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無路可退
生死川前方數百裏處有一座孤城，名為雀城，平日裏很少有人問津，但近來由於生死川異響連連，導致這座孤城也變得人滿為患，除去城中的原住居民，最近又多出了很多陌生武者，有獨身前來的散修武者，也有成群結隊的武道勢力。
總之，近來的雀城褪去了以往的死氣沉沉，變得異常熱鬧。
雀城與生死川處在一條直線上，想要到達生死川，必要經過雀城。
這一點秦安也沒有糾結，從山林上下來後直接帶著炎鸞進了雀城。
炎鸞幻化為人形後，秦安再也不用為其提供丹田空間了，更何況化為人形的炎鸞，好像也沒有要再進他丹田空間的打算。
其實秦安特別能理解炎鸞現在的感受，好不容易從死劫中一步步走出，而今化形神通恢複，怎麽可能不盡情地體驗一番。
或許是天下間所有的女性都愛美吧，無論是人族，亦或是強大的天妖種族，皆是如此。
炎鸞化形神通恢複後，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極其美麗的白皙女子，剛一進雀城就吸引了眾多的目光，這些目光或驚歎或覬覦，看得炎鸞好不自在，下意識向秦安靠近了些許。
對於炎鸞而言，時隔無盡歲月再度幻化為人形，許多方麵一時間都無法適應，乍一承受這麽多目光，未免會有一些緊張。
而這個時候，秦安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她待在秦安丹田內已久，對於秦安的氣息早已無比熟悉，此時隻要往秦安身邊一靠，感受到那無比熟悉的氣息，內心的緊張感就會變淡。
“你也會緊張啊，我還以為你化形後百毒不侵呢！”
看到炎鸞淩亂、慌張的樣子，秦安略帶玩味地打趣道，而他話音剛落，就受到了炎鸞一記拳擊。
“你才百毒不侵呢！”
炎鸞一拳打在秦安肩頭，話罷紅著臉將頭扭向了一邊，良久麵堂上的火辣才褪去，道:“看樣子，想要進生死川的人不少呢！”
炎鸞四顧地看著，以她的強大感知，不難察覺到隱匿在行人中的一些強者，多是聖境以上的強者，氣息龐大。
“多又怎麽樣，生死川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那裏有主人留下的禁製，貿然闖入必然身遭重創！”
見秦安和炎鸞把自己忘在了一邊，附在炎鸞額頭印記中的混沌火種也神念參與討論。
在說起混沌劍帝留下的禁製時，混沌火種非常的自豪，哪怕現在禁製已經瀕臨崩滅，也不是尋常武者能夠撼動的。
“你主人這麽厲害，那我們怎麽進去？”
炎鸞很不解這一點，混沌劍帝的威名她多少聽聞過一些，那樣的驚才絕豔之輩留下的禁製，應該不是他們現階段可以突破的。
“這個我有辦法，主人的禁製會阻止他人，可卻不會阻止我，我可以帶你們進去！”
混沌火種興奮不已地說道，終於在秦安和炎鸞麵前找到了存在感，他豈能不自我吹噓一番。
出了雀城再往東走，大地已然呈現出龜裂的狀態，遍地都是荒蕪，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這便是昔日封妖戰場的邊緣，即便遠離戰場最中心，一樣受到了那場驚世大戰的波及，哪怕已經過無盡歲月，這裏的荒蕪和瘡痍也依然沒有複蘇，地上連一株有生命跡象的野草都沒有。
從雀城趕往生死川的武者有很多，但無一不被隔離在生死川外，隻能遠遠地看著，卻不能踏進其中。
生死川內霧靄重重，一眼望去，隻能看到重重障霧，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景象。
“其實這裏本沒有障霧，是當年主人手下第一戰將伯軒布下的，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臨近生死川時，混沌火種變得沉默了，許久才用神念對秦安和炎鸞道出一句。
這熟悉的地方，他曾跟隨混沌劍帝傾灑熱血的地方，已經有無數個歲月不曾來過來，如今再臨，仿佛從未離開過一樣。
“轟隆隆！”
巨響再一次傳來，這一次，由於距離極近的緣故，秦安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巨響中充斥的暴躁，地麵隨著巨響不斷震顫，似有什麽要從生死川深處衝出來一般。
“天皓這個小人真該死，如果不是他覬覦權利發動叛亂，生死川又何至於淪落到現在局麵，有主人鎮守，那些天妖萬不可能衝出來！”
察覺到生死川深處的躁亂，混沌火種情緒不寧的道。
話罷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靜，而後從炎鸞額前浮出，向秦安行伏拜之禮，道:“主人，如果封妖戰場的場域真的支撐不住，你就走吧，離這裏越遠越好！”
“你說什麽？”
秦安不解地看著混沌火種，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天地間至強火種上感受到無力與無措。
“生死川後的生靈，有無法想象的至強者，根本不是主人你現階段可以對抗的！”
混沌火種黯然道，當真正身臨此地之時，他又覺得自己特別自私，為了自己對主人的執念，卻要生生將秦安牽扯到這劫難之中，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我走了，你會怎麽做？”秦安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反問混沌火種。
“我會燃燒最後一絲精華，與它們同歸於盡！”混沌火種毫不猶豫道，這是他的執念，也是他的歸宿。
此一生，不能為劍帝大人報仇，已經讓他終日悔恨，如今連劍帝大人最後的遺願都要破滅，他覺得自己的存在太失敗了。
“小黑！”
秦安看著混沌火種，神色突然肅穆起來，道:“你覺得，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境地，我還有路可退嗎？”
“天下之大，又有何處能夠安身？”
秦安第一次變得語重心長，他知道混沌火種懷有執念，但生死川如果真的告破，屆時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無路可退。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拿了劍帝的黑晶戒，理應不遺餘力地遂了他的心願！”秦安平靜說道，話語雖低沉，但卻是一個男人的承諾，不容置疑地承諾。
混沌火種聞言不再出聲，而炎鸞聽到這樣的話，卻是眼波流轉地看了秦安一眼。如今的秦安，比起與她初見時更具領袖的氣質了，這一點炎鸞整日跟隨秦安，完全可以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