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維多利亞時期

  在這個時代,農民的蔬菜因無人購買而腐爛,孩子因無人管教而墮落,大人因壓迫而白白葬送了性命。


  夏木慢慢地走向監獄,心裏卻是無比的悲涼,就是在這個地方,自己的朋友葬送了性命。


  “你是誰,你來這裏幹什麽?”監獄的守衛如臨大敵地望著夏木。


  “我叫諾蘭,我的雇主是約翰·斯諾醫生,他受醫院和政府的委托來調查霍亂的情況,但是他今天有事去了較遠的地方,我才來這裏進行調查。”諾蘭回答道。


  “你說你是受約翰·斯諾醫生委托?”監獄的守衛用挑剔的眼神看了看夏木,問道。


  “我真的是受約翰·斯諾醫生委托的。”夏木從監獄守衛的眼裏看出了不屑,但是依然解釋道。


  監獄守衛嗤笑道:“穿的衣服那麽破,你感覺我信嗎?”


  夏木下意識看了自己一眼,的確穿得太破舊了,像極了街上的騙子。


  夏木歎了一口氣,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2先令,然後偷偷地遞給監獄守衛,小聲地說道:“先生,這些就當我請你喝茶了,我就問幾個問題,行嗎?”


  監獄守衛摸了摸錢,確定是真錢,便喜笑顏開地講道:“我懂,你們這些有錢人喜歡裝窮人,當做是冒險,先生,您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想問監獄裏有沒有得霍亂的。”夏木問道。


  監獄守衛眼睛提溜地轉了轉,直接笑著說:“沒有,監獄沒有得病的。”


  夏木一看就知道監獄守衛在說謊,便說道:“我不是上麵來調查你們的工作的,我就是做關於醫學的調查。”


  監獄守衛哈著腰笑著解釋道:“我怎麽會說謊呢?我說的就是真的。”


  夏木看著監獄守衛那油鹽不進的樣子,又從口袋裏掏出1先令,在下麵遞給監獄守衛,當監獄守衛將要接過去時,夏木把手又收了回來。


  夏木看著監獄守衛那疑惑的表情,說道:“你如果如實說,這1先令就是你的,撒謊的話,我大不了再找別的人,畢竟又不止你一個。”


  監獄守衛看著夏木手裏的那1先令,咽了下口水,閉上了眼,然後猛地睜開眼睛,仿佛下定了決心,說:“你先把錢給我。”


  夏木把錢遞給監獄守衛,監獄守衛把錢仔細地疊起來放到自己的口袋,看著夏木說道:“監獄有三個得病的。”


  夏木問道:“他們是怎麽得病的?”


  監獄守衛回答說:“有一個人是請假了,等他銷假回來的那天下午就開始上吐下瀉,監獄長連忙把他送走了,而且不讓我們說出去。”


  監獄守衛說著便停下,四處張望,看著周圍沒有人,又接著說:“還有一個人,他的母親生了這個病,他有孝心,就去伺候他母親,結果他母親剛剛去世,他就染上了霍亂。”


  監獄守衛說到這裏,便開始評論說:“你說他傻不傻,他老娘都要死了,他還要跟著他老娘一起去死。”


  夏木皺了皺眉,說道:“剩下的那一個人呢?”


  監獄守衛聳了聳肩,壞笑著說道:“下班後,喜歡去我們男人喜歡去的地方唄,每天都夜宿在那裏,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夏木嚴肅地看著監獄守衛問道:“那在監獄的人都沒有得上霍亂?”


  監獄守衛回答說:“從目前來看,的確是這樣的,監獄裏的犯人沒有一個得病的。”


  “監獄裏所用的水是在哪一個水泵打的?你們有沒有用過不遠處那個免費水泵的水?”


