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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篇1001(49)

  “致木,聆風有變,本人已歸去。近日對叛黨精銳情況了解不多。無法判斷對方出兵軌跡。我已經派上百名暗衛前往西部山區城鎮由為首人持你給的指揮令。以緊貼敵軍的步調隨敵軍的行動前往西部山區。屆時,暗衛會誘導對方到達你認為最合適的地方。”


  “最合適?指的是哪一種?”蝶葉疑惑的問道。


  木奇淩寫給夜翎的內容裏麵同時具備了好幾個方案,她不像夜翎那樣隻需要和木奇淩隨便幾句就能聽懂對方的意思。


  “指的不是我認為最合理的路線。而是對對方最危險的路線。”木奇淩隻是一邊看著下文剩下來的內容一邊繼續說。


  蝶葉有些無奈了,明明在紙上麵寫著的都是正常的人類語言。但似乎言辭裏麵總帶著些沒有密語的密語。


  隻不過……最危險的路線?

  蝶葉的心中首先便想到了第1個地方,狹窄的山壁道路。沒有台階沒有太多人踩出來的穩定的坡道。


  木奇淩之前就說過這似乎是一個隔幾米遠扔一塊磚頭就能讓一隊人團滅的地方。


  名字好像是……回龍峰?


  莫非是那種地方?

  9月26日。


  秋色逐漸濃,與落葉一同降落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夜翎從飛艇之中直接縱躍而下,到達了地麵。


  一聲不吭便走進了眼前的暗衛分局。


  聆風城第七皇子府,風願壽坐靠在椅子上。臉色憔悴而黯淡。


  自從前幾日收到第三皇子死訊以來他便一直睡不著覺,而在半個晚上思緒之後他便想了一個決斷。下令自己身邊唯一的咒術師雲民將地道口再加了一層封鎖。


  而在那之後,帝都皇帝一方,宰相一方,第七皇子三方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宰相不出門,第七皇子不出門。老皇帝也同樣沒有出聲,甚至連每日的皇宮正殿會議都不參加。


  雖然第七皇子府上已經有少數人知道了第三皇子的死訊,但風願壽派人出去打探竟然發現,風聽霜的死訊已經被封鎖了。


  風願壽拿起了放在桌子上那已經碎裂的箭杆,又瞧了一眼之後才放了回去。


  在之前最初有所懷疑之後他也立刻派人聯係了皇宮之中的眼線,皇宮之中傳來了第三皇子確實已死的消息。


  通過細節可以發現,皇宮屬於它的一部分眼線並沒有被隱瞞事情。而皇宮為了保密,卻徹底的對一切和薛宋誌有關的人予以了消息控製。


  先隱瞞消息,然後再有回轉。比如說,否認第三皇子遇害。這倒也是正常的操作。


  畢竟那一擊之下,人也未必必死無疑。


  隻不過在前幾日晚上晉纏中拜訪之後皇帝那邊就沒有再派人來了。


  在地下道那邊隱約也聽到了來自宰相派人開門,但由於雲民加設的咒術鎖。宰相這一邊也無法和第七皇子溝通。


  這是風願壽個人判斷的結果,這個時候和宰相接觸危險極大。隻要接觸了甭管是表達了任何態度,都會加快薛宋誌自己做主張的意圖。


  第三皇子的死,已經將帝都的兩派勢力之中的一派分割,成為了三足鼎立。


  宰相一方、第七皇子一方、皇帝一方。


  “殿下,外麵自稱是帝都守備部隊暗衛夜翎的人來了。”守在屋外麵的飛龍走進來。


  “夜翎?”短暫驚愕之後,風願壽神情鬆弛,甚至在疲憊之餘出現了一絲興奮:“快請他。”


  暗衛這個組織是任何勢力都不了解的,但他風願壽對夜翎算是頗有熟悉。此人對於皇室內鬥向來中立,隻要不徹底觸犯對方的底線。甚至風願壽的政變,對方也不是不能接受。


  幾分鍾後夜翎走入屋子。


  走進來的是身穿黑袍臉上被黑貓麵具所阻隔的人。


  黑貓麵具材料特殊,看不出是特別廉價還是特別昂貴。仿佛又像是寶石又像是塑料。但唯有雙眼部位的血紅色,頗有些滲透人心髒的感覺。


  “風願壽殿下。”


