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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機遇(4)

  乘坐高鐵到了安縣,王巍和劉道源就被石大慶派來的人給接站了,這倆貨沒有來過啊,覺得這鄉下一點都不“鄉”,比起大城市來是別有一番風味,尤其是這一路上,大平原的獨特風景和特色,雖然已經是冬季,可周圍的大棚種植卻是不斷的湧入眼簾,在那些地方出出進進的車輛拉著蔬菜……叫人看著格外舒坦。


  “真沒有想到,小老大竟然在這樣的地方還藏有厲害的哥們,我還以為石大慶你是在某個二線城市裏呢,看到這裏的氛圍,還真是透著濃鬱的鄉土氣息。”王銳和劉道源坐在石大慶派人來接他們的豪華橋車上,一邊拍著車裏的座墊,一邊對劉道源說道,“就這台車,一點也不比我的那輛差,好像配置比我的還高!”


  “這算個什麽?真要是論起個人的家底來,這石大慶可是不比你差多少哦!至於說為什麽小老大會在這裏發展他,嘿嘿,這裏是他曾祖父曾經戰鬥過的地方,石大慶的爺爺是小老大曾祖父手下的兵,就是我,那也是跟李家幾代人的交情,沒有小老大的曾祖父,我們劉家還不定在哪兒,能不能熬過曆史上的那些戰亂都不知道,算下來,已經是七八十年的交情了。我爸爸為什麽最後要落戶K城?就是因為那是我爺爺跟李家最抱團最鐵的發端,因為小老大的爺爺還在那裏。”


  “啊?你們……難道說圍著李凡身邊的人都是這樣?”王巍有些驚愕了。


  “差不多吧,也有後來參合進來的,比如你們王家,還有魏家,還有現在操持文化公司的江總等。剩下的不是爺爺輩的淵源就是父親輩的摯友。”


  “不對吧?辰全集團的錢總我記得好像是李凡的同室校友,老薛的那個女婿是他在球隊裏的隊友,這些應該是他自己發展的關係。”王巍給劉道源挑刺了。


  “切!錢博平論起來,那是李凡正宗的表哥,都沒有出五福呢!人家太奶就姓錢,說起來還是三十年代的地下黨呢!錢家也是新四軍的後代。就連咱們這次可能見到的謝偉長,那也是當年獨立團的後代,小老大手上有一份聯絡圖,誰都看不懂,隻有他自己能看得懂,據說,那個姓楊的大官也是,我就不跟你多說了,說多了小老大要揍我了,我呀!你瞅瞅,一個京油子類型的半吊子,自打搭上小老大,你看我現在發的,現在在歐洲的藝術圈子裏,好歹也是一牛掰級的經紀了,捎帶手的把媳婦家也給帶旺了,魯道夫成為他們家族中興的功臣,其實,都是小老大在後麵策劃運作的。就是憑著這份關係,把個小老大吃的死死的,嘿嘿,這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啊!你呀,有緣認識了,那就好好的貢著吧!那是財神!”


  劉道源這下子可是打開了話匣子,嘚啵嘚啵的,把個王巍聽的五迷三道的,不過他卻是從中聽出了味道,細細想了想後才試探著提出了幾個問題。


  “我們這次去拜訪方丹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李凡安排的?目的是什麽呢?”


  “這個我可是不知道,咱們倆雖然是一路,可是代表的事情不一樣啊,你是受薛總的委托,代表拍賣公司裏的股東前往討論公司發展的問題……等等,好像咱倆要說的事情也存在交集喲,雖然我不是你們那邊的股東,可我跟著方丹攪合進了那些假水印畫的事件裏,方丹那老小子賴上我了,也不對,是小老大讓我不要斷了與方丹的聯係……也不對,好像小老大策劃著一次絕地反擊,哎喲!我掰扯不清楚了,到了再說吧,不行就場外求援好了,反正小老大是不會不管的。”


  薛萬錦在燕城,被內外的“損友”們搞的狼狽不堪,這次就沒機會去找方丹了。好在,王巍和劉道源與石大慶也都相識,他們在巴黎拍賣會上還分別唱著紅臉和白臉呢,有李凡這個中心樞紐連接,大家夥都是心照不宣的明白各自的位置。這次王巍就是受薛萬錦的委托,詢問方丹願意不願意在拍賣行之外攪合攪合。


