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房中的藥香
淩楚青今夜睡的極不安穩。
大概是得知自己被賜婚,所以她竟一晚上夢到的都是鳳梵逸。
昏暗的房間內,她似乎看到自己正忐忑不安地坐在床前,還一邊不停的張望著緊閉著的木門。
這女子是她又似乎不是她,這種感覺很怪異,不知如何用語言來描述,若一定要說,便像是她正在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似的。
隨著夜色加深,外麵有腳步聲傳來,淩楚青便感覺自己的心,莫明浮起一絲欣喜。
她聽到似乎是自己,又似乎不是自己的聲音響起:“八郎,你終於來了。”
吱呀!門開了,那推門進來的人卻是鳳梵逸。
淩楚青便感到自己的心中浮起懼怕。
而後那鳳梵逸則色迷迷的向她撲了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淩楚青即感覺在夢中是自己,又似乎是在看著另一名女子在遭受著這一切。
她絕望,她悲傷……
待鋒利的刀鋒劃過纖細的胳膊時,淩楚青終於忍不住,“啊!”的一聲驚醒。
額上滿布冷汗,夢中的經曆如曾經發生過一般,在心口留下痛徹心扉的痛楚。
這痛疼如此的難忍,令淩楚青甚至忍不住捂住心口。
不不,剛才隻是一個夢而己,可是若是夢,為何會如此的真實。
一絲一毫,每一個細節都清楚的浮現在腦海中。
等等,夢中的房間如此的熟悉,那不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剛醒來時的那個房間嗎?
淩楚青腦中突然浮起一絲猜測,若那不是夢,而是這幅身體殘存的記憶呢?
她有些心驚,難道這就是她穿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隻是她這邊還沒得出結論,房中突然真的浮起某種香味。
淩楚青隻感到頭一沉,身子竟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房門輕輕的被拉開,一道身影慢慢地踩著月光走了進來。
他容貌俊美絕倫,白衣黑發,衣和發在月光的籠罩下泛著淡淡的光暈,似神明降世一般。
夜色中他的眼睛裏有著琉璃般的光采,高挺的鼻子下,厚薄適中的紅唇在看見床上的身影時,唇角慢慢揚起一絲溫柔。
正是剛才還出現在淩楚青夢中之人,鳳梵逸。
今夜他以本來的麵容,沒有麵具和人皮麵具的遮掩,前來看她。
但為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在入房之前,他先用了一點能令人沉睡的香。
淩楚青倒下去時,身體有些歪。
鳳梵逸便輕抱起她的身體,將她身子擺正,然後又給她蓋上被子。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也合衣躺在了她的身側。
房中並不是太黑,有朦朧的月光從窗棱中透了下來,更加令禪房裏透出一股旖旎氣息。
“對不起。”鳳梵逸輕撫著淩楚青的臉。
“可能你的處境以後會更加的艱難。”
入手的觸感有些上癮一般,令鳳梵逸完全不想將自己的手拿下,不過意識到她不可能會知道,便也放縱了自己的手。
“我雖怪我師傅擅自做決定,而將你陷入危險的處境,但是隻有我自己才知道,在內心深處,我卻有一絲竊喜。”
“青青,我是不是很自私,你以後可會怪我。”
鳳梵逸將頭埋在淩楚青的發間,她發間的味道令他沉淪。
“我現在有些後悔呢,後悔在我們還在那個熟悉的時代時,你來找我,我卻故意漠視你。”
鳳梵逸在淩楚青耳邊耳語,聲音很輕,幾近呢喃。
月光下,床上的倩影側躺著,湊得近了,似乎還能看到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她發出的淺淺呼吸一下一下的,似乎慢慢在往外滲著媚香。
這香味終究令鳳梵逸失了控,轉而支撐起上半身,再俯身將唇壓了下去。
唇與唇碰觸在一起時,入口是軟綿甘甜。
一瞬間,鳳梵逸直感覺呼吸突然一滯!他的氣息也陡然變得滾燙起來。
他控製不住在柔軟的櫻唇上輾轉廝磨,連手臂也忍不住環上了那纖細的楚腰。
大抵是他的重量壓得淩楚青有些難受,沉睡中的她不滿的呢喃一聲,這聲音終究將鳳梵逸的意識拉了回來。
他在幹什麽?他一直自持的冷靜呢?差一點他便當了一把采花賊了。
鳳梵逸狼狽的趕緊離開了床榻,而那睡的正香的人,對此一切完全不知。
“肖……逸。”淩楚青突然夢語,這兩個字卻令鳳梵逸身形一震。
慢慢的,他又朝著淩楚青走了過去,這一次他輕輕的坐在她的身邊,手輕撫著她的額頭,一下一下的,將她沾在臉上的發給撥弄開來。
“我在。”他輕輕道,聲音裏是掩藏不住的柔情。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
淩楚青早上剛醒來,隻覺得身上似乎哪裏有些怪異,但這種怪異她又說不出來。
她的鼻子一向靈敏,突然嗅了嗅,怎麽今日感覺這房中飄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難道是庵裏哪個姐姐病了熬藥了?
照銅鏡時,她又猛地湊近,怎麽回事?這唇怎麽看著有些紅腫?
眼下並不是盛夏,淩楚青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窗外的枝葉,喃喃自語道:“莫不是昨晚有蚊子正好盯在嘴唇上?”
算了,不想這些了,馬上靜心齋就要營業了,又是她一天最忙碌的時候。
她剛去了靜心齋,穆夫人便來找她,卻被主持告知淩楚青去了靜心齋幫忙。
靜心齋的大名如今在鳳城無人不曉,但穆夫人卻完全沒有料到那掌勺之人,竟會是淩楚青,隻當那幫忙的意思是在那裏,端菜洗碗,打下手。
“那我也去那裏食齋吧。”穆夫人早就想來品嚐一下,卻也聽說過,這靜心齋並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得去得早了,拿到了號碼牌才行。
而這號碼牌早就一早,被那些靠倒賣號碼賺錢的人給領到,再高價賣給一些不在乎錢的人。
但顯然穆夫人並不是屬於那種,不在乎錢的一類人。
“這位師太,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乃淩楚青的母親。”
看昨天淩楚青對這位夫人態度,除非是瞎子,否則誰都能看出,淩姑娘不喜這位夫人。
淩姑娘既然不喜,主持也沒必要跟她套近乎。
穆夫人還以為因這層關係,她能走個後門,卻見這看似隨和的主持道:“施主,這靜心齋一早的號碼便被分發了去了,裏麵實在是無法再多出一桌讓夫人就坐。”
“那我早上吃什麽?”穆夫人有些氣結,她如今就住在這聞名鳳城的靜心齋旁邊,卻隻能聞見那香味,而不能進去,這叫心中如何舒暢。
“靜塵,給穆夫人端來稀粥和饅頭。”
“什麽?就這?”
於是即使再不願意,穆夫人在淨慈庵的第一頓早飯,便是就著從靜心齋裏飄出來的香味,喝著白粥和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