  夜翎鞠躬行禮,隨後不急不慢的腳步,直接從風願壽的身旁找了把椅子坐好。


  飛龍看了夜翎的行為原本想斥責,卻發現風願壽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當下閉口之餘,驚詫地看著這名奇怪的暗衛。


  暗衛的人,殿下似乎從未接觸過。至於值得殿下如此鄭重對待的暗衛,他倒也從未想到。


  “風願壽殿下,第三皇子風聽霜殿下死了。”夜翎的開場是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


  在說完這三個字之後,風願壽的眼神黯然而落下:“不聽你的勸阻也是我的錯。”


  “本人不是興師問罪,此事非你所為。我有幾乎十成的把握。”


  夜翎這一句話說出口,風願壽那種仿佛受到審問一樣的感覺終於是輕鬆了許多,低頭吐了口氣。在沉默了一下之後他沒有順勢拍夜翎一句馬屁,而是直接切入問題。


  “夜翎暗衛,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你並不讚同因為爭奪皇位禍害第三皇子一家,但認可了薛宋誌主張暴力奪取皇位的態度。因為現任的皇帝陛下並不願意修改皇位繼承人。所以你覺得暴力是必不可少的。”


  夜翎沙啞而幹脆的語氣打斷了風願壽慢條斯理而又有些謙虛的問話聲音。


  “我們暫且假定刺殺的行為是宰相的授意,宰相的猶豫是無法判斷你的態度。也無法判斷皇宮裏麵到底怎麽樣了。你的猶豫是不希望皇位從手中滑落。皇帝的猶豫不能算是猶豫,他們是拖延遲滯來自宰相府的刀鋒。”


  “所以,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給你猶豫的機會了。要麽現在放棄暴力爭奪皇位,向宰相府裏聚集的大多數魔力高手下令停止活動,結果自然是你政變失敗從此要麽死要麽坐一輩子牢。要麽幹脆接受了宰相殺害第三皇子的事實,繼續政變。或許你可以事後再追究宰相的責任。但是第三皇子死因的真相將永遠無法露出水麵,也更有可能從此之後宰相借你的東風擴充勢力同時獲得魔力家族的支持,你又因為背負了殺害第三皇子的黑鍋失去其他親近皇室的人的支持和信賴,從此變成宰相的傀儡。”


  夜翎的分析非常理性而冷靜,根本看不出此人的偏頗。而盡管言辭有些極端令人不適,卻未嚐不是實話。


  第七皇子實力強勁,在帝國中央的勢力和支持者很雄厚。支持者一部分出自下層平民,另一部分則是海外高級魔力學院的歸國學生。這兩種人對於國家的現狀最為無法接受。而一切禍患的根源則歸咎於現在風唐帝國坐在皇位上那個年紀已經很大的老皇帝。還有現在這個被各個魔力家族把控政權的內閣。


  原本宰相和第七皇子的聯盟與其說是聯盟不如說是薛宋誌投靠了第七皇子。但現在經過這麽一說,事情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麽好。


  比如說前幾日趁著第三皇子事發當晚就冒雨趕過來的晉纏中,如果風願壽在明知道第三皇子被殺之後卻繼續推動政變。那麽等於是變相承認自己參與了謀殺第三皇子,且不論晉纏中對自己的敵視。國防大臣手下那麽多搞研發的年輕魔力研究家也會對自己這個第七皇子的人品大為懷疑。


  即使是事後再宰了宰相,那大家也最多隻是覺得第七皇子在坐上皇位之後為自己這個肮髒的汙點找了一個背黑鍋的人。到那個時候第七皇子恐怕就是殺害兄長的罪惡之徒,而原本陰險毒辣的宰相反倒更加無辜。


  當然了,薛宋誌自然也不是不清楚風願壽和風聽霜的關係。而且以薛宋誌老奸巨猾,更不可能坐以待斃。即使成功政變,那鬥爭也絕不會停息,倘若和薛宋誌的矛盾爭鬥失敗,之後整個火心家族有可能會成為薛宋誌的橡皮圖章,七大侍衛長唐王這些實力強勁的人物也隻會冷眼旁觀彼此的成敗。


  “夜翎暗衛,說出你的傾向吧。”


  “沒有個人偏好,放棄吧。現在下令停止政變。並且由暗衛的人出手拘捕宰相。如果政變未遂並且未造成嚴重後果,加上主動自首。不用判死刑。”


  “可是!”


