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B線 黑影現(4)
“太照聖禪教堂快到了。注意警戒。”
木奇淩低頭看地圖的眼睛抬起來,視線所及,那裏是一座看上去頗為高大的宗教道場。
從離開大樓走了足足半天,因為城市化為廢墟。他們不太容易辨別位置,一路之上找了很久。不過疲憊旅途,終於是到達他們的目的地。
此刻,木奇淩盡管在外表的步伐上頗為輕鬆,但和蝶葉一樣,他每一步都暗含謹慎。估計即使前方腳步踏空,他的身體也不至於摔下去。
“慢著,我試一下。”
木奇淩出言阻攔正要打開教堂門的蝶葉,然後用手咚咚的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反應。
木奇淩皺眉,還是沒有放心。拉著蝶葉向後站了好幾米,開啟了護體魔力外衣做好防禦。
蝶葉很理解情況的釋放了一道遠程魔技,利用魔力的推力,將教堂門掀開。
嗖嗖嗖!
前方一陣寒風,好幾道細微的飛針從屋裏射出,但因為預先有固體魔力外衣的防禦。針頭在接觸兩人的身體時,便碰倒落地。
“看來是一點小把戲。”木奇淩平淡地說。
教堂門裏側的門把上麵係著繩子,繩子另一頭牽著一支小型的針筒的機關,門一開針就會射出來。看起來是出自極峰雪山軍的布置。
蝶葉默默點頭。
“沒事了,這裏麵是安全的了。我們進去吧。”木奇淩說。
見木奇淩發話說可,蝶葉便放下心,兩人的腳步踩過那些落入地麵的飛針,走進去教堂裏麵。
教堂是一座好幾層的樓,最底層,是聖禪聖女的畫像。
走上教堂的2樓,裏麵是文物的展覽廳。
展覽廳之中並沒有床弩,展覽廳當中是一片空地和4麵已經被清理幹淨的玻璃櫃,作為文物,這架床弩應該是擺放在展覽廳的最中間的。
木奇淩並沒有停留在這幾層,而是一路走到了教堂的樓頂。
樓頂之上,大部分的屍骸已經不見了,或許是經過一些粗略的打掃。卻仍有一些汙血殘留地麵。
走在後麵的碟也突然發現木奇淩的身體在站到樓頂上麵的時候,便古怪起來。
眼神,就像在細膩的品茶一樣,觀察著四麵八方。不管是教堂樓頂裏麵,還是樓頂圍牆的外麵。
見到這種狀況,蝶葉便沒有打擾,隻是眼神警戒四方。
統帥大人,在用腦子還原當時的情形。
……
木奇淩的腦海之中,開始勾畫一張張畫像。
時間回放到6月十五號。
“軍情小組的人換帝國軍軍服準備迎戰。”
那一道指令之後,陳扉帶著其餘5個人,一路收攏著混亂的風唐軍人,跑到了太照教堂裏麵。將床弩扛到教堂的樓頂。
教堂外,是混戰的雙方軍隊。而教堂樓頂,則有著絕對的高度。
陳扉打開自身的咒術之力,把手按在床弩上。一道道隱藏的咒文在其中的零件裏麵被點亮,光芒頓時吸引住四方軍人。
劈裏啪啦。
慘痛的電流便打在了教堂俯瞰的視野內一名敵軍身影。
接著又是一陣劈啪,又擊中一人。
如此反複約摸有半個小時。
極峰雪山軍隊漸漸注意到了這種威脅,便在指揮員的一聲令下,集中對教堂發起了衝鋒。
然而結果便是,死傷無數。
……
木奇淩猛然走到了樓頂的圍牆邊,差不多和他的身體厚度一樣的長度,距離圍牆旁的地麵,有一點點汙血的殘跡。
“陳扉遭到了偷襲?”
木奇淩低聲說。
……
一道不清晰的人影,在木奇淩腦海浮現。手持短刀,在陳扉專注於敵人之時,站到陳扉身後,刀刺。
陳扉在這一刻,毫無抵抗,倒地!
是身旁隊友的偷襲,臣服被自己人襲擊了。
木奇淩可以肯定這一點。
如果是路過被收攏到一起的風唐軍人襲擊,應該不可能,陳扉是一個有經驗的軍情組長,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不會輕易讓那些人近身
毫無疑問,陳扉所帶領的五人之中,有一個人,有問題!
