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不得不
在群情激憤麵前，即便是聖堂大使，四氣虛仙陳太華都無法坐視不理。
她不得不看向了青雲。
“聽他們說，青雲先生之前是在宣揚妖怪的立場？”
這個話題十分尖銳，尖銳到聖堂和南山門，海州市和洪張市沒有片刻回旋餘地的地步。
實際上，陳太華早已經注意到橫幅，以及橫幅下的一眾妖氣。
不過，她實在不想在這個公開場合討論這個問題，更何況她來之前根本沒有這方麵的準備，更加沒有得到聖堂之主的應允。
所以，她一直就裝作沒看到似的。
可現在是不問，事情傳播出去，對聖堂名譽會造成更不利的影響。
對於這個問題，楚天也沒有更好的回答，簡單道：“是。”
他已經判斷出，聖堂大使陳太華過來不過是稍微問責一下，並不打算采取什麽大動作，麵對楚天的堅決反駁，陳太華都打算退讓了。
然而沒想到，夏勒岩再次跳出來攪黃了這件事情。
楚天在那一刻，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就算是殺了夏勒岩，也於事無補，人群的呼聲已經大到無法用言語聲望震懾的地步。
除非是大開殺戒。
但青雲不想為南山門帶來太壞的影響，陳太華更加不想。
雙方交談也隻能順著人群情緒的方向滑下去，至於滑多遠，滑多歪，那就管不了了。
“人類建造都市好歹也有了兩三百年的曆史，在此之前便是人類和妖怪的血淚鬥爭史，青雲先生你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和全體人類作對啊！”
陳太華不鹹不淡地說道。
“血淚史不假，但妖怪和人類是相互鬥爭，相互流血流淚，人類有生存的權利，妖怪便沒有了嗎？夜晚妖怪出沒，白天卻是人類占優！
跟別說，兩百年以來，凡人依靠科技崛起，徹底斷了妖怪的最後一個念想，最近些年，多少妖怪種族被屠戮成了瀕危滅絕！”
楚天平靜說道，身後的南山眾妖卻是激動起來。
隻不過沒有命令，他們強忍著沒有說話。
所謂最後一個念想，便是妖怪默認了修仙者壓迫妖怪，妖怪壓迫凡人的慣例。
妖怪已經打不過修仙者了，唯一能欺負欺負的，也就隻有凡人了。
修仙者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美名其曰，不參與凡人事務。
但實際上，修仙者壓迫凡人，比妖怪殺人吃人要狠多了。
然而，凡人迎來了科技和工業的雙重爆炸，這一下徹底翻身，乃至於在某些都市能夠跟修仙者分庭抗禮。
有些地方的修仙者願意享受現代科技和凡人社會分工帶來的便利，所以扣扣索索讓出了部分權利來。
但妖怪，徹徹底底淪為了修仙者和凡人壓迫的生命，在無數次反抗無果後，妖怪們大體灰心喪氣，遁入高山密林深海，放棄反抗，任由屠戮。
“青雲先生，你還是個人類嗎？”陳太華輕啟唇齒，問出了一個很多人想問的問題，卻不帶任何煙火氣息。
“我當然還是人類的軀體。”
“那你居然背叛人類，站在妖怪那一邊？”
“我劃分類別從來不按人類妖怪種族劃分，隻按強弱。我比較喜歡站在弱者那一邊，幫助他們反抗強者的壓迫，個人興趣，無關背叛。”
“那青雲先生想要達成什麽目的？”陳太華再問。
“妖怪與人類和諧相處，永不互犯，或者再詳細點，妖怪能夠進入人類的都市立足，就好像外市修仙者進入本一樣簡單。僅此而已。”
陳太華沒有說話。
但在場的修仙者卻是忍不住叫嚷起來。
“青雲你這是做什麽春秋大夢，說夢話呢你！”
“讓妖怪進入人類都市，你這是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和妖怪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有本事殺光了我們人類，不然你和你的妖怪都給我們滾出去！”
“叛徒沒有資格說話，聖堂大使求您出手解決了這個叛徒！”
群情湧動。
幾乎沒有多少人理解楚天的強弱理論，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人類的叛徒被妖怪的好處鬼迷心竅。
要是隻有青雲在場，自然沒人敢把心中實話說出來，但陳太華已到場，便像是所有人找到靠山似的，叫罵紛紛。
夏勒岩看到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不由得竊喜，跟著呼喝起來。
混在人群陰暗角落裏，辱罵青雲，暗中諷刺陳太華這等地位的強者，真是一件極有快感的事情！
欲罷不能！
“青雲先生也看到了，大家要求如此，即便是聖堂，也不可能違背眾人所望。”陳太華輕輕說道。
“我明白。”
楚天歎氣，“早晚都有一戰，我知道，隻可惜……”
他的眼神驟然鋒銳無比，環視場下，一個一個掃了過去，“隻可惜讓這批小人留下來看樂子了！早知如此，剛才江氏離開的時候就不該放過你們！”
若不是在場人數實在太多，聖堂本來不需要跟南山門死磕的。
跟江氏不同，江氏是對洪張市有念想，還想占據了人類代表這個正義大名，所以主動對青雲出手。
而陳太華過來，不過就是關於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跟南山門交涉，順便對未來可能發生的衝突打打預防針，做好交流準備而已。
然而，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就算場上的修仙者再不像話，他們都是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有各自的發聲渠道，隻要不被殺光，他們就能把今天的事情傳揚出去。
至於傳揚成什麽樣子，那就看他們的心情了。
即便是最看重聲譽的聖堂，對此都無可奈何，更別說是楚天了。
早知如此，我該狠下心來才是，就算背上屠夫罵名，也好過讓這些人在這裏胡說八道得強！
這不，聖堂本來是不想動手的，現在卻不得不動手。
不動手，以後的八卦消息，便是聖堂和妖怪門派南山門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了。
“青雲先生，見諒了！”
陳太華聳聳肩。
這樣子的動作被一個滿身肌肉的女人做出來，看上去未免有些滲人，但配合上她俏皮可愛的麵孔，卻十分妥帖。
隻能說，這是一種一種奇異融合的錯落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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