  “沒有可是,就算政變成功。你未必對付得了薛宋誌。而且唐王和晉纏中他們因為第三皇子的死,以你和宰相為血仇,他們所擁護的對象便會是現在的皇太孫。風斷續。風斷續殿下現在雖然年紀小,但第三皇子死後他就算是代位繼承也是第一繼承人,繼承權還是在你之前。加上血仇在身,你如果政變認了這個賬,那第三皇子黨就會帶著年幼的風斷續繼續和你血拚,最終,聆風城的流血絕對比你預想之中多上百倍。而流血流到最後,你這幾年收攬起來的高級魔力學院的人才預備隊的血也會流幹。事情到風斷續被推到前台的這一地步,你覺得我們暗衛還會不全力打壓你麽?”


  風聽霜神情黯然了,腦袋沉重的低下。門外吹進來的風將他的發絲搖動。隱約之間風願壽的發絲之中有著細微的白色。這是幾個晚上不寐不眠的成果,未老先衰。


  終於,風願壽歎了口氣。久久而不言。


  “風願壽殿下,你最初策劃的是一場完全無血的政變。薛宋誌宰相給你提供了東風。也就是那招整合出王者級力量的魔技。你打算憑借這張牌無聲逼迫皇帝修改皇位繼承人,甚至直接退休出讓皇位。而在那之後拱衛帝國首都的一切武裝都會被換上你的官員。然後你就會考慮迎娶唐族王族的女人和唐鑒飛和解。但是現實情況就是流血已經發生了,而且還是最不該流的血。本來即使是我本人,也以為這場政變有可能是無血的。畢竟無論是宰相還是你第七皇子都沒有向皇帝透露任何公開或者私下的聲明和言論。如果皇帝陛下還是堅持一貫意見。那殿下就算是停手,皇帝也不能因為“第七皇子聚眾做了一個魔力技能實驗”給殿下定出什麽罪狀。而與此相反,皇帝如果懾服,那殿下的目的就能達到。”


  第七皇子沉默了,回想著唐紅茶生日的前日宰相反複勸他立刻下令的話。


  宰相一直都是勸告風願壽立刻發動武力政變,還認為如果風願壽稍微遲上一步就會有變。


  而說實話,隨著雙方局勢逐步緊張。風願壽的心中也是一直在打與不打之間徘徊。


  此前一直沒有想到這裏去,現在的風願壽是越感覺宰相就越覺得奇怪了。


  薛宋誌已經到達實際權威最高的官位,如果僅僅隻是為了獲得封爵的厚賞。如此賣力促成流血政變,收益和風險似乎完全不成比例。


  回想著薛宋誌拿出整合魔力的那套魔技之時,亮出自己在殿堂裏麵在地板上預先修築出來特殊魔力材料座位。


  這幾日來自兩方的人手之所以都停留在宰相那邊,原因正是因為這種整合幾百個魔力修煉者而獲得王者級力量的魔技需要連續不斷的使用特殊魔力材料在地板上做出來的陣法才能維持。


  直接將人手都聚集在宰相府,這就等於讓薛宋誌放棄了自己暗中操控的地位。把自己攤在了最前沿,比第七皇子更靠前的前沿。


  盡管聚集的人數絕大多數都是效忠第七皇子的人,但這在風唐帝國未必會成為定第七皇子罪的根據,因為無法在法律上確認這些人到底是因為宰相的意思而來還是第七皇子的意圖,卻足以讓薛宋誌萬劫不複。因為他們的活動就在宰相府。


  他們的行為未必能和第七皇子扯上關係,卻和宰相本人所捆綁。一旦有風險,那麽首先受到風險的似乎是這位宰相。


  但如果宰相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如此,而純粹就是另外一個想法:製造一場風唐帝國的內鬥,最好產生滾雪球一樣的發展血流不止,消耗風唐帝國未來的潛力。


  宰相的行為便足以解釋了。


  “殿下,我話說到這裏你該拿出結論了吧。我保證,暗衛可以給你一個公正的審判,不會奪取你的性命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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