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池清逃了
門唰一下,在眼前拉開,龍塵憔悴的麵容出現在門後,顯然他昨晚一夜無眠。
不過聽到那池清不見時,龍塵還是趕緊去查看。
這兩日他之所以沒有審訊池清,便是想給他考慮的時間,王府中雖沒有牢房,但在那柴房外,龍塵也派有重兵把守,人怎麽會消失?
前去稟報的侍衛,一再強調,他們給池清送飯時,那柴房外的鎖還好好的掛著,但進去時,他人卻已經不見了。
龍塵皺眉沉思,侍衛沒必要說慌,這人若不是從門口出來,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屋頂之上!
想至此,他一下子躍身上了屋頂,卻見屋頂之上並無任何異樣,但一個人是絕無可能憑空消失。龍塵蹲下細細察看,很快便發現有一處屋頂瓦片堆疊的痕跡,與其它地方似乎不同。
那片屋頂,瓦片與瓦片之間相疊的軌跡,仿佛丈量過一般,極規矩整齊,而其它地方的瓦片則並不如此,若是沒注意看,很容易錯過這個細節。
這唯有一種可能,有人將這片瓦揭開後,將池清救出,卻沒有立既離開,而是又將瓦片一塊一塊恢複,甚至在恢複的時候,還要求極高,擺放得無比整齊。
龍塵臉色嚴峻起來,看來那池清話不假,他真的有同夥,而這名同夥顯然武功極高,能在底下有重兵把手之際,還能悄無聲息,悠哉在屋頂上蓋瓦,一點也不打算倉促逃離。
這意外的出現,倒讓龍塵心中,對柯舟之死的內疚散去一些。
柯舟已死,他再內疚也於事無補,但淩楚青的安危卻是眼下最重要之事。
“來人,去藕坊。”在沒有抓到那池清和他的同夥之前,他以後須在她身邊時刻安排人保護。
“嗯,這種程度可以了。”藕坊內,淩楚青看了看石磨研磨出的藕漿,隨後指揮道:“接下來便是過濾了,將這些倒入那些紗布之中……”正說著,突然看見龍塵走了過來。
她本來以為他今天不會來此呢。
“龍塵,你怎麽來了?”
“池清逃了。”龍塵直接開門見山,並麵上露著些擔憂。
“逃了?”淩楚青眨了眨眼睛,其實這事情對她來說,並沒放在心上,她從那池清身上並沒有感到任何危險,甚至覺得是鳳梵逸和龍塵有點太過於緊張了。
“所以以後你出行,我必須派兵呆在你身邊,而且人多的地方你最好也不要去。”
“其實沒必要如此呀,那池清也許就是腦子生病了,就隻是一個病人而己。”若不是腦子生病,哪有人會從銀江城一路追到龍城,目的就隻是想讓她用他的養顏水洗個臉?
“這次你必須要聽我的。”龍塵難得在淩楚青麵前強勢一回,甚至心中打算,找個機會,要將這個消息告知鳳梵逸。
兩人不知道的是,在藕坊外麵不遠處,一塊巨大的岩石邊,此時正站著兩道身影,正遠遠盯著藕坊。
其中一人麵容蒼老,卻有著一頭與年紀不符的順滑黑發,正是昨夜逃出王府的池清,而另外一人卻是一名少年。
他身材瘦弱,皮膚透著一股蒼白,似是常年不曬日頭一般,染著幾分病態,這樣的蒼白更顯得兩隻眼睛,漆黑如墨,透著幾分詭異一般。
“確定是那女子嗎?”少年突然開口,事實上,昨夜他救出池清後,兩人並未離開,而是潛伏在王府附近,直到今天一早,看到淩楚青出了王府,便一路跟隨。
雖並未靠近,但蕭芷還有夜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息,還是讓二人不敢貿然靠近。
“屬下並不確定,所以一直想用洗顏水來驗證,但無奈卻至今沒有成功。”開口的是池清,他看樣子都能當少年的爺爺了,但眼下竟在那少年麵前自稱屬下。
隨後池清又道:“不過司穀大人不覺得那女子長得與上一代聖女畫像有些相似嗎?所以屬下猜測,大概八九不離十。”
原來少年名為司穀。
池清的話剛落,卻令司穀轉頭皺眉望向他,神情帶著一些冷意,池清此時才想起這位司穀大人,可是有一種怪癖,那便是他分辨不出女子容貌的美醜,換而言之,就是很難記住女子的容貌,無論是美若天仙,還是其貌不揚,在司穀大人的眼中,都無什麽區別。
司穀大人雖記不住女子麵容,卻也有自己一套記人的方法,那便是靠身材辨認,人有高矮胖瘦,便是身材再相似的兩人,總歸有一些不同之處,而司穀的眼睛,總能快速辨出這些細微的不同。
所以眼下池清相當於問了一句廢話,司穀哪能分得清那女子與與聖女畫像相似,在他看來無非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淩楚青的身影再出現時,身邊除了蕭芷和夜,淩楚宣,還有龍塵安排的數名高手,淩楚青走到哪裏,身邊便跟著一群人。
排場很大,卻讓淩楚青覺得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些,搞得她像是某個重要人物一般,不過龍塵堅持如此。
遠處,司穀揮了揮手,“走吧。”
“走,司穀大人,萬一那女子真是呢?”池清有些急了,還以為司穀打算放棄。
司穀卻道:“你的堅持定有你的道理,但現在卻不是合適時機,境中有規矩,我們不能隨便出手,讓常人知曉我們的存在,現在唯有跟上,找尋合適時機,再做定奪。”
“是,大人。”池清和司穀悄無聲息自岩石後離開。
又是忙碌的一天,淩楚青算著,再過幾日藕粉便能出成品,到時候她要帶著藕粉去看司徒修。
此前鳳梵逸說過,到了龍城,他會給司徒修做手術,隨後便會入宮,淩楚青望了望又即將沉處地平線的落日,思緒飛遠,也不知道司徒修的手術成功沒。
幾人回到王府時,卻見薑錦飛不知道何時到來,韓嬤嬤招待了他,他便一邊喝茶一邊等候著龍塵回來。
龍塵昨晚一夜沒睡,今日又在藕坊裏忙碌,神色更憔悴了,薑錦飛依舊一身紅衣,意氣風發,看到龍塵時,薑錦飛微皺了眉,隨後對龍塵道:“我有話對你說。”
淩楚青目光到處找尋吳桐身影時,薑錦飛道:“我今日去了公主府祭拜,是從公主府直接過來,吳桐如今有身孕,便沒帶她去那種地方。”
原來薑錦飛是祭拜完柯舟,便直接來尋龍塵,顯然是有事,淩楚青點了點頭,便不再打擾二人議事。
房中,薑錦飛直接開門見山,問龍塵:“你這一臉憔悴可是昨晚因為柯舟的事情,一夜無眠?”
龍塵沉默不語,本來今天憂心那池清之事,都幾乎將這事忘在腦後,眼下薑錦飛提起,讓他眼中又浮起愧疚之色。
“當我知道柯舟之死的緣由時,便猜到你會如此想,這可不像你,你難道心中就沒有懷疑這其中有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