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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篇1001(59)

  深呼吸,板甲甲士將搭箭的雙手放下。


  視野之中是仍然在肆虐和衝擊的稱帝魔猿王。但是恰恰剛好,稱帝魔猿王靠攏的時候腳下支撐著自己身體的槍排便會不停的跑遠。


  最開始隻是斷斷續續的跑,到現在這根本就沒有停下來過。


  視野中,周圍的山脈樹木以及躺倒的屍體,還有奔騰的人潮。


  視野開闊的將一切收納。


  終於,這名板甲甲士轉頭看向鄭鳴笛。


  “小會長,讓我靠近用箭。”


  “你想怎麽做?”


  板甲甲士說道:“趁他張嘴的時候,用毒箭射他的口。”


  聽完板甲甲士的陳述,鄭鳴笛沉思。


  思考維持了六七秒。


  終於,他對著腳下的槍排踩了一腳:“去靠近魔猿王。”


  在下麵的板甲甲士群盡管依舊保持了整齊的隊伍,任由著長矛排列成的平台被上麵的人踩踏卻毫不動搖。但在聽到鄭鳴笛的這番命令之後。還是遲疑了一下。


  理解到下麵這些板甲甲士的心態,鄭鳴笛也不再好脾氣了。


  “不用怕死,現在越怕死就越會死。會長的毒藥不多了。要是他這一箭沒射中,死的估計就不止現在這兩三千人。要是他這一箭射中了,你們死不了。”


  鄭鳴笛的這一聲大喝似乎有著類似於戰鼓一樣的效果,很快便逼迫著下麵的板甲甲士群打起了精神。


  很快隊伍之中出現了一個不尋常的逆流。


  其他的方陣和士兵都在山穀之中不停的防守退避,力圖在稱帝魔猿王的肆虐下能夠保持戰力減少戰損。


  但唯獨裝載著會長鄭飲馬的槍排平台陣開始主動衝向稱帝魔猿王的方位。


  上麵同樣站著另外兩個人:手持毒箭的板甲甲士以及鄭鳴笛。


  怒濤般的視覺衝擊壓迫著鄭鳴笛的視野,鄭鳴笛的餘光卻看見旁邊的箭手仍然把弓放在大腿旁,似乎並沒有抬起來的意思。


  心中不覺也有些緊張。然而鄭鳴笛卻隻能在旁邊幹巴巴的看著這一切。


  120米。


  100米。


  70米。


  距離在不斷的縮短。


  終於,40米。


  距離已經很近,再往前恐怕就是稱帝魔猿王肢體能夠擊打的範圍。


  鄭飲馬這一邊的狀況也被其他的板甲甲士注意到,對於自家的會長和小會長為什麽要貼臉去送死他們當然不知道。但是這種行為自然是不由得讓人發出一聲聲驚呼。


  終於幾乎是突然發難!

  箭手的魔力在雙手之間加速,仿佛形成殘影。而殘影則最終在拉開弦的動作時定格。


  嗖!

  山上,蝶葉最終無法拗過木奇淩,勉強扶著木奇淩又將頭探出去,而木奇淩雖然臉色蒼白,但在看著此人射箭的手法時,依舊目光裏有著輕微的神采奕奕。似乎思維正在不斷的對射箭的手法技巧力度進行細致的分析。


  隨著刹那之間的靈巧與力道吐射,隻顧著發泄著暴戾與憤怒的魔猿王完全沒有預判到這一擊的存在。再次大吼一聲。


  稱帝魔猿王當然不知道這一聲吼,是它最後的絕唱!


  手持毒箭的板甲甲士箭手當然不是在等待這一刻,而是預判了這一刻。剛剛搭箭的動作是在稱帝魔猿王還沒有張嘴的前半秒完成的。


  而射箭的時候剛好便是稱帝魔猿王張嘴的一瞬間。


  箭吞入稱帝魔猿王的嘴中,很快便讓稱帝魔猿王發出了慘烈的悲鳴聲。


  絕望之中,稱帝魔猿王開始了死亡的掙紮,一時之間四肢的破壞動作越發劇烈。


  其餘的板甲甲士當然也不再顧忌隊形,各自退讓的遠遠的。任由成帝魔猿王狂躁。


  因為顯而易見,此時的稱帝魔猿王已經是最後的掙紮。


  差不多了……


  此時的蝶葉總算是明白木奇淩為什麽說可以放其他的洞窟白魔猿進攻了,因為稱帝魔猿王敗的比想象中還要快,敵方的戰損還沒有1/4的時候,魔猿王就不行了,這似乎歸功於那名神箭手一賭成功的戰果。


  隻不過與此同時出現的的卻還有另一個情況……


  蝶葉目光所見是一個個雖然隔著板甲頭盔麵具看不清臉但是從動作上都能看到他們驚魂未定的精神狀況。


  要趁他們的精神未穩的時候立刻開打,晚一刻鍾效果都會差上一截。


  預判到稱帝魔猿王會因為毒箭提前倒下,猜出現在這些板甲甲士的精神狀態。然後立刻下令,的確。沒有豐富的經驗恐怕也是難以做出對應的判斷。這就是木奇淩。即便對麵在短暫的戰術上能夠稍微改變預想中的戰局, 卻終究不能徹底的擺脫木奇淩的羅網。


