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多多關照

  “虞東家這般,可是何意?如若不願答應合作,倒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大可以直截了當說明白,如此實在是不可取。


  虞錦扇的酒也已然調好,微微勾了勾唇角:“孫大師不妨先嚐嚐?”


  他平日酒未嚐少喝,自然也能叫出桌上的那些個名號。雖說每一樣都價格不菲,抵得上尋常人家幾生幾世的開銷。


  可誰說,好酒就非要混在一起才好喝了?原以為這位品格不凡,可誰知畢竟是生意人,還是抱著尋常人的那些想法。


  接過了酒杯,孫大師卻並沒有飲下一口:“虞東家可知,若是真心喜歡一樣東西,應該從心底裏敬仰它,而不是將一切都堆疊上去。”


  難不成是認為自己有心拒絕,所以才弄出這麽一個事來?

  虞錦扇簡直哭笑不得,這才跟著拿起了一杯,飲下一口才說道:“孫大師這話可真是誤解我了,這是靖水樓調製出來新飲品,名為雞尾酒。”


  新飲品?

  原本還以為她是故意拿過來整蠱自己的,誰知道卻是一場誤會。孫大師不免有些尷尬,不過好在看上去眾人都沒當一回事,也就跟著喝了下去。


  濃烈的氣息在舌尖上盡數迸發,讓人不自禁就陷入了一種侵略感中。火辣的味蕾刺激牽動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即使在溫度如此適中,甚至有些發涼的樓閣中,都忍不住有些發熱。


  烈酒散去,餘韻的鼾淳一直在各個部位環繞,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說得大抵也就是這麽一個道理了吧。


  孫大師沉浸在這股味道中,卻叫孫秀秀與蘇煙還以為他是不滿意,這才一直沒能開口。


  皺著眉,蘇煙便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孫大師可是不滿意?我雖也和府中長輩參加了不少宴席,可這一樣,絕對是從出生到現在以來,味道最上佳的好酒。”


  如若這一位所謂的什麽勞子孫大師,連這樣的好東西都嚐不出滋味的話,壓根就不配自己在心上放這麽高的位置。


  “當然是好酒,極好極好的酒!”也正是被她一句若打斷,孫大師這才反應了過來,立馬回道:“老夫這麽多年,還從未嚐過這樣好的東西。”


  都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想必形容的,就是現在這麽一個狀態。


  原先緊繃的那顆心也算放了下來,虞錦扇見他飲完了,又給添上一杯。


  這樣一個舉動,自然又讓孫大師瞧著不知有多高興:“以前隻以為,靖水樓將老夫的口味養叼了,如今卻沒想到,連酒味也跟著一塊更改了。”


  現在倒讓他越發舍不得離開了,如若過幾日再回楚國,叫他上哪找這麽符合自己口味的酒樓去。


  “如此說來,您是滿意了?”終究還是想再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虞錦扇便再問了一聲。


  味道要是成了這番模樣還算不得好,那他還真是想要問一問,什麽樣的酒才稱得上好味道了。


  讚同之餘,還不忘誇一誇這位東家,當真是別出心裁。要是放一般人,頂上天也就是找找好酒,哪裏會弄出什麽混味來,光是這一點便勝卻其他人無數了。


  除去這件事,孫大師也沒忘了今日來的目的:“虞東家可算考慮好了?老夫不日便要離開京城,此事若是能成,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能成,也權當交個朋友。”


  自然是能成的啊,要不然今日整出這般花樣是為了什麽。


  原本抱著被婉拒的心態過來,可怎麽也沒想到,所謂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竟是用到了這麽個地方。


  “好好好!”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孫大師臉上的笑容才算是稍微鬆了些下來:“既然如此,明日老夫便派人前來商討具體的事宜,還望往後多多關照才是。”


  虞錦扇也從之前蘇煙的談話中有所猜測,他此番前來怕並不是替自己說道,應該是為其他的什麽人。


  畢竟一個整日除卻飲酒。最愛做的便是讀書寫字的一位老先生,怎麽會知曉經營之道呢?


  隻是既然是由孫大師親自推薦,想必人品也不會差到什麽地方去。


  這廂是一片其樂融融,而皇宮內部,卻不知何時卷起了一片煙雲。


  “皇後娘娘,姚大人方才從宮外傳來消息,那來這傳授書經的孫大師,似乎與靖水樓達成了某種合作關係。”阿青碎著小步走進來,臉上顯然有些慌亂。


  “慌什麽。”皇後拿起邊上放著的枝條,逗弄了一會兒籠子裏關著的小黃鸝:“這野雞就算重新飛回了梧桐樹,也沒法說自己是鳳凰。你說對不對啊?”


  明明是一幅看著如此歲月靜好的畫卷,可落在阿青眼中,卻莫名增添了幾分森冷。


  “娘娘說……說的即是,隻是,歸大人那裏……”


  說起來,倒是遺忘了這麽一個小雜種。


  皇後扔下了手中的東西,望著窗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當初若不是長公主求情,她還念著兩人之間的那麽一丁點兒情分,怎麽可能還留他一條性命,以至於現在給自己埋下這麽一個禍端。


  要是能再回到那一日,別說是丟去什麽西北,任由他自生自滅了,直接暗地裏宰了,送他去喂狼都並不為過。


  眼看著就差那麽一點點兒,自己手底下的人便能順勢拿下大將軍這麽一個位置,偏偏讓一個橫空殺出來的程咬金給亂了大事。


  見皇後臉色略微有些不大對勁,阿青立馬將話題重新轉移開:“娘娘,據說大皇子和二皇子今日在禦書房,屢屢被罵,這樣想來,奪位之事隻怕是沒有了希望。”


  “也不見得。”折下門口擺放的一支花苞,再在手中狠狠捏碎,丟入土中。


  都說世上最難猜的,就是帝王心。在一切塵埃沒能落地之前,誰也想不到這究竟是真的,還是皇帝特意做出來迷惑旁人的樣子。


  畢竟她曾經,不就吃過了這麽一個大虧麽?


  皇後閉了閉眸子,沉思了片刻才開口:“本宮聽說,虞府和那位虞東家,算是徹底鬧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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