五個人,都是第二小組的人。
木奇淩的腦海中回顧著五人的履曆。
方永聲,男,年齡三十一。
湯子成,男,年齡二十五。
米穀歌,男,年齡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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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沁純,女,年齡二十四。
區立,男,年齡三十九。
……
現在這五個人就算是生死也未卜,如果要從裏麵找到有問題的那個人,幾乎已經不可能了。
隻不過,為什麽陳扉會毫無抵抗的,還是站在圍牆邊,被殺呢……
木奇淩的手,摸在牆磚上。
牆磚的幾塊不平滑的凹陷引起他的注意。
大腦再次精細推演。
正在陳扉反複用床弩裏麵的高級咒文殺傷敵軍時。
一道引起注意力的詭異,從千米之外出現。
吸引住了陳扉以及所有人。
……
那是什麽……
木奇淩蹲下,地麵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粉塵。
那道詭異之狀,在木奇淩的腦海構建中,清晰起來。
這些粉塵,是床弩的材料!
床弩不是沒了,而是變成了粉末!
木奇淩的手指,與圍牆上那些破碎的痕跡,契合。是被手指抓出來的。
這個時候,身後的蝶葉看見,木奇淩仿佛被附身了一般。驚恐地看著外麵,手指緊緊摳在圍牆上。
“怎麽了,統帥大人!”蝶葉趕緊跑過來。
“王者級……”木奇淩看著前方,遠處的高大建築,說。
蝶葉驚訝地朝前看,發現什麽也沒有。
“沒事。”木奇淩晃晃腦袋。神色之中凝重盡露。
“是看出來什麽了嗎?”蝶葉問。
“問一下,蝶葉,你目測從教堂樓頂,到那座高塔上麵,直線距離有多遠。”
蝶葉粗略估計了一下:“一千米左右……大概是這樣。”
“嗯,差不多。”木奇淩點頭認可,和他的估計,相差不大。
“蝶葉,一千米超遠程的魔技,能夠把目標打成粉末。這種魔技你知道哪些。”
“迄今為止,隻有一種。在帝國圖書館的魔技圖鑒裏麵科普了的。”蝶葉說。
蝶葉和木奇淩對視,說出一個魔技的名字:
“羿沙!”
沉吟片刻後,木奇淩手指指向那高塔:“事情已經確定了。”
“從頭到尾,怎麽回事。”蝶葉問。
“陳扉用咒文擊敗入侵的敵軍,結果敵方派遣高級魔力修煉者,站在那邊的高台,出手攻擊,就在陳扉發現這個修煉者而大為震驚,甚至絕望時,陳扉所帶領的五人之中的叛徒,出手襲擊了陳扉。與此同時,千米外的高塔之上的敵人,釋放了羿沙,將床弩打成粉末。”
“慢著,統帥大人,一千米外,這麽長的距離,不會打偏嗎?”
“未必,如果對方有一個輔助者,或者對方本身有咒術之力,施展了那種能夠遠距離定位的咒術。千米之外,是可能成功的。”木奇淩說。
木奇淩想了想:“現在我們要確認的是羿沙本身的威力到底有沒有這麽大,以及,它的使用者。這個人能夠千米製敵,在戰場上不可不可輕慢。如果羿沙本身並不是高威力魔技,那可能說明,使用者起碼是王者級的實力……當然,可能性不大,極峰雪山王國這樣的國家,應該不會有王者級……”
蝶葉說:“要擇個時機拜訪甲士演武院麽?”
羿沙,是一種曆史並不很長,關注者很少的秘技。而此技的創立,出自於冷月大陸啟月帝國的著名魔力學校,甲士演武院。
秘技傳承,和公開的魔技不同。為了鼓勵魔技咒術的創造。天下各國在幾百年前就締結的《秘技公約》裏麵規定,魔技和咒術的創造者享有完全自主的傳承、公開、保密的特權。申請條件則是要將完整的修煉方法交給刻史人家族存檔,以便防止因故失傳。
作為羿沙這項秘技特權的持有者,目前隻有甲士演武院才有魔技的傳授權。習得者傳授於人,也需要經過甲士演武院同意。
而每一個秘技的習得者,必然被甲士演武院記錄在冊。如果造訪,便可知道對方的身份。
木奇淩點頭:“有必要。”
而此時,他的心中卻冒出一個念頭。
假設,羿沙並不是高威力魔技,敵方是因為魔力等級上的強大,擊毀床弩。那毫無疑問,對方起碼是一個王者級高手。
那……為什麽這個人隻打一擊?而且,既然有王者級的實力,為什麽這個人不直接衝到教堂裏,將陳扉等人直接幹掉?
