長期搞,銷售過度會讓一些能上檔次的畫作越來越少,都賣了,你到哪兒去找那麽多的好畫啊?拍賣行都不敢那麽做,你們憑啥就敢那樣幹?”
果然,這小老大的思維就是不一樣,馬上就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所在。
“那我拒絕他們好了,你說的這個很對,我們根本無法像賣大白菜一樣的去賣藝術品,那是不可能的,誰也做不到。”劉道源完全認可了李凡的說法。
“你先別拒絕啊,把眼光看的更開一點不成嗎?這個月你們弄的是畫作,下個月搞雕塑行不行?再下個月你可以玩瓷器啊,還有那麽多精美的漆器,玉石,寶石,古董,仿古家具等等,一個月玩一個品種,讓那些大鼻子外國人全看花眼。”
“可是……一個月一換,那得花多少錢啊?我這不是自己找坑跳啊?”
“說你是豬腦子你還不承認!這個錢用得著你出嗎?美術館也不用出。關鍵是你要選擇好送展的東西,隻要是好東西,就不會沒人買,隻要有人買,你還擔心那些送展的單位不願意出那幾個參展費?咱們國家有多大?你不清楚嗎?光是一線城市走一圈下來,就夠你玩三年的了,一線走完了,還有二線,三線的,到處都有好東西,這邊弄好了,你以為東亞的那些新興國家不找你湊熱鬧?”
“哎喲喂!被你這麽一說,我這得分幾個身啊?我忙的過來嘛?”
“你呀!蠢起來毫無底線,找這次幫你的朱教授,讓他幫你建立一個‘業餘性質’的專業班子,你花錢不多,事情的結果就是事半功倍!你以為我是白給你介紹那些名師大家啊?你怎麽就不知道舉一反三呢?我是真要鄙視你了!”
劉道源哪裏不知道這些,他就是喜歡被李凡罵,隻有李凡罵了,他渾身才舒坦,以前被愛瑪罵的感覺與這個不一樣,這個可是能帶來財富的舒坦,啊,天生一個賤骨頭,這簡直就是挨罵沒夠啊,他現在算是把家傳的賤骨頭發揚光大了。
回到學校的李凡,沒有了那些騷擾,倒是可以靜下心來玩點自己的了。他把那幅從匈牙利撿漏的來的《貴婦》油畫放進了鑒定中心,反複的用各種高端儀器進行檢測和透視,最後還真是被他從畫中找出了蛛絲馬跡,找到了確鑿證據。
首先,在畫像主人的衣服裝飾上,通過光譜沉澱法,清楚的顯現出了陳怡蜚的英文名字,這已經與畫作本身無關了,英文字母是預先寫上的,然後用相近似的油彩塗抹,不用特殊光線去進行斷層照射,根本就看不出來。
其次,在畫作背麵的畫布夾角裏,不僅有陳怡蜚的簽名,還有畫作的年月日。這足以證明畫作的主人了,雖然這個簽名被畫家用顏料遮蓋了,可最後在光譜儀的照射下也顯露無疑,而畫作的時間,正好是陳怡蜚剛到國外窘迫的時間。
最重要的一點,這個畫作的時間,李凡通過雇傭一名英國的私家偵探獲得了陳怡蜚當時活動的軌跡。陳怡蜚當時首先去了美國,在美國,他的畫作賣不上價,於是,在友人建議下,他從美國到歐洲旅行,在法國的一個小旅館裏滯留了三個月,根據後來的一些記錄證明,陳怡蜚當時就是在這個小旅館裏完成了好幾幅客戶要求的訂單,還自己創作了一些仿古畫作,這幅《貴婦》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陳怡蜚在巴黎賣掉手上的畫作,一共獲得了80多萬法郎的收益,基本上保證了陳怡蜚日後的生存空間,也就是在這以後,陳怡蜚再沒有去仿作別人的畫作了,完全搞起了自己創作。隨著畫技成熟和對創作的卓識,陳怡蜚的畫作在畫壇名聲漸起,等到他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這才回到家鄉,而此時,他的畫作已經賣到了50萬美元一幅了。可惜,天命不假,早早的離開了凡塵。
“這,這幅畫是陳怡蜚的?”拍賣公司的老總驚愕的看著李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