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7章 夜攀懸崖
驚叫聲來自大斧哥和熊家女娃那間屋子。
率先跑出來的,卻是大斧哥那個粗獷的家夥,他捂著下身,衝出了茅草屋子。
大斧哥大叫“奶奶地,真不行啊!不帶這樣弄法啊!”
眾人再看,那熊家女娃走出來,倚門神秘地微笑,也不話,看看大斧哥,又看看族人。
大斧哥快速穿上衣褲,連回頭看一眼熊家女娃都不敢,跑到寨子空地上長出一口氣。
熊家女娃搖了搖頭,又轉進屋子裏去整理衣物。不一會兒,款款地走到蠻族人群裏,有人問她怎麽回事?熊家女娃,這人,沒種留呢。
按作為強盜的大斧哥本也不講究這些,他要的是黃金,可眼見自己的同伴還在屋子裏,自己卻灰不溜秋地先出來,似乎是沒麵子,剛才的虎勁也焉了三分。
氿國的男人可是文明人,對這些事情可是有相當見解的。
果然一會兒扁彥他們出來,見大斧哥沉悶地在寨子門口猶豫,問了情況後,金子的事情就丟在一旁,對著大斧哥起哄。
蠻族人大部分聽不懂,但也能理解個七八分。好像這類事,不許要語言溝通,人類生來就懂,因此,蠻族人也爆發出嘲笑聲。
那大斧哥對蠻族人怒目而視,但是沒發作,瞥見熊家女娃就趕緊低了頭。
太陽下山了,扁彥終於反應過來,收住玩笑話,叫眾人立刻整理那堆金子,吩咐蠻族人準備食物。
經過剛才的一幕,蠻族人以為自己和氿國人關係親近了一些。
氿國人就不一樣了,他們不能理解啊。本來想借機鬧事,沒想到事後,蠻族人不僅沒意見,還跟著他們一起玩笑起大斧哥來。
扁彥又要動腦子找出點事情來,但同伴也黑了,不如明再商量,時間不有的是嗎?和睦相處一晚不好嗎?關係太緊張,大家也休息不好。扁彥覺得有理。
勞雷得意地對族人“剛才還好沒聽勞鬆的,不然就鬧出大事了,你們看,那夥人也沒想殺人。”
大家都誇勞雷判斷準確,對勞鬆又多了一份不信任。
吃飯的時候,蠻族人樂嗬地多煮了些肉,擺開一大桌子,像是對待客人一樣招待他們。
勞雷還和扁彥聊,摸了摸扁彥的弓箭,惹得族人好生羨慕。
勞鬆則被人遺忘了一樣,自顧一個人坐在屋簷下啃骨頭肉,他覺得自己難以融入勞雷和氿國人的和睦中。
他這個代理族長,越來越混不開了。
夜裏,強盜們又提出要和下午那幾個女族人睡覺,這時,勞雷就做主,同意了他們的要求。隻是那大斧哥就漲紅了臉,獨自先跑到外麵,是給馬匹添些草料。
少不得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扁彥叫大夥好好休息一晚,明要好好做事。
蠻族人也幾乎放鬆了警惕,和平日裏一樣,笑笑各自安歇。
族人裏,唯一難眠的就是勞鬆了,他現在住在象征族長權威的石屋裏,一個人住了進門左手的主屋,翻來覆去,想到一件事情。
上次族裏出事的時候,正巧勞竹受傷臥床,勞竹曾經叫他和熊青青去連崖找過養猴人,此時勞鬆猛然想起。
雖然上次他根本沒有見到養猴人,但勞竹的話,至今他都記得。勞竹過,如果族裏有緊急情況,可以去找養猴人。
勞竹還交代,養猴人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勞竹和熊青青都不在族裏,知道這件事的,也隻有勞鬆一個人。
如果要去,就得連夜出寨,否則白進山,養猴人的事情就包不住。況且,現在勞鬆仍然是代族長,有異族人在族裏,他作為族長卻外出,那就更不得人心了。
隻是,夜裏進山危險更多,能不能見著養猴人就更沒把握了。
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辦法嗎?難道等到氿國人動手殺人再做安排,豈不是太遲?
思來想去,勞鬆決定冒險去一次。
午夜,月亮正缺,明晃晃地掛在西邊,山穀裏幽靜神秘。勞鬆是個懂攀爬的族人,他沒有從有人守夜的大門出寨,而是翻過了石砌的圍牆,轉而尋道去往左河那邊。
蠻族人夜出也是常有的事,特別是以前老族長還在世的時候,他會安排族人在夜裏去狩獵;勞竹擔任族長後,他比較謹慎,幾乎沒有安排族人夜裏進山。
主要原因,還是那點賴以救命的“烏蝴蝶”一點兒都沒有了,勞竹沒有老族長的膽量叫族人夜出。
勞鬆出寨後,快步前往連崖。蠻族人夜裏進山,也會進行一些偽裝,勞鬆就披著一整塊的豹子皮,他腰間還掛著當初盧猛他們留下的一把刀。
每次夜裏進山,少不了會遇到各種野獸,畢竟蠻族人住的是萬年沒有人跡的原始大山,但隻要不是猛獸,就算是萬幸了,尤其是這種一個人單獨進山的時候。
所幸的是,勞鬆這一路還比較順利,因為路熟,也因為現在是秋,總之,他一路上隻躲過了兩隻野熊,就再也沒有遇到凶猛的野獸。
連崖萬年不變,依舊高聳入雲,在月光下顯得更加陡峭險峻,在山崖下,抬頭仰望,黑影鬼魅,雜樹縱橫,白雲繞頂,似入絕境。
夜裏攀爬,勞鬆也是第一次,但已經到了此處,由不得心裏擔憂。他伸展雙臂,將豹皮丟在地上,彎刀則插在背上,稍作了些準備,便一鼓作氣,攀附在了懸崖峭壁之上。
由於需要再三確認抓手和踩腳的穩固性,勞鬆爬得很慢,白隻需半個時辰就能爬上第一個懸葬木板,這次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到了第一個懸葬木板後,相對會輕鬆一些,族人懸葬的位置都在差不多的高度,基本無需再向上,而是橫跨。
勞鬆想到了剛死去不久的老族長,好不容易上來一趟,怎麽也得先去祭拜一下。
當時懸葬老族長,勞鬆是攀爬的主要人選,他對位置一清二楚。
隻見勞鬆向右跳了幾步,爬上第二個木板,再向左又跳了幾步,來到更高的一處,來到老族長的懸葬木板之上。
老族長的遺體依舊蓋著厚厚的闊葉,牢牢地綁在木板上,木板堅固,勞鬆靠著老族長的遺體跪著,念叨著祖宗前輩保護好族人之類的話。
山穀中起了風,夜風獵獵作響,呼呼地在山崖上環繞,勞鬆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