木奇淩的腦海裏,出現了白櫻的笑容。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心驚。
不過,他無法否認,白櫻那個女的,就是一個王者級,而且,她為什麽隻打一擊,他清楚。
“甲士演武院在聖禪教領地也有一個分院,不過這是個不就地招生的分院,作用不過是擴大影響力。我們回去後或許可以去一趟。”蝶葉在旁邊想了想。
“救命啊!!”
遠處,淒厲的慘呼響起。聲音癲狂而又恐慌。將木奇淩的思緒打破。
在聽到這一道聲音的第一時間,蝶葉做出反應,將木奇淩的衣領扯住,按到了圍牆下。
而這一個動作下,兩人便以蝶葉上,木奇淩下的姿勢緊貼到一起,彼此之間,呼吸都可以吹到對方的臉上。而蝶葉那綿柔美妙的身體,此時,居然巧合之下,抵在了木奇淩的腦門。那輕柔還很舒服的體香,竟似桂花的氣味。
蝶葉嚴肅而敏捷的行動在發現自己居然以如此羞人的姿態將木奇淩壓著時頓時不淡定,一個翻身,便將木奇淩推開。
驟然失去懷抱的美好,木奇淩盡管力圖自我以正人君子的言論在腦袋裏自我催眠,卻不可抑製的產生了一些潛意識裏麵的失望。但很快 木奇淩的思考便沒有停留與此。
“救命啊……”
那是一道細嫩的嗓音,帶著哭腔。
“有人呼救……聽聲音,還是個孩子。”木奇淩皺眉,對蝶葉說。
蝶葉卻搖搖頭:“統帥大人,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應該節外生枝。現在還是先退為好。”
木奇淩皺眉,蝶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那道聲音,逐漸靠近。
“嗯,這門怎麽開了?”
“不知道啊,難道說是有人進去了!”
兩名極峰雪山軍提著一個哭喊的十一二歲小女孩,看著敞開的教堂門互相狐疑的你一言我一語。
蝶葉和木奇淩相視,苦笑。
他們還是出了紕漏,這一下就不想節外生枝也不行了啊……
“蝶葉,這兩個人看起來隻是沒有魔力的普通士兵,你先留這兒。我一個人動手就好,就當是搞搞訓練。”木奇淩說。
“哦?統帥大人英雄救美的對象什麽時候範圍擴的這麽大了?”蝶葉笑笑。她所謂救美,指的卻是那個小女孩。
“是你想多了吧……”木奇淩被蝶葉這賤賤的一句弄得沒好氣的說。
而那兩名極峰雪山軍士兵,在用威嚇令小女孩閉嘴後,便走進教堂,一步步上了樓。
木奇淩身上,紅色護體魔力外衣虛幻的卷起。最終,所有的護體魔力外衣聚集在手背,形成短而尖銳的魔力短劍刃。在完成這一切後,他便也不隱藏腳步,一步步,下樓。
的確有人!
在聽見腳步後,兩名樓梯間的士兵頓時心驚。
而沒等他們有更多打算,木奇淩便明晃晃的碰碰地走了下來。
一個靈巧地跳躍,木奇淩揮動手背,魔力短劍刃砍過去。
砰!
兩名士兵慌忙地舉刀抵擋。木奇淩順勢後跳。接著再次發出進攻。
砰砰砰。
兩人頓感沉重,那名提著小女孩的兵更是一股腦縮到後麵。前麵的兵在心中暗罵一句不仗義,隻能極為艱難地阻擋下幾下。
木奇淩逮住時間,在碰撞之時,擦身過去。嗖的一聲,魔力劍刃的劍尖就這樣狠狠抵在士兵脖子下。
“放下武器和這個小女孩,我可以放你們。”木奇淩說。
撲騰騰。
沉寂片刻,兩名士兵舉起雙手,扔下刀。女孩被他們放到地上。
投降了?
木奇淩不理解地看著狀況。
明明他隻是製服了其中一個,另一個理所應當應該逃了然後去搬救兵才對。這倆貨咋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