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生死有命

  再說了,得上哪找出能和虞錦扇做菜味道差不多的廚子出來。別到時候不但人沒找到,還平白無故惹得原先的食客也跟著走了,得不償失。


  想了想,暫時還是算了:“罷了,你先下去處理前麵這一件吧,後麵這個,還容朕再好好想想。”


  暗衛領了令,便下去了。


  而這遭在大街上突然暈倒過去的虞錦扇,整整三天三夜,除去呼吸聲,再沒半點其他的動靜。著實把一眾人,狠狠地嚇了一大跳。


  朦朧中,好像總有一個人,在喚著自己的名字。微微掙紮了一會兒,便掙開了眼。


  此時正逢夜半,原本守在她邊上的孫秀秀,一時耐不住,出去上了個廁所。


  意識重新回到身體之中,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也立馬充斥在腦海。虞錦扇閉了閉眸子,隻覺得鼻尖酸澀得要命。


  與他道別也不過幾個時辰,怎麽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雖然見著了貌似歸南鈺的屍首,可她心裏卻隱隱約約覺得,對方好像還活著似的。


  “東家,你醒了!”


  孫秀秀從外頭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湯藥,便瞧見虞錦扇躺在床上,定定地瞧著天花板。雖然看著人還在這裏,可給她的感覺卻像是魂都消失了。


  嗯上了一聲,繼續保持自己之前的動作。


  倘若是直接抱著自己,撕心裂肺地哭上一場,指不定孫秀秀這心裏,還能稍微好受一些。


  但如今這般,跟呆滯的木偶一樣靜靜地躺著,才最叫人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將托盤放下,孫秀秀端起小碗送到她的麵前:“再怎麽不好受,東西還是要吃的,倘若壓壞了身子,才真是大禍。”


  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奉勸別人的時候,都能輕而易舉地說出口,可輪到自己這裏時,才知曉無論如何,都沒法子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東家和歸將軍之間,雖說不是自己一點點看過來的,可他們的相處方式,卻著實勝卻了不少夫妻。


  好在虞錦扇雖然看著狀態不好,還是乖乖地將湯藥給喝了下去,隨即,便又睡下了。


  孫秀秀擔心她的狀態,卻因為怕耽擱東家的休息,隻得擔憂退了出去。東家這副模樣,怕是需要很長的功夫才能好起來,若是能找個一個抒抒心的,說不定能好上一些。


  打定了主意,便讓府中的小廝去送了張請帖。


  相比布滿陰霾的歸府而言,此時身在東都的歸南鈺與刑二,可謂是狼狽至極。


  在準備進入皇宮之時,便不知是誰,派一個小孩送來了一張紙條,上麵簡略地寫著,待會兒會遇著的事情。


  他心中有疑,派刑二跟隨著小孩,想看看背後究竟是何人。


  卻沒想到,不過一個轉彎,小孩便不見了蹤影。


  無論是確有此事,還是有人在故意戲弄,總免不得在歸南鈺心中埋下一個疑問。深思了一會兒,便讓刑二去簡單安排了些東西。


  倘若沒有這麽件事,自然再好不過,可若是有,也能恰好避開。


  入了金鑾殿,皇帝自然是大大讚賞了圍剿的速度與能力,還直說事後,必將再給他提高一位官職。


  這種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指不定就這麽信了,還得對皇帝感恩戴德。可丟在歸南鈺身上,若是信了,簡直就是蠢不堪言。


  誰會把一個親手將自己父母送入刑台,事後即使知曉自己有錯,也礙於九五之尊麵子,不願重新解釋的人,感恩戴德地供著。


  要真是如此,簡直跟白眼狼沒什麽兩樣。


  皇帝如今之所以對他這般好的待遇,隻不過因為眼前,他沒什麽趁手的可用之人。


  如今京城局勢早已穩定,無論對那家動手,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指不定釀成大禍。


  之前雖然大敗南蠻,可也難保此時,他們不會將視線放在皇帝這邊。到時候說不定想法不能實現,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像歸南鈺這樣的戴罪之身,打一杆子再給顆棗,又不用付出太大的代價,簡直再好不過。


  也正是由於兩人這種頗為尷尬的關係,談話間,皇帝屢次想套套親戚關係,稍微緩和一下氣氛,卻隻換來了問一句,答一句的場麵。


  說起來,歸南鈺站在此處,能強壓著胸口中的怒意,便足夠客套了。何況此時,他還在分心想著紙條的事情。


  這場談話自然沒能持續太長時間,短暫的寒暄後,皇帝也算放他回去了。


  原本,就是想瞧瞧歸南鈺,有沒有繼續爬高位的野心,若是有的話,他便需要提前做好防備。


  權力這種東西,通常隻要一拿在手裏,心裏的欲望便會不斷擴大。即使他一時半會兒,還能替自己做事,可到了後頭,還是一樣該反水就反水。


  看他方才這般不在意的模樣,倒是放心了不少。


  歸南鈺出了門,便徑直上了馬車。車夫幾乎都要揚鞭而行,刑二也正要跟他討論,壓根沒什麽想象中的陷阱之時,莫太尉便不知從哪冒出來了。


  兩人之間,平時從無來往,可也不知他為何,套起近乎來,跟那些老狐狸有得一拚。


  言語之中,還盡是些什麽想要投靠、想要站隊的意思,態度之誠懇,直叫人歎為觀止。


  若是放在平日裏,他才懶得換這些什麽人,跟誰不跟誰,這哪怕是直接上天,也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再者,他原本回到這裏的目的,便隻是為了簡單的複仇、洗清冤屈罷了,若莫名其妙,還要進一步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漩渦,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可就是有了之前,有人給自己送消息這一幕,歸南鈺才耐下了性子,想瞧瞧他們,究竟想玩些什麽花樣。


  於是乎,莫太尉說什麽兩輛馬車不太方便,他也就這麽換了。說什麽尋常酒樓,體現不出談事情的重要性,更喜歡自己平日去的那一家,他也同意了。


  退讓了這麽多,就是想看看,背後究竟在耍些什麽花樣。


  直到等到了最後進了房間,莫太尉撕下之前那張和藹的麵具,舉著匕首便他一步步走過來之時,才總算知道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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