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逃出局限
同樣的一道菜，既然人人都有，那又為何，不選擇相對較低廉的。
對於大多數而言，口感與火候的把握，並不是這麽容易能吃出來的。唯一較為明顯的，也就隻有眼睛所看到的了。
她雖然腦袋中，裝著不少這裏從未見過的菜肴，可若是像現在這般，無止境地使用，終會有用完的一天。
而且，自她來這裏後，便發覺果蔬的新鮮度和味道，已經超乎了記憶裏的認知。
沒有這樣那樣的汙染，幾乎是完全健康種植。
若是不因此，進行相應的調整，還不知道味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享受食材的新翻為享受，這其中的孤獨感，也著實不必多說。
孫秀秀也曾過意不去，想來一起幫個忙。可她對於自家東家所說的那些，卻是聽得雲裏霧裏。
沒了法子，也隻能在邊上打下手了。
可打下手說到底，終歸是不如前者。
也算是一次偶然，發現安毓蘭頗有對食材上的見解。過來幫忙，再合適不過了。
今日除卻在酒樓中檢查布置、陳設外，最重要的，當然是冬季的菜肴設計。
安毓蘭將其視為大事，一早便忙前忙後開始準備。
等她站在廚房門口之時，入眼，盡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碟盤，每一道食材都切得恰到好處，安安心心地躺在上頭。
且先不論其他，光是菜前準備這一點，就讓虞錦扇滿意到了心坎上。
“咳。”
見安毓蘭似乎在安靜地擺著什麽拚盤，虞錦扇隻好輕咳一聲。
準備拚盤也著實是個耐心活兒，耗時時間長不說，中途一旦受到了什麽幹擾，很容易手微微一抖，全盤皆翻。
她也隻好用這樣的方式，告知自己來了。
安毓蘭聽到聲響，迅速將手裏頭最後一樣蘋果片鑲嵌進去。
手掌在係著的圍裙上，簡單擦了擦:“東，東家，您來了……”
東家前段時間，說自己刀工審美還需修進。
她並不知曉，這具體，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既然東家提了，自己照做就是了。
除此之外，安毓蘭也對據說在練好刀功以後的擺盤，頗為好奇。
不管是誰，都更願意展現自己出色的價值。
她更是如此。
如今被這麽當麵逮著，還著實有些尷尬。
“你可是在擺盤？”虞錦扇站得遠，隻能虛虛朝著前麵瞥一眼，判斷是什麽東西。
“是……”安毓蘭應了一聲，迅速將盤子朝自己身後放去:“隻是一點而不入流的小玩意罷了，東家不必細看。”
要是知曉自己還沒練好刀功，就把手謔謔向擺盤，還不得好好批上一頓。
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想的這般，虞錦扇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以後，眉頭微微皺了皺。
又怕自己語氣不好，嚇著對方，連忙壓柔了聲線:“既然做了，不妨先讓我看看。”
沒辦法，安毓蘭隻好把自己的半成品拿出來，交在虞錦扇手裏。一邊放，還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生怕下一秒就被劈頭蓋腦一頓罵。
虞錦扇靜靜端詳著，眼中閃過一抹驚豔感。
問題依舊是停留在刀工中，有些位置，完全可以更加精細。
就像蘋果比起桃子來，最明顯的優勢，便是前者各個部位，清脆的地方幾乎差不了多少。
若是下刀，隻要能保證力度相同，便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反之桃子，摘下來的時間越久，從桃心位置開始，便會一點點兒變軟。對於廚子的刀功要求，自然也有所不同。
盡管如此，卻並不影響整體的拚盤觀感。
都說好的果盤，能帶給人如臨其境的錯覺。麵前這個，再合適不過。
綠色點綴青草，藍白昭示天空，就連看似隨意擺放的小人，都有了不自覺的靈活感。
安毓蘭不過簡單在邊上觀看過幾次，能做出這種效果，著實令她驚歎。
“東，東家，我就是隨便弄的。往後一定聽您的話，先練好刀工，再來弄這些。”生怕對方苛責，安毓蘭連忙將拚盤收到了自己身後。
虞錦扇心中有了新的主意，也沒繼續揪著這一點。
走到灶子前邊，淡然道：“還不快過來？”
製作新菜肴這種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但凡某個火候沒把控好，或是加錯了調料，整道菜就算徹底失敗了。
何況，現在臨冬，能夠供貨的農商並不占多數。
饒是靖水樓一眾人提高了不少價格，能收到的菜品，也就是那麽幾個。
人家都忙著屯糧過冬，又會有幾個樂意餓著肚子。所以，能夠用來實驗的食材，也著實有限。
這樣的情況下，也隻能鼓足了勁，想法子省物了。
“啊，是，是。”
安毓蘭先是一愣，立馬應了下來。將之前的拚盤好生置放好，便站在了她的身後。
盯著麵前放置的兩碟東西，虞錦扇又有些犯了難。
一切配料都準備妥當，按理來說，不管是什麽東西，加上這些提前調好的配料，味道都隻有訂好的份。
每樣菜都按照這種方法，自然不知曉節省了多少時間。
可要真是這樣，著實違背了她的想法。
全鴨、白菜。
這兩樣東西，又能創造出什麽新意呢？
見虞錦扇拿起了刀，正打算將肉一片片切下來，再做其他用處。安毓蘭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又是煎炒煮啊。”
自打自己來了靖水樓，每天除了練習刀工，便是負責給其他廚子打打下手。
做菜的方式數來數去，也就那麽幾樣，著實是有些厭倦。
兩人離得近，自然第一時間聽到了對方的想法，手指微微一鬆，又放了下來。
“依你之見，應該用什麽法子？”
既然提了一句，她也希望能用更新的法子，對菜肴進行處理。
“啊……”見虞錦扇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安毓蘭微微有些慌亂。
自己怎麽就是改不了，這嘴巴皮子亂說道的壞毛病。現在好了，要是沒回答出來，指不定要被如何教訓呢。
想到這裏，她又定了定心：“我從前見過，用不同的器具，也能做出全然不同的味道。若是隻單獨拘泥在一處，就算往後再怎麽進步，都逃不出同樣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