  方丹在歐洲幹了一輩子的拍賣公司,這還是祖傳的行當,從來沒有想過要涉足其他行業。早年,作為猶太人家庭,他們在歐洲很難有機會去涉足商業和服務業等低端行業,像羅斯柴爾德家族那樣控製金融也是從最早的高利貸起家的,乃至發展到一定規模後,在歐洲大陸就待不下去了,這才轉戰到了英國,羅斯柴爾德家族真正發家是在倫敦,是在當時英國比較寬鬆的金融政策下發起來的。


  到了一戰以後,歐洲大陸上反猶太的人可不止有德國,其他國家,尤其是哈布斯堡家族控製的各個君主立憲的國家,就算是法國,說起來是共和製,可實際上,在法國仍然是貴族社會,根本就不給方丹這樣的猶太人機會,你想進入其它領域,可是你這個民族在政治上沒有話語權,在社會裏遭到歧視,你如何能進入?


  說起來,猶太人本來是遍布歐洲,許多著名的科學家、政治家等都是出身於歐洲,可他們最後成名最後獲得成果卻都是在歐洲之外,就是在當今,歐洲有幾個猶太人頂級富豪?幾乎都在美國,戰爭來了,猶太人跑的比火箭還快。


  當薛萬錦向王巍交代的時候,王巍開始是不大相信方丹會有涉獵其它領域的可能,但是,薛萬錦點出,“方丹在本質上來說是個商人,隻要允許,隻要成長的土壤合適,你認為他會放棄千載難逢的機遇嗎?如果那樣,他就不是商人!”


  王巍細想薛萬錦的話,覺得薛萬錦說的對,換成是自己,隻要條件合適,什麽行當都敢進,事實上,他自己也是蒙裏懵懂的進入了地產開發,進入了舊城改造等等原來根本就不知道的行業,而且,他也明白了,隻要是好朋友紮在一起,還真是沒有什麽幹不成的事情。時代不同了,靠單打獨鬥的起家已經不行了。


  而劉道源其實是被方丹和李凡給逼著過去的。方丹逼著劉道源過去給他“解惑”,否則就要“死給你看”!完全不講究了,老頭子到了華夏別的沒學到,這碰瓷的本事倒是無師自通了。李凡逼著劉道源過去是讓他陪著方丹老小子準備去美國應訴,原來不是說好了可以不去的嗎?是,那是訴訟的前期,到了真正開庭審理的時候,李凡覺得方丹本人在場的效果要比不在場的好。


  劉道源對去見方丹本身是不樂意的,就他那憊懶的性子,去給方丹解惑?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可當他聽說李凡也要去美國過聖誕的時候,他的心裏就活泛了,不僅積極的跑來找方丹,還給在家裏的老婆孩子打了電話,讓他們利用聖誕假期去美國過聖誕,把倆小東西給樂的在屋子裏滿地打滾。


  石大慶最近在為春節期間的旺季趕工,現如今,他也得滿世界的去找原料,不能老是指望李凡了,此時,正和艾合木在薛萬錦與魯道夫家族共同修建的“倉庫”裏挑選玉石呢,根本沒多少時間去招呼王巍和劉道源,不過是安排了司機和車輛,其它事情就讓他們自便了,反正石大慶這人話不多,說事情也是直來直去。


  薛萬錦在修築其它路段的時候,多少還是搜集到了一部分玉石的,這個活計他玩了個滑頭,給艾合木一個“工地觀察員”的身份,然後讓艾合木到他的工地上盡情的發揮。艾合木也是個本分人,既然大家合作,那就按照分攤比例分紅,按照分工去幹活。有了艾合木這個“內行”在,一年的時間裏,從那邊弄回來的各種金絲玉、和田玉可是不少,可要從這些石頭裏挑選精中之精,這個活計艾合木可是幹不來,隻能是石大慶自己親自去了。


  以前是怎麽弄的?不都是艾合木直接發運嗎?沒錯,以前的規模小,艾合木是大呼嚕的發過去,石大慶在家裏再選擇,這樣的結果就是,精品的數量很少,大部分都是一般的普通玉石,賣不起價,算下來也就是能賺回個運費和成本。以前是東西少,沒法子,隻能湊合著玩。現如今,光是放在倉庫裏的就有十幾噸,再把這些普通石頭都運走,顯然是不劃算的。就在他們為這個事情發愁的時候,還是石大慶給小老大打了電話,詢問該如何處理,李凡很快就告訴了他們方法。


