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將死
“堂堂劍帝,卻淨幹背後偷襲的勾當,你有什麽資格坐擁這帝殿?”
秦安義憤填膺道,天皓此番舉動當真是讓他怒到了骨子裏。
“年輕人,你還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成王敗寇,沒有可恥不可恥,勝利才是王道!”
天皓臉上掛著玩味陰狠的笑容,此刻的他像極了一個邪梟。
帝殿,以及人族至高無上的權利,這些通通都是靠他偷襲得來的,他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自古以來都是成者王候敗者寇,曆史,終將由勝利者書寫。
混沌劍帝和伯軒再強又如何,在世人眼中隻能算寇,而他,才是受萬人敬仰的王侯。
“把黑晶戒和六合鏡交給我吧,你這樣的修為是保不住它們的!”
天皓看一眼秦安,而後狠厲一腳踏向地上的伯軒,腳的落點正是伯軒的頭部。
“住手!”
秦安見狀掠身而至,白虎勁籠罩周身,打算以肉身硬抗這一腳。
“不要!”
躺在地上虛弱至極的伯軒看到這一幕,竭盡全力吼道,秦安是他寄托於未來的唯一希望,在伯軒心中,他可以死,但秦安一定得活著。
“不知所謂的螻蟻,找死!”
見一個連聖境都沒有突破的少年在自己麵前如此造次,天皓憤怒不已,腳的落點突然改向,誓要一腳將秦安踏得形神俱滅。
“轟!”
這一腳恍如重重天威,秦安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禁錮住了,麵對這一腳,他根本沒有抵抗的餘地。
人族至強者天皓,根本不是現階段的他能夠抗衡。
此刻的他,與天皓之間就像是螞蟻和大象的差距。
秦安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也被禁錮住了,但就在他渾渾噩噩感覺呼吸困難之時,手中的黑晶戒突然發威了,一道光柱突然從黑晶戒擊出,徑直轟向了對麵的天皓。
那是一記無與倫比的強大攻擊,強大到全盛時期的天皓也不敢正麵抗衡,那是一道寄存了無盡歲月的攻擊,充滿了滄桑與恐怖。
秦安毫不懷疑,這一擊若是擊到天穹上,可令天都崩裂。
這是混沌劍帝留下的攻擊,他仿佛掐準了這枚戒指有朝一日會回到帝殿,所以在身死之前,燃燒最後的生命精華留下這麽一道攻擊。
“轟!”
那恐怖的攻擊像是橫推一般轟在天皓身上,在這至強的攻擊下,天皓就像是被浪花拍飛的魚兒,被這一擊狠狠轟飛了出去。
“轟隆隆!”
神殿發出前所未有的驚世巨響,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當天皓擦著嘴角血跡站起身時,伯軒和秦安已經離開了帝殿。
“好強!”
天皓沒有去追擊秦安和伯軒,而是不斷在回想剛剛那一擊。
那一擊是混沌劍帝身隕前留下的,但此刻全盛的他依然不敵,他修行了這麽多歲月卻依舊不敵當年的混沌劍帝,這是多麽大的嘲諷。
這一擊雖未能讓天皓重創,但留在黑晶戒的一道攻擊就將他逼退,可以見得,當年若不是他趁著混沌劍帝虛弱之時出手,恐怕真的毫無勝算。
“前輩,你為何還要信任天皓,他已經沒有底線了!”直到離開第七天域,秦安才出聲問道。
“我不是信任他,我隻是在賭,希望他還存著最後一絲良性!可惜這一次,我賭輸了!”
身上的傷勢讓伯軒陷入虛弱,但真正讓他黯然的,卻是天皓那轉身攻至的一拳,那一拳幹脆利落到沒有一絲遲疑。
“他已經徹底淪為了權利和欲望的奴隸,記住,若是沒有可以抗衡的修為,千萬不要靠近這個人!”
伯軒語重心長的叮囑秦安道,話落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咳出。
他燃燒了帝血,神色看著比之前更加蒼老了。
“前輩,天皓他說你活不久了,這是真的嗎?”
秦安鄭重地看著伯軒,這個問題,才是最困擾他的。
聞言,伯軒陷入了沉默,很顯然,天皓所言並非虛假。
“前輩,你的情況可以跟我說說嗎?也許我有辦法!”
“沒有辦法的,數年前我的帝血就快燃盡了,這是不可逆的!”伯軒搖搖頭道,他完全是靠著燃燒帝血才活到現在,他已經活了數不清個歲月,哪怕現在有可以讓精血再生的天地靈寶,他的身體也不能再支撐了。
這就是道,他的道已經快到盡頭了。
秦安聞言神色黯然下來,當聽到伯軒帝血所剩無幾,他就明白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前輩燃燒帝血,是去穩固生死川的場域嗎?”秦安問道。
“算不上穩固,我還達不到那個境界,隻是讓劍帝大人的場域可以持續更久一些!”
伯軒沒有否認,其實當生死川第一次傳來巨響時,那裏就已經即將告破了,是伯軒拚著燃燒帝血的代價,硬生生地守了幾個月。
怪不得伯軒每次現身都會蒼老一些,秦安終於找到了原因。
這一刻秦安不知該說什麽,他是由衷的敬畏這位用生命去堅守生死川的老人,伯軒與天皓比起來,才更像是一位劍帝。
“伯軒,帶著六合鏡和黑晶戒回來,我還認你這個兄長!”
正當秦安陷入惘然之時,一道傳音炸響在他和伯軒周圍。
不虧是已經坐擁了帝殿的劍帝,天皓這份手段當真讓人震撼,竟然可以以秘法跨越天域傳音。
伯軒沒有說話,看到秦安眼中疑色,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在帝殿為什麽對當年之事隻字不提?”
秦安點了點頭,這同樣是他感到疑惑的一點。
“其實也沒什麽,如果你有個弟弟的話,也許就會明白了!”
“天皓還沒你這麽大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我,與劍帝大人相比,我和天皓更像是親兄弟,天皓變成如今這般,其實也有我的原因,是我作為兄長沒給他一個正確的引導!”
“其實我一點也不恨天皓,想殺了他,但這跟恨沒關係,更多的,也許是感到可悲吧!”
伯軒一番話斷斷續續說完,神色再度蒼老了幾分。秦安聞言不再多言,人之常情,他已經全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