  “當然沒有了,監獄裏麵有個單獨的水井,我們用不著去外麵打水。”監獄守衛回答說。


  “那好,我現在隻有最後一個問題了,你知道那三個人通常在哪裏打水嗎?”夏木說著話便把地圖拿了出來,然後遞給監獄守衛說道:“麻煩你幫我指出來。”


  監獄守衛拿著地圖將三人住的的大概位置指了出來,說道:“我就知道他們住在這裏,不太清楚他們是不是喝的寬街免費的水。”


  夏木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有問題了,謝謝你的配合。”


  監獄守衛笑了笑說:“下次您有什麽問題盡管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木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心裏還不住的想著:‘還是不要有下回了,三個問題三個先令,要命啊!’


  夏木完成了斯諾交代的任務,便徑直走回斯諾的房子,結果在半路便遠遠地看見了斯諾。


  夏木離斯諾還有點距離,便大聲地喊道:“斯諾,你在這裏幹什麽,你的任務完成了?”說著便快步走過去。


  斯諾聽到夏木的聲音後,驚喜地轉頭說道:“諾蘭,謝天謝地你來啦,我剛發現了問題。”


  夏木一聽到斯諾的話,心裏一咯噔,便趕快跑過來。


  “諾蘭,你看。”斯諾在地圖上指著寬街上那個水泵說道:“我在這裏調查到,住在這個水泵附近,有一個五個月大的女嬰,在死亡的前四天就開始腹瀉,最後衰竭而死。”


  “可這個說明了什麽?”夏木不明白地問道。


  “關鍵在於,我去記錄時間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女嬰可能是倫敦的第一個病例,而被她汙染過的水,被她的家裏人直接倒進了離水泵不遠處的糞坑。”斯諾解釋說。


  夏木起初滿臉的驚訝,隨後反應過來,驚喜不已,興奮地對斯諾說道:“這就是說,我們很快就能找到霍亂的源頭,和霍亂傳染的軌道了?”


  斯諾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那裏調查的怎麽樣了?”


  “酒廠和監獄有自己獨立的水井,並不用去寬街那個免費的水泵打水,酒廠給員工免費供應酒水,而監獄守衛則是住在監獄,所以很少喝到寬街那個水泵的水。”夏木說道。


  “嗯嗯,所以寬街的那個免費水泵就是傳染源頭的可能性最大,因為我調查到離水泵230米內的街區總共死亡人數高達700人,對了,諾蘭,你看一下我新畫的地圖。”斯諾將地圖遞給夏木。


  夏木把地圖接過來,發現地圖上畫了好幾個圓圈,夏木疑惑不解地看向斯諾。


  斯諾指著地圖說道:“我是這樣想的,比如說有幾棟房子到A水泵打水最快,那麽我就在地圖上,把這幾棟房子圈在一起,而又有幾棟到B水泵打水最快,我也把它們也圈在一起,這樣就把整個蘇豪區按水泵的分布劃分了出來。”


  “現在我們再看地圖,就很直觀地看出來哪個水泵周圍死亡人數最多。”


  “喏,你看,之前我們不是猜測寬街那個水泵是傳染源嗎?你現在看看它的周圍,那些被虛線圈起來的街道和小區,就像一個被隔離的孤島,畫滿了代表死亡的粗黑線,而孤島的範圍之外,卻幾乎沒有粗黑線分布。”


  夏木看著地圖上那一個個的圓圈,迷茫地問道:“這樣的確是非常直觀地讓人看出死亡的範圍,也能證明水是傳染源,但是那個‘空氣傳染’的理論不是也……,這不就又回到我們剛開始的困境了嗎?”


  “嗯,眾所周知,倫敦因工業發達吸引了巨大的人口,從而導致了住房緊張和房屋的非法亂造,而排列不規律的建築使倫敦的街道錯綜複雜,大路與小路就如一張網,左扭右拐,離水泵的距離有近有遠。”


  “所以使用這個水泵周圍的區域,在地圖上的顯示是非常不規則的。我們再猜想一下,如果霍亂真的是通過空氣傳播的,那麽氣味的揮發範圍在地圖上應該會形成一個規則的圓形,不是嗎?”斯諾看著夏木反問道。


  夏木聽到這些話,弱弱地問了句:“空氣,不是,那啥,氣味揮發嗎?我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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