  “讓大慶哥自己去遴選,選落下來的石頭,當普通玉料在當地出手,不要占用倉庫裏的麵積,那裏將來還要存放更多的玉料的。”李凡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們,“那些小毛料不用擔心會衝擊市場,本身那就是大路貨,壓在手裏沒用的,隻有到了市場上,才能娛樂大眾嘛,不要按粒賣,也不要按公斤賣,可以按照一百公斤的單位去賣,相信許多小作坊的老板就會蜂擁而來了。”


  有了李凡這個點子,薛萬錦弄回來的這些玉石在倉庫裏就被遴選了,而高端的玉料實質上是早早就轉移到了石大慶的地下倉庫裏去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對各方都是有好處的,隻是,石大慶就得辛苦點了,十幾噸的玉料,想要挑揀清楚,那可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尤其是石大慶又是個特別叫真的人,他寧願每天親自去挑揀幾大筐,也不願意走馬觀花的胡球來。說起來,也就是因為有石大慶,李凡才會出這樣的“餿點子”,換個人,李凡都不會同意,信不過啊。


  沒有了石大慶這個地主的接待,王巍他們倒是也方便了,路過市場的時候,劉道源去買了不少打火鍋的材料,到了地方,方丹外出還沒有回來呢。


  劉道源也不在乎,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指揮這裏的廚子和服務員開幹,他今兒要好好的在這裏吃一頓,喝點,然後才有精神頭去跟方丹白話,正是,酒壯慫人膽嘛!而王巍對當地產的蘑菇和木耳非常有興趣,顯然與他在城裏吃的不一樣,難道說這裏的蘑菇還是天然的不成?他有些不相信的詢問廚子。


  “你們這些材料是在進山口的石板鎮買的吧?”廚子倒是個自來熟,張口就點破了,“俺們這山裏的石頭不好挖,所以呢,山裏的蘑菇都是接近天然的狀態上培育的,與那天然的蘑菇相差也不大,不過呢,還是有差別的,你等會見到老板回來了,就會發現他有可能也帶點山貨回來,那就很接近純天然的了。”


  “噢!還有這個講究啊?”劉道源頓時恍然大悟了。


  食用菌,不管是在哪裏,真正天然的是很珍貴的,很早就被人類采用現代化方式種植了,生產的速度也很快,尤其是在通風的半透光的恒溫環境裏,產量也是大的驚人,那東西看起來不重,可是畝產卻是很大,少的有三千斤,而完全自動化種植的產量可以高達萬斤。可是在自然情況下,蘑菇的生長周期卻是長達3個月以上,尤其是那種純天然的香菇,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


  在太行山這一帶,特殊的地質條件使得耕地本身就少,山上也無法去搞大規模的人工種植,農民要弄的也就是挖出壕溝來,墊上調配好的土壤,然後再鋪上當地盛產的馬尾鬆枝,播下菌種,覆蓋上薄膜,這樣種植出來的蘑菇的確是與大城市商場裏售賣的蘑菇是有區別的,是介於原始天然和人工種植之間的一個品種。


  太陽要落山了,這山裏的日頭落的早,天也黑的早,方丹在一個小夥子的陪伴下,一步三搖的走了回來,嘴裏還哼著當地的民間小調……還真是如同那個廚子說的,方丹手提溜著一個藤條編的籃子,裏麵裝了不少剛剛采摘的蘑菇。


  這都進入11月底了,哪裏來的蘑菇?這就是山裏人玩的小狡猾了,在一些向陽的坡地上,根據地勢修建一些矮小的類似像太陽能電池板那樣的小培育坑,在這裏。隻要日平均溫度超過了10度,一些蘑菇就會生長,雖然長的慢,可是味道好極了。方丹出去逛,隻要碰到這樣的地方,他是一定要打秋風的,給多少錢都行,反正這老小子不在乎錢,這不,就這一籃子蘑菇,撐死了也就是三斤多點,老小子硬塞給人家二張一百元的大鈔,搞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山裏人,樸實,單純,這意外橫財都覺得不合適,咋辦?留下該得的錢,多的錢就拿出來去上香了,別看是在立陡立陡的山旮旯裏,那也是有廟宇和道觀的,那也是有修行人的,這裏的修行人還真是苦修,拿了香火錢幹嘛?助學啊!許多山裏的孩子,打小就是跟著這些修行人學,等到外麵見了世麵,掙著了三瓜倆棗,都不會忘記回來給家鄉鋪鋪路,修修橋,真正山裏人,出不了渣男渣女,天性。


  “劉!你終於來了!好,今天咱們吃點好的!我要跟你喝酒!”方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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