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回來的寶貝(5)
通過機器人的進入,總算是把裏麵的大致情況摸清楚了,原來,裏麵也就是一個百十平米見方的洞穴,但是洞穴的高度還是很可觀的,向上足足有三十多米,被打隧道施工捅開的窟窿其實就在洞穴的下半身,而在洞穴的後麵還真就是有一條涓涓細流的山泉水,前麵你怎麽抽水都白搭,人家那邊不斷的向裏麵補充呢。
看到這個景象,李凡一拍自己的腦門,“自己糊塗了,完全忽略了人的本性了!甭管是什麽樣的修行人,甭管怎麽去修行,是人就都離不開水啊!”
李凡說的沒錯,如果說這裏在古代有人修行,那麽第一個要務就是必須要有水啊!人類居住的地方都離不開水,任何一個古代痕跡都是在水的附近,而且,根據北半球地形和氣候的特點,都會選擇在水的北邊,我們古人管在山南麵水北的地方叫“陽”,要不然,華夏曆史上咋那麽多叫“陽”的城市?不說沒有叫“陰”的城市,也有,比如江陰等,但畢竟是少數,北半球每年的風向決定了人的選擇。
華夏的詞匯往往還會跨界表意,比如說,東南西北原來是個方向詞,可是用在詩歌裏卻又暗指著季節,怎麽暗指呢?東風肯定是指春天,南風就是夏天,西風就是秋天,而北風凜冽,那肯定是冬季了。各位看管不妨去看看古詩,古人在作詩的時候絕對不會搞錯的,就連陸遊的《釵頭鳳》裏,由於點明了是春天,無奈,捎帶著把東風也拿來怨恨了一番。開篇就是“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這裏已經點明是在春天,所以,接下來他隻能用“東風惡”,要不然,他難道就不可以用西風惡或者北風惡嗎?可見,華夏古人用詞擇句有多嚴謹。
薛萬錦承接的這個工程,走向恰好是從東南向西北,而要挖掘的這個隧道嚴格意義上說是貼著一個山脊的西南側穿行過去,如果是普通公路,那麽圍繞著山梁修建曲裏拐彎的盤山公路即可,可要是修築高等級的公路就不行了,因此,必須在一些山梁伸出的山脊上挖掘隧道,而這第一個隧道就碰上了一個古人修行的洞穴,可以說,古人選擇這裏修行也是有其道理的,向南,避風,有水源。
薛萬錦他們捅開的地方應該是修行洞穴的側後方,也就是說在斜對麵應該有一個原來的出口。李凡通過機器人也看到了那個出口的痕跡,可是,那裏向內卻是有一大堆原始的山石滾落進來,將原來的出口完全堵塞,也使這個古老的洞穴沒有了出路。如果單純的從這個表象去看,這還是解釋不通的,原來的那個水源在難道不會將整個洞穴給灌滿嗎?難道說原來的水源就沒有一個出路?
事實上,原來的洞穴的確是灌滿了,這也是薛萬錦他們捅開時猛烈往外噴水的原因,可畢竟那個洞穴容積不算大,加上猛然的捅開,洞穴裏一時半會沒有空氣填補空出來的空間,也就是說,當時的洞穴裏形成了負壓,極大的限製了水流的湧出,在裏麵,肯定是一邊往外流水,一邊向內冒氣泡,隻不過薛萬錦他們在外麵不知道罷了。而那個時候恰好是冬季,嚴寒將地麵和地表附近的土壤都凍結了,裏麵的泉水流淌應該是非常小甚至是斷絕的。那麽,當年修行人在冬季沒有泉水用嗎?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沒有泉水不等於外麵沒有冰雪提供啊,因此,修行人在洞穴裏仍然是不缺水的。是也就是說,李凡他們實際上失去了最佳進洞探查的機會,針對這個洞穴的最好探查時間應該是在秋冬季,而不是現在的春夏。
了解了大體的情況後,李凡下令加大抽水力度,自己親自帶著幾個工人進去,他要在泉水出口處修一個小小的圍堰,然後用水管將泉水單獨的引出。
同時,李凡也斷定了這個洞穴還是單純的修行之地,而不是墓穴,那些屍骨應該是由於山崩堵塞了洞口後,被悶死或者最後困死在裏麵的修行人。
一個禮拜後,裏麵的圍堰修好了,飲水的水管也連接好了。這都得益於謝偉長那些專用的小挖掘機,不要小巧了那個小東西,基本上是一個多功能的機器了。等到把裏麵的積水全部清理幹淨,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此時,已經到了盛夏。
方丹成功的舉辦完春拍,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華夏。拿到了各種批文,薛萬錦、王銳、魏東琴以及鄧義輝蘭自立等人將入股的款子也都打進了公司的賬號,方丹也很坦然的將自己的資金打了進來,在端午節後的一個“黃道吉日”,華夏方丹拍賣公司正式在燕城掛牌開張,並且對外宣布,將於重陽之日舉辦第一次拍賣會,冠名就是華夏方丹秋季拍賣會,而當前最緊張的工作就是征集拍品。
