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想要尋死
到底為什麽，自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南小優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周圍依舊是熟悉的醫療器械的聲音，還有那惡心的消毒水味道。
南小優本以為，她可以去見未出世的孩子了。
可她卻活過來了，一切拜身邊的人所賜，自己已經卑微到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
秦四昭看見南小優醒了的瞬間心中劃過慶幸，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是地球要毀滅了？還是秦四昭被鬼上身了？
南小優懷疑自己的耳朵，剛剛那抹關心，竟然來自秦四昭的嘴裏。
南小優沉默。
秦四昭也不生氣，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想起之前看見的日子，心中一緊。
“南小優，我有事問你。”
南小優閉上了眼睛，嘴唇幹裂，緊抿著。
秦四昭盯著她，徐徐開口：“你…有沒有見過小時候的我？”
小時候的秦四昭，溫暖的如冬日裏的陽光，讓人靠近就無限溫暖，笑容甜蜜，南小優當然見過。
可她現在，卻總希望自己當初沒見過，那樣，就不會有自己長達這麽多年的心動了。
也就不會看著自己如此深愛的人變成了現在這幅冷血，每分每秒都恨不得將她毀了的模樣。
南小優嘴唇微微顫抖，被秦四昭捕捉到：“我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見過小時候的我！”
“噗…”秦四昭聲音才加大了幾分，就見麵前的人突然一口鮮血噴出，還有幾滴落在了秦四昭的手指上，滾燙的很。
“嘀嘀嘀…”儀器開始發出聲音，外麵的醫生快速跑進，再次重複著給南小優做急救的動作。
秦四昭孤身站在外麵，看著指尖上的血跡，心揪了一揪。
……
“二爺，夫人現在實在太虛弱了，不能刺激她，否則時刻都有生命危險。”
病床上的人依舊處於昏迷中，臉上沒有一丁點血色，白紗布包裹著眼睛。
秦四昭在想，如果那雙眼睛還看得見，睜開後，看著自己時一定是充滿無盡恨意的。
“南小優，你究竟是不是…”
昏暗的天氣惹的人心也悶悶的，南小優喉嚨幹疼，咳了幾聲。
“喝點水。”
看來世界真的要毀滅了，南小優又聽見了來自秦四昭的溫柔。
“秦四昭。”南小優醒來後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反正你也希望死的是我，幹嘛不讓我直接死了，這樣，就不用你每天看著我而心情不好了。”
秦四昭自動忽略她的話，將她的身子扶正，把杯子送到她唇邊，要是平常的話應該要心生感動的吧，隻是現在自己瞎了，連想喝水都不知道水杯在哪兒的模樣，都是秦四昭給予她的。
南小優冷笑，手一推，就聽見杯子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聲音。
“怎麽？怕我死了後變成厲鬼找你？”
都已經做好了秦四昭會在耳邊諷刺和威脅的聲音，誰曾想，等了半天，想起的卻是重新倒水的聲音。
秦四昭再次將杯子放在了南小優的嘴邊：“喝點水。”
南小優重複了剛剛的動作，地上一堆碎片，南小優緩緩的躺平，側過身，就算她看不見了，也不想麵對秦四昭。
病房裏安靜了好大一會兒，南小優才冷靜開口：“秦四昭，你放過我吧，讓我死了，我不會來找你的。”
她隻想去和孩子見麵。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秦四昭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他多看了幾眼南小優瘦弱的身軀，本來還想問之前的問題，可一想到醫生的話，便忍住了。
秦四昭離開了病房，瞬間諾大的病房隻剩下南小優自己，眼角淚水翻湧，夜越深，她越是冷。
“寶寶，你有好好的去天堂嗎？媽媽好想你。”
原來這世界，是可以寒涼到這個地步的。
南小優坐了起來，四周摸索著，旁邊的桌上空空的，地上的狼藉也被之前進來的護士收了幹淨，她碰撞著將周圍的一切都給摸了遍，卻發現根本沒有一樣尖銳的東西。
對了，窗子！
從這麽高跳下去，一定能死的！
南小優想到這兒，立馬摸索著朝著窗子旁邊去，摸到窗子，打開，開始掙紮著要上去。
“夫人！”
她連一隻腳都沒上去，就別突然打開門衝進來抱住她的護士給將她拉回來了。
護士的聲音後怕的急急喘息，如果不是她耳尖聽到窗子的聲音，南小優恐怕就跳下去了，那時他們所有人都要得承擔秦四昭的怒氣。
“放開我，讓我死！”南小優瘋狂掙紮著。
聞聲趕來的秦四昭立馬推開護士，自己抱住了南小優，一下就將她放在了床上。
護士離開，秦四昭鉗住南小優還在掙紮的手，沉聲：“南小優，我要你活著！”
南小優淒涼的聲音可以穿透每個角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死了之後不是正合你的意嗎？”南小優嘲諷的一笑。
整個夜晚，南小優都在重複喊著讓我去死之類的話，最後還是被秦四昭抱著躺在床上，她掙紮的累了才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秦四昭慢慢的放開她，南小優的枕頭上都是眼淚，就連睡了過去，都忍不住的低喃：“讓我死…”
翌日，南小優剛睜開眼，就聽到秦四昭的聲音：“就這麽死了你甘心嗎？”
“什麽？”
“就這麽糊塗的死了你真的甘心？平常不是總叫囂著自己委屈，怎麽就願意帶著所有的名頭去死？你要清楚，如果你現在死了，那留在大家腦海中的南小優，仍舊是那個臭名昭著，惡臭的南小優。”
南小優明白秦四昭話裏的意思，她自嘲的勾起嘴角：“反正從來就沒人相信過我，那些看法對我來說早就沒所謂了。”
“那你的孩子呢？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媽媽是這樣令所有人厭惡的，你猜，她會討厭你還是喜歡你？”
秦四昭的話總是一針見血，打蛇打七寸，他總是能準確無誤的捏住南小優的弱點從而狠狠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