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蠢的連豬都不如
蕭陵的病看著嚴重，但算起來卻不是大病，在每天定時的蔬菜汁的補充下，臉色竟以眼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隻是淩楚青一直把蕭陵當作一個小孩，卻得知他竟然有十四歲了，若是算起來，他也隻比她現在這具身體的年紀小兩歲。
但縱使如此，以淩楚青的心理年紀來算，蕭陵比她小十歲，她仍舊把他做弟弟看待。
“哎喂！你看你瘦的，姐姐定會給你把營養好好補一補。”
淩楚青想拍拍蕭陵的腦袋，卻又讓他扭頭躲了過去。
少年的臉仍舊沒什麽表情，見誰都一幅冷冷的樣子，這倒讓何氏總是對淩楚青抱歉。
說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隻是家裏遭了大變故後，他的話便很少了。
淩楚青倒沒有在意，隻是覺得這樣一樣美少年，若是經常笑，那該多可愛。
何氏母子在太尉府將養了大半個月，府中終於有一些閑語傳出。
大概說淩楚青在府裏養了閑人，每日什麽都不幹，還要專門伺候著。
淩楚青用腳丫子都能想到，這話是從誰的嘴裏傳出。
她還打算讓蕭陵再養一養，但何氏卻坐不住了，每日總想在府中找點活幹，隻是那些下人一見到她，便會躲著她。
何氏母子是淩楚青救下來的人，這淩楚青，如今在府裏的地位不同往日，穆夫人不敢隨便得罪淩楚青，便隻能在府裏，放出一些不好聽的閑話，讓何氏母子自動識趣離開。
因為當初淩楚青在救他們母子時，自己可是親口說了，並不會長期留他們在府中吃閑飯。
而那淩楚玉，以前欺負淩楚青欺負習慣了，眼下淩楚青的地位一下子比她高，她這口氣哪裏忍的下，便也把氣撒在了何氏母子身上。
今日淩楚青讓蕭陵別整日呆在房中，出門曬曬太陽。
將蕭陵安置在院中的長廊上，她便照例去了廚房做蔬菜汁，何氏哪還好意思整日讓小姐，為她們母子忙前忙後，便跟著去幫忙。
待兩人端著一碗蔬菜汁回來，便看見淩楚玉對著蕭陵指桑罵槐，“病秧子，每日什麽都不幹，還浪費府裏的銀子給你買藥。你以為你跟了個好主子嗎？待她以後又成寡婦，我看你們母子還能仰仗誰。”
淩楚玉身邊的丫鬟便道：“小姐，就他這幅和他主子一樣的狐媚子樣，送去當小倌，後半生也是有著落的。”
譏誚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少年自始自終低垂著頭，隻有淩楚青看見蕭陵攥緊的拳頭，指節煞白。
她心中一惱，便把手中拿著的東西，交給一旁的何氏，快步走過去。
“淩楚玉，你今日還真是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誰說豬的腦子最蠢？豬起碼還知道吃飽了就睡，什麽也不用想，養得肥肥胖胖的，而你呢，每日浪費府裏那麽多糧食不說，連個腦子，保養的都沒有豬的好。”
“你個野種竟敢罵我是豬！”淩楚青罵得這樣直白，淩楚玉哪能忍受的了，當下便氣得滿臉漲紅。
“豬？你這智商，連別人罵你都聽不懂意思呀，我這明明是罵你連豬都不如。”
“你！”
“你什麽你，怎麽？又想哭哭啼啼的去找你娘告狀去？我告訴你，今日這事，你不去告，我還得要去告一告呢。”
淩楚青一身的氣焰高漲，心中有著從來沒有過的怒火。
“我如今乃是禦賜的太子妃，身份何等尊貴，你不敬我便罷，竟然還詛咒我以後會成寡婦！嗬嗬，就衝你這句話，我定是要鬧一鬧，最好鬧到太子耳中。”
淩楚玉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失言，剛才還滿身的怒火，一下子被驚恐替代，但一直以來的氣盛，也令她做不到去跟淩楚青道歉。