“你,和你們的那些合夥人,必須馬上、立即、刻不容緩的把你們的社會關係交上來,我們將挨個的去拜訪這些關係,我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拍賣會能夠順利的舉辦,希望舉辦的拍賣會能夠獲得巨大的成功。”方丹在第一次股東會議上以董事長兼總經理的身份發話,“當然,我也會把自己在歐洲搜集到的東西拿出來,我希望你們要理解我,我是行內人不假,可我在華夏還沒有廣袤的關係網,這個關係網的建立需要在座的各位幫忙,需要大家去挖掘各自關係戶手上的好東西。”
“方丹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把朋友手上的東西弄出來賣掉?那還叫什麽收藏家啊?收藏的含義就是隻進不出啊,你這個說法我不接受!”王銳說道。
坦白說,方丹的說法是值得商榷的,他用西方人那種直白來對大家說,顯然是不合適的,人家出錢,出關係,還要把自己的關係網也拉進來?真拉進來了,你方丹頂得住嗎?顯然,方丹不了解華人送拍物品的程序和規則。
“不行,你這樣的搞法肯定不行!”薛萬錦沒有那麽多話說,就是直接拒絕。
“是啊,我們的關係和圈子都是本行業的,是有一些朋友手上有好東西,可是他們是收藏的,是不可能送拍的,這與西方人不同。比如說,我手上這串佛珠就很名貴,可是我從來沒有打算拍賣啊?就是資金緊張也不會賣的,畢竟不能解決大問題啊。要想搞出重器上拍,怕是要去找那些以藏養財的公司,關鍵是,我們能確保人家一定能拍賣出好價錢嗎?如果不能,我們自己能吃下嗎?”
鄧氏集團和蘭氏集團來的都是代表,他們沒有發言,可明顯的是不同意方丹的那個“交出所有關係網”的說法,幹嘛啊?幫你開個公司你還要我們交密電碼和聯絡圖?這是不是也太搞笑了?出錢可以,反正沒多少,出關係也行,看是什麽事情,需要啥樣的關係,有的沒的,都交?方丹你該不是吃錯藥了吧?
魏東琴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在華夏,收藏的目的本身就五花八門,有的人是個人愛好,比如,一些人就喜歡收藏蛐蛐罐、蟈蟈葫蘆這些玩意。有些人是珍藏古董和文物,自己收藏加欣賞,一些名貴的重器和字畫等等往往在這樣人手裏。還有一些人就是以藏養財,公司有閑錢的時候,不是放進銀行吃利息,也不拿出來去放貸,而是購買價值連城的重器押在公司裏,等閑是不會拿出來變現的。
曾經有一些公司臨時缺少頭寸,他們不是把公司的資產拿出去抵押,而是拿著持有某件國寶重器的文書去抵押,幾個月轉悠下來,公司難關度過,東西還是自己的,等於是讓重器的市場價值臨時顯現一把,這樣的企業目前並不在少數。
可是,如何去調查哪些企業有這樣的重器,偏偏又因為經營的問題急等著挪借頭寸呢?這已經超出了拍賣公司的業務範疇了。方丹沒有想到第一次股東會議就卡殼了,他自己也回答不了幾個股東提出的問題,更是對薛萬錦這個第二大股東的拒絕毫無辦法,隻能黑著臉宣布休會,他打算找人谘詢一下。
不光是方丹想找人谘詢,薛萬錦王銳他們也想找小老大問問啊,這洋驢子到底是要尥啥蹶子啊?按照這倆人的秉性,幹脆把方丹的公司攪黃拉倒。
“方丹先生,你一定要守住!咬住!我們的水印畫已經接近尾聲,咱們第一炮就在華夏搞,華人是懂那些水印畫的,我相信那是可以成功的。”托馬斯在電話裏大聲的,很興奮的給方丹打氣,“另外,我們大都會博物館通過清理,一些積壓在倉庫了半個世紀的東西,被證明沒有多少文物價值,正打算出讓,我完全可以去那邊做做工作,讓博物館的營銷部報送你這裏來,這樣,至少可以解決你三分之一的上拍物品,剩下的,我相信你在歐洲也有不少啊,不會很難的。”
還別說,有了托馬斯這頓忽悠,方丹的心情好了許多。大都會博物館的倉庫裏到底有多少“文物垃圾”,沒有人知道,早在二戰結束後,許多從海外回國的美國大兵,他們紛紛把從別國弄回來的一些“破爛”送到博物館的收購處,往往幾個美元就成交了,甚至白送,別以為大都會博物館的藏品都是來的那麽光明正大,有些就是從垃圾裏扒拉出來的,有些還是趁火打劫搶過來的……
“小老大,現在,公司辦起來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你也不想想,我們幾個全都是棒槌啊,啥都不懂,那個方丹很霸氣的,要我們交關係,這算個什麽事嘛!太氣人了,早知道這樣,我還就不跟他合作了!個板嘛的!”
