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記憶空缺
這麽刮了一會兒，小雨似乎是玩膩了，她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小嘴微張，對著羅隊長輕輕吹了口氣。
這口氣吹出，羅隊長渾身一哆嗦當即醒轉過來。
不過他的臉上帶著茫然，兩隻眼睛也是充血布滿著血絲，整個人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感覺。
他甚至都還是躺在地上，連拔槍這個本能動作都忘了。
小雨伸出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兩下，羅隊長臉上閃過一絲掙紮神色，艱難地開口道：“城裏有…變種…一百七十八…其他的…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小雨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再次拍了拍他的臉，羅隊長的眼皮又慢慢合上了。
小雨這才收起小刀，然後慢悠悠地從荷包裏摸出一個小盒子。
這小盒子隻有兩指寬大，一看也是金屬製成，小雨翻開蓋子，裏麵是兩個眼眶一樣的孔洞。
……
何尚慢慢醒轉過來，然後馬上猛地坐起了身，被三根槍管子指著的壓迫感可不小，他不敢大意。
懷中的小雨蜷縮地像隻乖巧的小貓咪，借著星光何尚確認了一遍小丫頭臉上沒有任何擦傷，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何尚自己身上的輕微擦傷倒是不疼了，在恢複能力這一塊兒他還是很快的。
對於這個天天在家等自己回來的小女孩，何尚是早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親妹妹來看待。
何尚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昏迷了多久，不過先前看到小雨血紅色瞳孔的一幕還曆曆在目，何尚突然覺得這個原本就不平凡的世界，更加充滿了神秘色彩。
再放眼看去，水泥路兩側那些橫七豎八躺著的人也讓何尚鬆了口氣，隻要不是隻有自己昏迷就好。
不過無論如何，何尚眼下是必須得跑路了。
一個羅隊長他並不放在眼裏，但羅隊長背後是整個高牆城，何尚可還沒自負到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整個高牆城。。
好在這些高牆城之間並不互通共享消息，這倒是方便跑路，隻要換座高牆城的流民鎮，何尚又可以安安穩穩地生存下去。
今晚的事也給了何尚一個警示，色字頭上一把刀，明天必須要把小雨打扮成一個男孩兒才行！
看了看懷中的小雨扁平的胸口，何尚再次堅定了這個決心。
不過還沒等何尚站起身，背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哎喲嗬！怎麽擱這兒睡著了？”
王大年揉著有些發疼的額角，嘟嘟囔囔著坐起身。
何尚心裏咯噔一下，緊接著是羅隊長沉悶的聲音：“都醒醒！咋回事兒？”
緊接著就是肢體碰撞的聲音，羅隊長一邊罵罵咧咧著，一邊踹著那些還沒醒轉過來的護衛。
“太陽曬屁股咯還睡！”
“一個個的叫你們白天睡覺要打牌，晚上值個夜光打瞌睡！”
這就讓何尚有些奇怪了，王大年醒過來第一反應不是找他就不太正常。
怎麽剛剛還要拔槍幹自己的羅隊長，這會兒也忘了這回事兒了？
不過保險起見，何尚還是決定趁著夜色偷偷溜走，萬一這群人待會兒想起自己來了，那不是等著挨槍子兒嗎
恰在此時，安安靜靜躺在何尚懷中的小雨也輕輕伸了個懶腰，一張小臉有些迷茫地看著何尚。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先前的血紅色已經消失不見。
四目相對，何尚驀然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他突然不想跑了。
何尚隱隱感覺小雨突然展現出來的能力，不隻是讓人昏迷這麽簡單。
王大龍起身捏著腰，看到不遠處的黑色人影，放開嗓子吼道：“嘿！那邊的是誰？”
何尚放下小雨，硬著頭皮起身轉過頭：“是我，何尚。”
王大龍臉上堆著笑，佯怒道：“你小子大半晚上瞎跑什麽？快回來，近衛隊的大人們辦事兒呢！”
何尚感覺這件事越發透著詭異，王大年雖然沒什麽文化水平，不過記性好那是沒得說的。
這個連去年誰欠他一根煙錢都記得一清二楚的家夥，怎麽會把剛剛才發生的事忘了呢？
何尚又轉頭看了一眼一臉緊張的小雨，突然對剛剛的事有了個大概猜測。
小雨應該是跟齊大成一樣突然覺醒了能力，而她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讓王大年這種普通人失去了先前的部分記憶。
至於自己或許是由於本身就有能力的加持，不被影響好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從目前情形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何尚一邊想著，一邊牽著小雨又慢慢走了回去，接下來就看自己賭的對不對了。
當然，何尚也做好了再次跑路的準備，隻是那都是後手，流民鎮雖然混亂艱苦，但比起帶著小雨顛沛流離還是要好的多的。
這時候羅隊長也已經把那些昏迷的護衛踹醒，那個昏迷在地的流民也是同樣被喊醒，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樣子。
王大年一邊衝羅隊長賠著笑，一邊催促著何尚：“快點兒的，這大晚上的你門也不關跑哪兒去了？”
羅隊長指了指茅草屋沉聲問道：“這小子是這家的？”
王大年笑著點頭：“羅隊長真是神機妙算，正是…”
兩人已經完全忘記了先前見過何尚的一幕，一切都像是沒發生過。
此時何尚也帶著小雨來到了茅草屋麵前，打了個哈哈道：“蹲個坑不行啊？”
羅隊長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你們流民鎮不比我們城裏，不管是白天晚上，還是隨手關門比較保險。”
何尚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多謝關心。”
羅隊長擺了擺手，然後看向王大年。
不等他的眼色，王大年當即會意道：“這小子…還有他背後那個，都是難民，半年前來的，沒什麽問題。”
羅隊長輕輕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一番何尚，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旁邊去了。
這次小雨小小的身子被何尚護在身後，羅隊長並沒能看到她的模樣。
羅隊長這次打量何尚的時候，何尚同樣緊張，怕的就是曆史重演。
他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而不是居無定所帶著小雨去荒原上顛沛流離，那段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也是不怎麽好過的。
王大年老老實實走在最後，末了還給何尚甩了個眼神，看他口型大概是“回去睡覺”。
何尚本來想問問小雨剛才的情況，結果小雨一回屋就躺床上睡覺了，看臉色應該是困得不行了。
再加上這些近衛軍還沒離開，何尚權衡再三最後選擇了明天再問。
不過對於紅眼，何尚現在有了更多的推測。
不是自己才有，而且看小雨的樣子，紅眼狀態應該是可控的，不用太擔心暴露，還有就是能力者的能力方向也有區別，反正齊大成和小雨跟自己都不一樣。
這一晚的經曆跟記憶中的冒險電影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不過饒是心頭再波瀾起伏，何尚也有能迅速靜下心來睡覺的能力。
這是在荒原上培養出來的，在危機四伏的荒原上，想要安安穩穩睡覺是不可能的。
但缺乏睡眠導致的各種後果是生存下來的一大威脅，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各種環境下都能迅速入睡。
當然，睡得太死也是不行的，荒原上夜間捕獵的怪獸可不少，所以還要保持半清醒的狀態。
在這種生存環境下，人的精神狀態會很差，這大概也是何尚噩夢頻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