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醞釀
雨在纏纏綿綿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是停了下來。
雨過天晴，但是氣溫卻陡然下降了不少，冷得讓人懷疑馬上到了冬天。
但是不管怎麽樣，整個東江市都安靜了下來，仿佛隨著街道上的積水排入下水道似的，一切事情都被遮蓋了。
齊天聞作為門派駐使，依然是他的老樣子，龜縮在自己的屋子裏天天不出來，而趙台帶著昊天派弟子最多就是出來采購日常用品，平常根本不出現在人前；
張家李家經過了那一夜的風波後，變得沉穩低調，連商業上的公司行為都變得謹慎小心，讓給了對手不知道多少利潤，直呼奇跡；
被完全摧毀的七寶山工廠，就像是沒人關心一樣，廢墟就在那裏擺了好幾天都沒有動，好在那邊是渺無人煙的工業區，本身就沒有多少人注意；
對於東江市內的普通人來說，以上的一切都沒有感知到多少，唯一讓他們察覺到的，是都市裏的流浪貓狗變多了。
東江市是一座三線城市，還是剛剛興盛起來的三線小都市，對於流浪動物的管理並沒有那麽嚴格，加上城市衛生管理不到位，還是有蟑螂老鼠的，流浪貓狗也就被人們容忍了下來。
但是閑話，未免多了一些。
“怎麽到了冬天，這些貓狗反而變得活潑了許多，我沒看錯吧？”河邊一個鍛煉的老頭，對著另一個老頭說道。
“冬天嘛，這些流浪貓狗也需要儲存食物，他們出來找東西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另一個老頭點頭道。
“就是就是！”突然湊過來一個老太太，“我昨天上街，就看到一隻老鼠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走，不知道嚇退了多少小姑娘，好在一隻小狗挺身而出，把老鼠銜了去呢！”
“嗬嗬，這狗拿耗子，不算是多管閑事了吧！”第一個老頭笑了起來。
正在幾個老人大笑的時候，忽然有人驚叫了起來：“快看，老鼠！還有狗！”
隨著指點的方向看去，眾人驚訝地發現，果真是一隻體型小巧的老鼠順著牆根跑著，後頭還有一隻同樣小巧的灰狗在追逐著，看上去就像是小說裏描寫的一樣。
老頭頭咧著沒有牙齒的嘴，笑得合不攏：“我就說吧，沒想到這裏也能看到……”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愣住了。
好像河對岸，蹲著一隻……豹子？
那頭豹子皮毛華美，豆大的金錢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就好像把昂貴的地毯披在身上似的。
老太太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發現豹子已經沒了蹤影。
“什麽情況，難道是我老眼昏花了？”她嘀咕著，根本顧不得去看那抓老鼠的灰狗了。
眾位老人笑談了一會兒，隨即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誰會在乎那會抓老鼠的流浪狗呢？
除了那隻老鼠本身。
“我說，小灰大人，你有必要追著我嗎？你追那隻豹子不好麽？”象鼩鼱有些委屈，也有些不服氣。
“你的實力最低，不追你追誰呢？”小灰聳了聳肩，他已經對“小灰”這個稱呼認命了。
雖然天妖可以永遠保持人身，並且人身就是最強戰鬥力形態，但是小灰還是習慣用妖身進行修煉。
至少一隻狗追老鼠，總比一個小男孩追老鼠看起來正常些。
象鼩鼱喃喃：“那你也可以追小段大人啊……”不過這話聲音就低了許多，小灰並沒有在意，而是徑直化作人身走入了橋洞。
這時候的橋洞，已經被改造成了另一幅摸樣。
不知道多少條流浪貓狗齊心合力下，銜來了各種各樣的廢棄家具、衣料，甚至是草木，將這裏裝點成了一個小小的家。
溫暖而又愜意。
楚天端坐其中，安雪君和段逸塵正環繞著他，認真地聽講南山經中的門道，旁邊則是圍著不知道多少條流浪貓狗，恭恭敬敬地踞坐著，像是一個一個小學生一樣。
即便是不用法術，橋洞也被物理改造成為了一個小天地，成為了妖怪暫時的基地。
“青雲先生。”小灰恭謹地行了一禮，隨即便坐到了段逸塵身邊。
“青雲先生。”象鼩鼱就顯得隨意了許多，拱手一禮，便跳上了段逸塵的肩頭。
少年微笑著撫摸了兩下象鼩鼱，隨即向楚天發問道：“青雲先生，你說天妖的修練不需要南山經，但是為什麽我這個天人需要呢？”
前幾天，重傷之下的楚天和安雪君，最終是被小灰找到的。
他們原本就商議好了見麵，在等了半天無果後，便選擇了外出尋找，結果發現了昏迷過去的楚天和動彈不得的安雪君。
那時候的段逸塵差點就哭出來了。
好在小灰和象鼩鼱顯得比較鎮定，將楚天和安雪君帶了回來。
兩人的情況恢複，比他們自己預計得要好上許多。
一切事情都向著好的那一方麵轉變，少年的心情也跟著愉快了起來，隻是有一點他不太滿意。
那就是林二中。
雖然花斑豹一直跟著天妖小灰，含蓄地表達了服從，但是自從楚天進橋洞的那一天起，林二中便一直待在了外頭。
雖然他沒有直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林二中跟青雲先生有矛盾。
對此，楚天勸了段逸塵兩句，少年也隻能無奈地放棄了努力。
“因為天妖近人，天人近妖，換句話說，可以把天妖當成人來看，把天人當成妖來看，南山經適合妖怪，卻不適合人類，就這麽簡單。”楚天徐徐講解道。
在這幾天養傷的過程中，他正好替少年，替象鼩鼱，替這一眾流浪貓狗講述南山經，雖然對自己的修練沒什麽裨益，但平靜的心情對於養傷是一件好事。
段逸塵點頭道：“也就是說，小灰以後修練隻能靠自己了嗎？”
“嗯，我手上倒是有人類的功法，隻是我不太確定小灰是否可以修練。”楚天直言道。
上輩子他是跟天妖有所交集，但是關係也就那樣，人家天妖也不可能隨意把自己的修練透露給他啊！
楚天唯一知道的，便是非天妖是可以修練南山經，但是天妖的修練……就隻能靠小灰自己摸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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