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 玉娘與塗圖

  清晨的鎮衙子。

  白凈清秀、溫婉賢淑，有如鄰家大姐姐的玉娘，今日身著青紗衣裙，更顯小鳥依人。

  此時，她正從瓷盤之中捏起抹巾，兩隻小手輕輕一擰水花滴落……

  「塗大哥，來擦把汗。」玉娘紅唇輕啟。

  「玉娘，早。」塗鎮保打完，最後一式太極拳收功道：

  「這麼早你起來幹嘛！反正沒事，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著，以前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了。」玉娘微微一笑柔聲道。

  塗鎮保此時，身著白色寬鬆練功服，顯得成熟而飄逸。

  他伸手就要去接抹巾之時。

  誰知玉娘小手一縮，躲了開去。

  「玉娘……」塗鎮保老臉一紅。

  「讓我來。」玉娘小臉微紅上揚，她踮起腳尖，左手撫袖、右手握住抹巾。

  輕輕的、慢慢的、一臉柔情，為塗鎮保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塗鎮寶微微低頭，來來是為了配合玉娘給他擦臉。

  可不經意的睜眼閉眼之間，看到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不施粉黛卻是那樣的清秀、純凈。

  老臉更紅、身體也變得僵硬，玉娘無意中發現這個狀況，欣喜中更加嬌羞。

  她語帶顫音：

  「塗大哥……」

  塗鎮保身體一抖，低呼一聲：

  「玉娘……」

  兩顆心猶如兩軍對壘的戰鼓，一個敲的比一個響。

  玉娘的手，也停止在了半空。

  此時彷彿整個空間凝固一般，二人就那樣傻傻的看著對方。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

  「塗大哥，我……」

  「咳咳，玉娘，要不你也學習太極拳吧？」

  塗鎮保好不容易找到借口，順利的轉移話題說道。

  「啊！啊……」玉娘有些失落，卻又有一絲如釋重負，她收回手道：

  「我真的也可以嗎？我對修鍊一竅不通，也沒有靈根。」

  「我看你和子墨，每天早晚都在堅持練習，這套拳法一定不得了吧？」

  塗鎮保點點頭，語氣十分認真：

  「當然可以，這是公子傳授的玄階功法，沒有靈根也可以練習，而且老少皆宜。」

  「這功法用價值連城來說，一點都不為過，比想象中的還要珍貴無數。」

  玉娘一聽暗暗心驚，公子在她心中猶如神邸一般，只可以仰望。

  對於公子的大恩大德，他們母子那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於是她把抹巾放回瓷盤，有些遲疑道：

  「那公子他會答應嗎？」

  說起別的問題，塗鎮保立刻放鬆下來，深呼一口氣他微微一笑道：

  「以他對子墨的寵溺程度，你覺得會不同意嗎？」

  玉娘一愣，稍頓片刻也是啞然失笑：

  「公子對子墨，那還真是沒有的說，如兄如父大概也不過如此。」

  「在這個混亂而複雜的世界，你們能夠跟隨公子，這樣有大能耐的人物，我也是放心無數。」

  塗鎮保也是感嘆一聲：

  「唉！的確如此，能夠跟隨公子，真乃我等三生有幸吶。」

  「我看現在的發展趨勢，說不定將來，子墨還會達到不可想象的高度。」

  「不過說到這個，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一個靈根都沒有的女子，為何會生齣子墨這樣驚艷才絕的孩子？」

  「難道他父親，原本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玉娘一愣，思緒頓時進入了回憶之中：

  「其實我對他父親的過去，也不是特別了解。」

  「只是我16歲那年，與我相依為命的哥哥因病去世，留下還算有幾分姿色的我，獨自一個人生活。」

  「有一天幾個小混混來到我家門前騷擾，眼看危機之時，他父親好像救星一般從天而降……」

  「於是後來我們自然而然，走在一起結婚生子，他對我恩愛疼惜沒有二話。」

  「可是去年，他又去山脈之中狩獵，卻是一去不復返。」

  「又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舉步維艱，說實話若不為了子墨，我早就隨他而去。」

  「還有後來，如果不是公子的出現，我可能早遲又要落入別人的魔爪。」

  塗鎮保聽得心如刀割。

  他突然忘情的，抓住玉娘的一雙小手，動情道：

  「玉娘，老天對你真是不公，像你這樣賢良淑德的女子，竟要遭受如此的折磨，天理何在？」

  「玉娘，我……我……」

  因為幸福來的太突然，玉娘象徵性的輕輕抽幾下小手，便不再「徒勞」。

  見他「我」了半天，我不出一個結果，玉娘焦急的萬分。

  但看到他，一個平常高高在上的男人，時變得如此畏首畏尾、吞吞吐吐，又覺得好笑。

  於是寬容善良的她，羞澀一笑：

  「塗大哥，你就是一個書獃子。」

  說完轉身就要跑開，塗鎮保趕忙喊道：

  「我教你太極拳啊！」

  玉娘頓時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現在就要學嗎？」

  塗鎮保認真點頭：

  「現在就學，宜早不宜遲。」

  「好吧！」玉娘答應一聲。

  場中，玉娘亭亭玉立，塗鎮保開始有模有樣的指導：

  「思想放空，抬頭挺胸眼隨手走，雙腳直立打開與肩同寬，

  「雙手向內微微上提，直至胸前反手下壓，對，就這樣……手掌向上……」

  說著兩隻大手，分別輕托玉娘的手肘。

  兩人頓時心跳加速。

  「這就是太極拳的起手式，下面我們接著學習第一招『野馬分鬃』，一個大西瓜呀！分成兩半邊呀……」

  「注意注意，弓步不動，腰隨身轉……對對，就這樣……」

  說著兩手輕扶她的雙肩，一手還在她的腰間輕輕拍了拍。

  玉娘又是一陣滿面紅霞，心道：你是教太極還是吃豆腐？

  不過心裡美滋滋，就怕這個書獃子不吃。

  於是她不動聲色，假裝不在意，也認真的配合學習。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認真的學，一個認真的教，但兩人難免有肢體的接觸。

  時間久了，兩人也漸漸的習慣。

  習慣有時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有時也是一件很美好的東西。

  兩人的感情，也就在習慣之中逐步加深。

  親密的動作，也在習慣之中成為自然。

  太極拳24式，打完最後一式之後。

  玉娘斜靠在塗鎮保的懷裡，喘息粗重：

  「塗大哥，好累啊！我全身酸痛……」

  塗鎮保一臉心疼：

  「開始的時候也都這樣，慢慢習慣就好，來……我給你輕輕揉揉。」

  「嗯……」玉娘音若蚊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