看著淩楚玉的臉由紅又嚇得刷白，淩楚青冷哼一聲，把目光又落在剛才幫腔的丫鬟身上。
“你剛才想把我的人送去當小倌？”
這丫鬟剛才是仗著淩楚玉在場，眼前她所依仗的人，自己都嚇得臉煞白了，她哪還敢回答淩楚青的話。
隻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想躲在淩楚玉身後，但淩楚青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真是狗仗人勢，對著一孩子，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口。
“你若是想男人就自己去青樓呀，一個不夠就多找兩個一起上，在這裏丟人現眼！這次隻是警告，若是下次你再狗仗人勢，我必滿足你的願望。”
一個丫鬟的命運，完全掌握在主子的手裏，若是淩楚青發狠起來，她還真有可能被送至青樓。
丫鬟當下便嚇得哭了起來，隻敢輕拉淩楚玉的衣袖，“小姐，小姐……”
而淩楚玉眼下哪還有心思顧及其它。
“不知青青要警告誰？如今諭旨剛下不久，青青便果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份高調還是收斂幾分的好。”
旁邊有冷冷的聲音傳來，淩楚青回頭，卻正是淩楚玉的母親，府中的二姨娘紀夫人。
“娘。”淩楚玉趕緊過去，拉扯紀夫人的衣袖，滿臉的委屈自是不用說。
“青青還是聽姨娘一句勸，不管以後身份多麽尊貴，但有句話說的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福，若你以後嫁人，太尉府終究是你的娘家，所以凡事還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的好。”
紀夫人雖說這話是勸誡，但語氣盡是冰冷和威脅。
淩太尉想讓太尉府起死回生，她也盼著自己的女兒，未來能成為太尉府的依仗，卻沒想到這淩楚青，府中最不得寵的人，竟搭上了太子那條船。
相比穆夫人的張揚，紀夫人更懂得隱忍，但如今這淩楚青還沒成為太子妃呢，便在府中教訓同是小姐的淩楚玉，這令她這個做娘的如何能忍的下去。
淩楚青卻是笑了起來，“姨娘，姐姐的丫鬟罵我的人，我教訓回去何錯之有？就算我沒有皇上的賜婚，我這做為府中的小姐，連教訓一個下人的資格，也沒有嗎？”
淩楚玉卻是適時道：“娘，她剛才還罵我連豬都不如。”
紀夫人剛來，自是不知曉前麵發生了何事，她一來便看見自己的女兒掛著淚，臉色蒼白可憐，而淩楚青正趾高氣揚的，怒罵淩楚玉的貼身丫鬟小玉，言語汙穢不堪。
所以縱使她一向隱忍，這回也忍不下去了。
“你本來就是蠢的連豬都不如。”淩楚青幹脆補了一句
紀夫人沒想到淩楚青竟囂張到，當著自己的麵，還辱罵她的女兒，當下便扯過淩楚玉道：“玉兒，我們走！”
轉頭卻又對淩楚青道：“那麽未來的太子妃，我看我這姨娘身份，也定是沒這個份量教您規矩了，還是請老爺教教你做人的謙虛吧。”
紀夫人氣衝衝的拉著淩楚玉離開，腳趾頭也能猜到她定是去找淩太尉了。
何氏有些擔憂，“小姐，我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淩楚青道：“沒什麽麻煩，我也該是時候給她點教訓了。”
轉頭卻見蕭陵緊抿著唇，攥緊的拳頭始終沒有鬆開過。
他雖然一言不發，但身上的陰鬱，都快如那要下雨的烏雲一般。
淩楚青不擔心紀夫人去告狀，眼下卻很擔心蕭陵。
明明是少年，但他的身上，卻沒有一絲該有的活力，陰沉，冷漠，即便對是他救命恩人的她，也始終保留著一絲提防。
蕭陵到底曾經遭受過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