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哭了就不好看了
“好像是小慧和小方啊。”
薑彬彬眯起眼仔細辨認,薑墨沉也看出了是兩人的身形,想到傍晚的事,不由麵色有些不善。
“哥,你別生氣,雖說奶奶剛走,這……是有些不像話,但現在也不是封建年代了,不興全家老小都壓抑個人欲望來守孝這套了,他們也都年輕,對老年間的規矩沒那麽上心也是情有可原。”
薑彬彬以為薑墨沉是氣他們在老人離世的當口還卿卿我我,還為他們話說。
“你說得有道理。”薑墨沉收起不經意間泄露的怒氣,表麵恢複成平靜無瀾的樣子。
薑彬彬看勸動了自家哥哥,繼續好心地說:“吳媽也是我們家的老人了,如果小慧真的和園丁在一起,以後他們結婚,家裏也該出一份厚禮。”
“我心裏有數。”薑墨沉拍拍弟弟,薑彬彬淺笑著用力點頭,心想他的哥哥果然運籌帷幄,什麽都在他的掌握之內。
薑墨沉看著窗外親密的兩個影子,又抬頭看看薑老太太還亮著燭火的的閣樓,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
薑彬彬看到哥哥在向上看,也順著看了過去,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吳媽堅持給奶奶守靈,誰勸也不聽。”
“嗯,該給小慧一份厚禮,也算是給吳媽的禮遇了吧。”薑墨沉看著閣樓微弱卻不熄的燭火,低聲喃喃。
閣樓裏,吳媽跪在薑老太太的靈前,專心地閉目誦經,誦完一輪,又有人上來勸她休息。
“吳媽,您的心意薑老太太都知道的,千萬別累壞自己。”
吳媽卻堅決把來人的手臂甩開了,“什麽事都能說心意到了就行,唯獨這事不行,有任何遺憾不周都不是能補償的。”
吳媽看了一周,發現小慧不在,問近前的人:“小慧呢?跟蘇珊去辦事還辦完嗎?”
“辦完了。”那人應了一句,然後左右悄悄湊在吳媽耳邊輕聲說,“從薑總書房出來後,小李就被帶走了,去哪裏也沒人敢問。”
吳媽聽罷一愣,然後仰頭長歎:“造孽啊……”
旁邊的人幫吳媽順著背脊安慰她,吳媽閉目平靜了一會兒,又問:“小慧呢,薑老太太以前也疼她,讓她也一起來守靈吧。”
“這……”女仆顯得有些為難,吳媽一看就皺起眉,不滿道:“幹什麽支支吾吾的,難道她也被不知道什麽人帶走了?”
“沒、沒有,剛才我看到小慧和小方……在花園裏說話。”
“太不懂事了!”吳媽氣得直接站起來,“薑老太太才走,之前對她也不錯,戀愛什麽時候都能談,事情得分清楚輕重緩急。”
說著就要親自出去找小慧回來守靈。
無星無月的冬日夜裏,小慧覺得身邊的人才能帶給她些許溫暖。
“現在薑老太太也不在了,我姑媽年紀也慢慢大了,肯定不久就會退,我們也該想想未來了吧?”
小慧挽著小方的手臂,輕靠在他的肩頭開始暢想將來的生活,而被他倚靠的男人,在暗夜裏眼神卻有異樣。
“現在還年輕,我再打拚幾年吧,一定風風光光把你取回家。”
小慧抬起頭,眨眼看他,嬌聲嗔道:“這有什麽要緊?結了婚也能共同奮鬥呀,除非,你還有別的心思?”
“哎喲,姑奶奶,我哪敢有別的心思,能遇到你就已經是修了幾世的福氣了。”
縱使一聽就是極為老套的甜言蜜語,但小慧也很受用,又含羞帶笑地依偎到了小方懷裏。
“你不要擔心沒錢,我要是為了錢也不會找你了。我在薑家這兩年也攢下了一些積蓄,而且還有姑媽幫襯,到時我們開一家花店,加上你的手藝,奮鬥幾年一定能過上想要的生活的。”
小慧把算盤打得十分精細,在她的藍圖裏,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就等小方一個點頭,而且她也想不出對方不點頭的理由。
可小方卻真的猶豫了。
小慧半天沒等到他的回應,再次抬起頭看,而這次小方舉棋不定的神色真的將她觸怒了。
“你太過分了!難道和我在一起讓你那麽委屈嗎?我是沒人要了所以得倒貼嗎?”
小慧自覺在這份感情中付出的遠遠超過對方,沒有得到相應的回應就罷了,如今竟像自己低聲下氣地求他一樣。
這想法一開,不由得她越想越傷心,嘴裏的話也越來越過激,“我為你甚至去撒了謊!你說,要是我把今天下午的事如實捅給蘇珊會怎麽樣?”
一聽這話,小方眼中霎時間閃過一絲驚惶,而後又轉為狠戾,但看清小慧帶著淚水的目光後又上前牢牢抱緊了她,任小慧如何捶打也不放手。
“我的錯,我的錯,是我不好。”
小方把小慧牢牢鎖在懷裏,小慧的心情由憤怒漸漸轉為傷心,靠著他的胸膛哭了起來。
“好了,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小方耐心地給小慧拭去淚水,輕撫著她的臉柔聲安慰著。
“我知道你給了我太多,所以我才擔心不能給你幸福,想要多積攢一些底子。”
小慧把他的手揮開,自己用手背胡亂擦著淚,“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隻恨我一時心軟信了你的邪。我急什麽急,難道我還沒人要了嗎?還不是昏了頭幫你去騙蘇珊,覺得在這個家待不久了。”
“哎,小姑奶奶,這話可不能亂說。”小方揉著小慧的肩膀,心裏編排著說辭,“首先我們確實沒做什麽對不起家裏的事,但是確實我們倆出去玩了,說不清,而且還是在薑老太太過世這麽個重要節點上,沒錯的也給你跳出錯來。”
見小慧有點被說動,小方繼續趁熱打鐵,向她灌輸這一觀點,“讓你去給那外國女人做翻譯不過是掌握主動權在自己手裏,何況也沒真說謊,隻是把我們摘出去而已,要是你因為這事被罰,不還得連累你姑媽?”
小慧沉默不語,小方知道她是接受了這個說法,而且也害怕被罰,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