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沒有人能代替...
“別調侃我了，我都快煩死了。”亞曆山大把書合上，然後插進書架裏。
霍修爵問他：“我聽孟小夏說，你和蘇珊都怪怪的，問了又不肯說，現在她正生氣呢。”
“不是我不肯說，這話對女孩子怎麽開得了口。”亞曆山大心煩意亂地說。
於是霍修爵又問他能不能向同是男性的自己傾吐，亞曆山大看上去有點為難，薑墨沉帶給他的陰影還在眼前，問霍修爵可能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但是他轉念又想，霍修爵比薑墨沉更沉穩些，應該不會拿自己開涮，於是心一橫，也對他開了口。
聽罷後霍修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亞曆山大的眼神都變了，“原來你煩惱的是這個，怪不得不能對孟小夏講。”
“那你看我這還有救嗎？”亞曆山大垂著頭無精打采地說。
他問霍修爵也有幾分病急亂投醫的意思，並沒有期待他給出完美符合自己心理預期的答案，誰知霍修爵卻出乎意料地告訴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有哦，也是在書本裏，你看英文書找不到，但是中國博大精深的古典文化有關於這的不少論述。”
“真的？”亞曆山大猛地抬起頭，眼睛仿佛都閃出光來，“快告訴我，是什麽！”
霍修爵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對他說了兩個字。
“宮刑？”亞曆山大不解地重複了一遍。
霍修爵點點頭，“對，如果你想對伴侶表示以前男女關係混亂的愧悔，不如試一下我們中國的這個悠久的儀式，過後，你的伴侶絕對相信你的純潔與忠誠。”
“真的嗎？”亞曆山大半信半疑地問道。
“當然，古詩有雲，‘幸甚至哉，割以永治’，講的就是你這種情況。”
得到了那麽篤定的回答，亞曆山大受到鼓舞，大聲道謝後一溜煙跑出了書房，馬上去查這神奇的宮刑要怎麽實施。
亞曆山大信心滿滿跑回房間，然後打開電腦查所謂“宮刑”。
然後他的臉色漸漸從紅變白從白變綠從綠變成了豬肝色。
亞曆山大一開始是滿懷著期待來的，然後經過語音翻譯後地出來的結果一下把他嚇得夠嗆，讓他一度懷疑是自己找錯詞了。
搜索結果的酷烈讓他不敢相信霍修爵說的解決之法是這個，但是某些奇妙的心理讓他滑動鼠標輪看了下去，越看越覺得胯下一涼。
看完這刑罰的曆史和對人造成的傷害，亞曆山大關掉瀏覽器，晃晃悠悠地摸出了房間。
霍修爵看到亞曆山大失魂落魄的模樣，上前調侃道：“怎麽狀態那麽不對？難道真的施以宮刑了？”
亞曆山大木然地回過頭，緩慢開口道：“我的中文不好……你不要騙我，你說的宮刑，真的是那個嗎？”
“哪個？你這麽形容我領會不了啊。”霍修爵表麵故作嚴肅地問，但眼裏分明藏有笑意。
“就、就那個啊……唉，綁起來，哢擦！”
亞曆山大失措地用手比著動作，話都已經說不利索，霍修爵再忍不住，笑出了聲。
“對啊，就是這個。”說著，霍修爵還以手指比了剪刀，做了個哢擦的動作，直讓亞曆山大倒抽一口涼氣。
“這這這……這不可能！”亞曆山大大喊道。
霍修爵卻起了玩心，繼續逗他：“被實行了宮刑的人物，不乏曆史名人，比如太史公，中學生作文裏最喜歡拿他當身殘誌堅的例子了，受了宮刑之後寫出了史家巨著。還有蔡倫，造紙術就是他改良的，還有武俠裏，要練成絕世高手的一個途徑就是自宮……”
“停！不要說了。”亞曆山大無力道，“我還不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要讓我在這方麵犧牲然後全力追求全人類的幸福我做不到……我隻是個想和蘇珊好好過下半輩子的凡人。”
“那你為什麽還要煩惱這些呢？已經造成的事實你後悔也沒用啊，而且蘇珊之前幫你處理了那麽多女人，她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
“那你說她會原諒我嗎？”亞曆山大問，目光閃著期待的光芒。
霍修爵隻淡淡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蘇珊，沒有人能代替她做決定。”
亞曆山大的眸色徹底黯了下來，沒精打采地低著頭又回房繼續糾結去了。
進了房，亞曆山大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蘇珊、薑墨沉和霍修爵的話輪流在他腦子裏回放。
為今之計，除了時光倒流好像沒有什麽特別好的辦法，亞曆山大好像真的感覺已經到了垂垂老矣的時候，躺在床上向神明懺悔，向晚輩們剖析自己失敗的一生，告誡他們不要輕易虛擲青春。
亞曆山大的脛骨曾經車禍骨折過，那時年少輕狂，買了最新最快的賽車去比賽，然後因為沒適應一個失控衝出了賽道，防護欄都完全變形了，他算好運撿回了命，隻是小腿骨折了。
那時的朋友們來看他，都覺得心有餘悸，而他則完全不以為意，隻笑說自己這輩子不是死在賽道上就是死在美人的香閨，隻有這兩樣是有意義的。
曾經他鄙視一切、叛逆一切，覺得那樣才是活出自我，如今雖然骨頭早已愈合，但陰雨天偶爾隱隱作痛的骨頭還在提醒他放浪的代價。
而蘇珊，可以說是她把自己拯救了，讓從前那個自我中心、極度揮霍自身資本的亞曆山大重新認識到了責任與愛。
但是即使幡然醒悟，過去的一切就能一筆勾銷嗎？
當初顧茵哭著喊著她會改，讓人把她遺忘在那個小漁村中重新開始，而這對她傷害過的人極度不公平，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放在這件事上也是差不多的，亞曆山大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奢望蘇珊會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接受他。
顧茵都進了監獄改造，他對自己的將來著實沒什麽信息，至少他自己都不信，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讓蘇珊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