薛萬錦這一急眼,連家鄉的口頭語都帶出來了,李凡在工地上正在測量石窟裏的石像呢,接到薛萬錦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電話,也被薛萬錦那急嗤白咧的口氣逗笑了,不過,他才不在乎薛萬錦這些人有啥脾氣呢。
“我現在很忙,原本也沒打算讓你們如何去對付方丹的,現在還是我們給他下套的時候,不要著急,關係你們隻管交啊,詳細點,都是業務裏的,讓他派人去鑽煙囪就是了,而你們幾個,我給你們指個地方,去香港的摩羅街,記住了,隻要是西洋人的物件,低於1000港幣的,你們全收,超過的不要,收好了就放到石大慶那裏,我會通過遠程鑒別的,記住了,隻能去香港,其他地方不去。”
李凡在電話裏說著,薛萬錦就連忙叫其他幾個人也湊過來聽聽。
“那要是香港的那些倒爺把價錢漲上去咋辦?咱們都去了,那價錢肯定漲!”王銳在旁邊插嘴說道,“你這不是叫我們去當凱子嗎?當一回不算啥,可名聲呢!”
“王總!你有啥名聲啊?就是個棒槌的名聲,那個運氣好的另一層含義是啥?不就是說你靠運氣嗎?他們漲價,難道你們不會事先說清楚嗎?凡是超標的一律不收!看他們怎麽辦,1000塊是杠杠,他們就是弄出1000件來,能有幾個錢?100萬而已,可是一千件裏要是有那麽一兩件是漏,這個賬你們自己算去,我懶得跟你們具體解釋了。”李凡在電話裏又開始了鼓勵他們,“你們可都是商界精英,對付這些小人物難道說還沒有辦法?還要我指點?真是白在圈裏混這麽多年了,我都不好意思繼續跟你們說了……另外,你們先把拍賣會的邀請函做好,把你們幾個股東的大名打上去,把需要搜集的名目列出來,最後加上‘一定有驚喜’的字樣,以你們幾個大股東的聲譽寫這樣的話,後麵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了吧?”
“可是,我們的名字公開了好嗎?”薛萬錦百思不得其解。
“你混球啊!個人的名字寫個啥?寫公司的名字啊!你們本身就是公司法人行為,寫自己的名字,找罵啊?那麽多集團一掛上去,方丹那個名字還真是不夠看的,華人信奉啥?現在可不是弄個啥洋名字就能忽悠人了,給產品起洋名的年代早過去了,老百姓看的就是你們那啥啥集團的!明白嗎?”
李凡也實在懶得搭理這群呆鳥了,說完就掛了電話。他現在正忙著呢。
薛萬錦幾個還真是被李凡給點醒了,是啊,不說他們幾個的公司牌頭,那蘭氏集團、鄧氏集團是那麽輕易的讓人家掛牌子的嗎?一旦掛上去了,那是個啥效應?隻是,他們搞不清為啥李凡讓他們去香港掃貨,可是他們現在不理解也得幹。
其實,李凡還是有算計的,香港是個很特殊的地方,二戰以後以及後來的美國在越南大敗以及其他若幹次的東南亞排華事件,許多在東南亞一帶的華僑尋找的第一個避風地就是香港,而華人又有著超級敏感的收藏心態,許多殖民時期的遺物就是如此在香港集中的,而其他地方卻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