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篇 線 雀涅槃（4）
天色一直是陰沉，時間則逐漸在安靜不動的天空之中有著變化。
盡管雨水依然自天空向下撲打，但那形成透明紅卵的護罩則散發出如同太陽一般的光芒，好像是一尊神像被掛到了天空。
而時間則在這個過程之中逐漸流逝。
到了中午，梅山鬆和梅崖柏都沒吃東西，由於木奇淩的情況未定，兩人便隻好讓其他的老師幫忙帶些吃的過來，依舊留在此處進行守候。
盡管餘光能看得到梅山鬆和梅崖柏匆匆的用過食物，白櫻卻拒絕了擺到麵前的午飯，這自然並不是所謂的那麽點客氣。而是她的心神絲毫都沒有離開木奇淩，似乎就連吃飯的那一點空隙她都不打算放過。
木奇淩的魔力等級並不強，如果木奇淩身上有什麽失誤從天上摔下來，白櫻至少要保證能夠立刻作出反應。
時間到了下午1點多。
估算著已經有的時長，白櫻的目光微微的繃緊。
旁邊的梅山鬆神色依舊回到了沒有太多的喜怒，而梅崖柏則是估計到已經流逝的時間出現了疑惑。
在心中確認了時長之後他蒼老的目光不禁偷偷瞟過了旁邊的年輕女孩。
而白櫻盡管被梅崖柏的目光看過一眼，卻絲毫沒有在意，僅僅隻是看著天空，時刻警惕著木奇淩那邊絲毫的變化。
……
“他想跑，已經被殺了。”
白櫻的回憶之中是蒼老的聲音。
而白櫻所回想起來的那張臉的最後，也是這樣合攏了雙眼一動不動。
思緒僅僅隻是簡簡單單的在白櫻的心中反複纏繞。似乎就像針紮一樣，刺激著白櫻一刻都不鬆懈。
而在梅崖柏瞟過來的視線中便看到的是一雙冷靜裏麵有著綿軟的情緒。以及那一動不動的身體和在空氣之中飄蕩的青絲。
時間已經快5個小時了。
梅崖柏看著兩人，欲言卻又止。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會不會刺激到眼前這個女孩。
天空上麵，紅色光芒暗淡下來，僅僅隻是稍微的暗淡。然而時間又繼續下去一個小時，到達6個多小時的時候，連梅崖柏也是明白，就算白櫻和梅山鬆的時間估計有些誤差，這個時候也該反應過來了……
而此時此刻，已經到達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正如光芒變得虛弱的夕陽，天上小涅槃形成的透明紅卵護罩也是不如最開始那般明亮了。
對於小涅槃的概念，梅崖柏也是有所了解，按照書上對小涅槃的記載。那種鳥類怪獸小涅槃時間越久光芒就會越亮，這個時候的木奇淩身上的光澤卻是暗弱下來，其中的意義有點令他不太安心。
梅山鬆以及白櫻這兩個人顯然不太正常的沉默則令梅崖柏不禁害怕起來。
這都要怪梅山鬆他要拿木奇淩試驗甲胄。情急之下，心中的本能自然是將一切責任都推卸到了旁邊這個不問世事的老校長的身上。盡管身為兄弟，但遇到禍事的時候，他依舊還是本能的會把責任往邊上推。
天空之上，又過了半個小時。紅光黯淡到了最後。
紅卵已經沒有了紅色光芒釋放，就連裏麵的魔力甲胄火朱雀也回到了剛才密室裏麵那種低能耗模式的暗紅光。如果境界是一間屋子，這樣的紅光卻也顯得非常明亮，然而在暗弱的天空之下，則要弱小的太多。
終於，梅崖柏忍不住了，他剛剛要開口問些什麽，便發現旁邊的梅山鬆和白櫻的身體都很僵硬。
當下，他便注意到，盡管以他的魔力等級無法測知，目光卻能看到兩人的身上都有著淺淡的魔力波動顏色浮躍在身上。一種不好的預感終於是在心頭席卷而來，這的的確確是兩人都在隱隱約約調動魔力。
“怎麽回事，梅山鬆校長？”
首先是白櫻開口了。
“小涅槃失敗了。”
梅山鬆的話讓梅崖柏的心驟然一寒。
盡管剛剛梅山鬆判了無害的定性，讓梅崖柏並不好反駁，然而，小涅槃至今為止都是沒有在人類身上做過實驗的東西，他的安全性和未知性都是令人懷疑的。
以他對梅山鬆這個兄長的了解，梅山鬆一般不會拿人命來開玩笑。但梅山鬆同樣也是一個對於研究魔力甲胄頗為狂熱的一個人。並不排除他看準了木奇淩身體素質的特殊紅了眼想搞什麽不安全的實驗。
剛剛的時候，梅崖柏還沒想明白這一層。現在聽到梅山鬆幾乎肯定一樣的話，梅崖柏便完全明白了眼下的情形。
白櫻認為自己根本不知道這是一件什麽樣的試驗，至於成功了會怎麽樣，失敗了又當如何。對於結果，也是完全不曾知曉。
梅崖柏自認為如果是白櫻的性格，一旦木奇淩出事。殉情之前怎麽也得來一番大開殺戒什麽的，這樣至少拉幾個墊背的。如果站在白櫻的角度，麵對一個完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此時如果再要跑到天上去驗證木奇淩的安全，如果木奇淩真的出事了，梅山鬆定然早一步知道，憑借著白櫻稀少的魔力存量，一旦失去先機，破壞力上麵也就會大打折扣。
隻是，如果站在梅山鬆的角度，就算梅山鬆原本並無惡意。了解到白櫻此時的精神狀態時，加上實驗失敗。就算不主動進攻，也會有盡可能的防備！
這兩個人都是腦子有點病的人！
梅崖柏的心中是這樣一個結論。
但凡其中一方性格稍微正常一點溫和一點，氣氛就不會像這樣無影無形而又劍拔弩張。可惜此時梅山鬆和白櫻兩個人都是王者級，一個是沉醉在魔力甲胄製造多年，對自身裏麵的堅持已經超過了常規的道德和人之常情。另一個人則是對被實驗對象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加上這個女的似乎性格是表麵安詳而內蘊狂暴。一個極不友善的氛圍就在雙方簡短的對話之後形成了。
腳部非常緩慢地傳到了梅山鬆的耳畔。梅山鬆側目看到的便是梅崖柏正在向後退卻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