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獵手本能
俗話說得好,窮寇莫追。
溫詩詩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身安靜地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醫生給溫聰聰處理臉上的傷。
她擺出一副不想繼續追究,息事寧人的架勢,溫博昌才算勉強安了心。
李素麗吃了個啞巴虧,可溫博昌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用了用力,提醒她不能在公共場合鬧的太難看,她隻能忍下了這口氣。
“溫聰聰的家屬——”
不遠處的護士在揚聲叫到。
溫博昌深深看了李素麗一眼,目光中似乎帶著些警告的意味,方才轉頭應了了一聲:“在的,我是溫聰聰的父親。”
“哦,小朋友說想上廁所,你先帶他去吧。”
“好的好的,請問一下這個傷算是處理完了嗎?”
“緊急措施做得很到位也很及時,所以我們這邊處理起來也省了很多力氣,小朋友估計還是會覺得有點疼,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吃點消炎藥小心感染,養一陣子就好了。”
溫博昌大喜過望:“謝謝護士。”
“不用謝我,這都是醫護人員應該做的,要謝你應該去謝那個幫小朋友緊急處理了的人。”
溫博昌連連點頭:“我會的。”
小霸王溫聰聰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氣焰,含著眼淚被溫博昌抱去了洗手間,一句話都不說,乖順的不像是原來的他。
“溫小姐還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李素麗的聲音從身側傳來:“這心機這城府,溫小姐,如果當年你的母親能有你一半的才智,也不至於早早的就死了。”
溫詩詩心裏一刺,“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有心計和城府的,溫太太你也是一樣,如果不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嫁給溫博昌,以你的脾氣,又怎麽會做小伏低二十多年呢?”
李素麗哼笑一聲,目光裏是滿滿的不屑:“你的意思是,我們的本質其實是一類人?”
“不,我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你可以為了達成目標不擇手段,而我隻會認準了自己的仇人,其他人我不會遷怒,甚至還會主動去救。就像溫聰聰,今天我完全可以放任不管,讓他徹底毀容,毀了他一輩子。”
“這話說的, 我還必須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溫詩詩輕笑:“你的感謝我受不起,誰知道在感謝之後會不會夾著一根利劍。”
兩個人彼此已經劍拔弩張,可都在溫博昌麵前演的一手好戲,你方唱罷我登場,二十多年前李素麗唱了一首西廂記,那就由不得今天溫詩詩唱了一個刀馬旦。
回程的時候,依舊是之前的座位,溫詩詩坐在副駕駛,李素麗抱著溫聰聰坐在後排。
溫博昌開車,神情卻有些複雜。
今天發生的事情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而他也是今天才意識到,他認下的“幹女兒”竟然還有著那麽叵測的居心。
“昌哥,這幾天我去陪聰聰一起睡吧,他還這麽小,今天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嚇壞了……”
溫博昌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通常情況下,溫博昌不接她的話,就說明心裏是有氣的。
並且氣的不輕。
“明天讓靜靜搬出去吧。”他說。
李素麗吃了一驚:“明天就搬?這麽突然?”
“突然嗎?”溫博昌臉色陰沉著:“三更半夜拿著一瓶硫酸出現在溫小姐的房間裏,試圖用硫酸攻擊她,這樣的幹女兒我不敢再收留,生怕哪天我家裏出了人命。”
李素麗臉色發白,她在心裏狠狠把孫思靜罵了一萬遍,這個沒腦子的,為什麽要自己動手?在外麵隨便花點錢找個混混就能解決的問題,非得要在家裏動手!
“昌哥,靜靜應該也隻是心裏著急,她愛了傅亦城那麽久,眼看著馬上就要結婚了,傅亦城卻又始亂終棄,孩子心裏難受呀!”
“始亂終棄?”溫博昌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傅亦城是始亂終棄不假,可他拋棄的明明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之前我沒說,不代表我心裏不明白。傅亦城跟溫詩詩結婚都四年了,靜靜到底是什麽時候跟傅亦城好上的?前腳傅亦城跟溫詩詩分開,後腳就宣布要跟靜靜結婚,別跟我說靜靜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這種話,自己的表姐夫她能不認識?”
人心就是這樣,一旦埋下了一顆厭惡的種子,就會越來越枝繁葉茂,根本不存在會消弭於無形的可能性。
孫思靜就是這樣。
初次見麵的時候隻當她是個小姑娘,是自己妻子的孩子,盡管身上流著的不是自己的骨血,但是這些年聽說過得也挺苦的,他身為繼父和長輩,還有德高望重的“溫大師”,必須得給社會大眾留下一個“善待後輩”的名聲,所以對孫思靜一直也算是比較照顧。
可是最近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漸漸發現了,他的這個繼女,性格暴力,腦子還不好使,恐怕將來還不一定會闖出什麽禍事,對他的名聲是大大的不利。
再加上,她才剛剛用硫酸傷害了自己的心肝寶貝兒子,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個傷害是真真實實的造成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素素,以後你也少跟靜靜來往,這孩子骨子裏可能有孫家的基因,孫家的人都有些瘋瘋癲癲的,孫雨晴當年就是這樣,她的弟弟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靜靜的親生父親不是還在世麽,讓她跟她的親生父親多聯係吧。”
這話,就差明著把孫思靜往外趕了。
他這是要徹底跟孫思靜劃清界限了。
溫詩詩在一旁靜靜聽著,不發一言。
她最擅長的就是引而不發,等到合適的時機,在一擊即中。
這是sniper先生教會她的——獵手本能。
撕咬鬥毆都解決不了問題,老虎捕食都是直接咬斷獵物的脖子。
“昌哥……”
“行了別說了,我已經做了決定,不會再更改。”溫博昌不耐煩的話,把李素麗的求情全部都堵了回去。
“可是你讓靜靜一個女孩子住哪裏去?她還懷著孩子,至少也得給她點時間讓她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吧?”
這時候,溫詩詩說話:“舅舅原來的房子一直空著,靜靜是舅舅的女兒,舅舅的房子理應是她來繼承,她住進去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