  轟隆隆。


  巨大的身影在板甲甲士群麵前轟然倒地,稱帝魔猿王龐大的身影便墜落在地麵。


  可以看見那漆黑的麵色變得有些失去光澤,顯然是在劇烈掙紮幾分鍾之後毒藥的藥性開始發作了。


  但是周圍的叛黨軍依舊心有餘悸的看著這頭巨獸,還在擔心其是否還有可能起身再給自己這邊一個痛擊。


  “你,把這畜生的喉嚨給割了。”鄭鳴笛轉頭對旁邊一名魔力修煉者說道。


  此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拔出了腰間的短刀,朝著倒地的魔猿王走上去。


  短刀的刀鋒剛剛對陣了魔猿王的脖子,刀鋒還沒有下落,周圍更多的獸吼聲又從四麵八方再度襲來。


  一聲吼兩聲吼三聲吼……


  吼聲因為數量的龐大,響度比先前要大了好幾倍,頓時讓鴻稻盟軍所有人剛剛安定下來的內心再次恐慌。


  “不要亂!不要亂!把隊形站穩了!”鄭鳴笛朝著四麵八方大吼。


  然而周圍的板甲甲士似乎沒有聽到鄭鳴笛的聲音一樣,開始瘋狂的奔逃,一個個居然串進了沒有吼聲的各處洞窟。


  真是完了……


  鄭鳴笛頭皮發麻,幾個狀態比較鎮定的模擬修煉者加上鄭飲馬開始作為督戰小隊試圖用暴力和殺戮阻止這些板甲甲士開逃。


  不得不說訓練精銳部隊不僅僅是要訓練戰鬥力,還要培養戰鬥意誌。


  盡管這些板甲甲士戰力已經屬於一流,但沒有見過太多血腥,更沒有賭命的膽略和氣魄。在眼前這種情形之下頓時四散奔逃。


  越來越多的板甲甲士湧入了沒有吼聲的洞窟裏麵,而外麵的穀地則冒出來了數量不等的洞窟白魔猿。早已饑餓的洞窟白魔猿便紛紛衝向了眼前這些鐵罐頭群。


  而看似強悍的鐵罐頭一樣的板甲軍隊幾乎一瞧見這些洞窟白魔猿手中的短斧鏟武器便紛紛龜縮逃跑。


  盡管倘若從理智上分析,縮入洞窟裏,弓箭不好使長矛不好動,而且環境適應上麵也不如洞窟白魔猿。縮進洞窟裏麵隻會讓他們被打的更慘。甚至此時如果全體調整心態,抱著死去百分之七八十人的決心跟這些洞窟白魔猿死拚,也未嚐不能獲勝。


  但事實情況就是所有人都慌了。


  被先前那頭稱帝魔猿王肆虐般的屠殺給嚇破了膽,恐懼導致喪失了理智。


  俯瞰山穀,洞窟白魔猿越來越多,而板甲甲士這邊這一個個逃進了洞窟裏麵。


  很快山頭上麵的蝶葉等人就看不到山下的情形,因為太多的洞窟已經將上萬人的龐大隊伍吞沒。


  隻能根據山下洞窟裏麵傳過來的慘叫聲猜測其中的情形。


  “木奇淩,這些洞窟白魔猿打得過他們嗎?”蝶葉依舊不安。


  木奇淩在上了藥之後臉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平靜的搖了搖頭,細小的聲音倒是很清晰:“如果在洞窟外麵肯打肯拚,就算是6000隻也未必打得過他們,隻不過他們自己跑進山洞裏麵,那麽必然死的差不多了。你去通知鐮刀小隊,可以開始小規模狩獵一些弱小的敵人,分派最強的人去觀察鄭飲馬他們,趁他們魔力消耗到不足的時候直接刺殺鄭飲馬本人。”


  “鐮刀小隊”,這是木奇淩對這場陷阱之中集結起來的綜合殺人能力最強的十幾個風唐士兵起的稱呼。意思是趁秋季作物熟透時切下稻麥者。現在已經接近果實成熟的時機,為了避免遙控指揮。木奇淩將接下來的細節交付給了直接上場的這些人。


  蝶葉一來一去之後,沒過多久直接又從咒術車裏搬來一把椅子。


  一邊和蝶葉一道將木奇淩扶到椅子上坐好,青圓一邊在旁邊問道:“如果這些洞窟白魔猿依然不足以消滅敵方你打算怎麽辦。”


  “勸降即可,勸降不行……那就毀掉一切可以放他們逃竄的山路,讓人用魔力炸毀洞窟,放火燒山。這樣還不行那就我軍親自出場。到這個時候對方應該非常虛弱了。要是這樣也不行那就派人通知梅七省的地方守備隊,由他們接收最後的工作。要是再打不過……那毫無辦法,就要小心各地的耕地和糧倉還有牧場了。”


  “想的也真夠遠的……不過這些人看來已經過不去眼前這一關了……”青圓搖頭。


  山下血染。


  血吞噬了理智。


  分散在不同洞窟裏麵的板甲甲士一個個麵色慘淡,而在勉強撐起勇氣和衝進來的洞窟白魔猿交戰後,卻無一例外的被死亡吞沒。


  因為此時能提起膽子上去的人已經不到1/10,每一次幾乎都是一個個上去添油。一個個都在發了半天抖之後才去送。而造成的結果自然是一個個生命的消隕。


  惡性循環,剩下來的人恐懼自然是蹭蹭的更加上漲。不斷的後退後退一直到死路。最後被洞窟白魔猿聚眾狂揍。厚實的板甲加上屍體就像被拿著石頭砸開了封的肉罐頭一樣狂啃。


  在有些洞窟因為一部分人膽子大倒是形成了有規律的抵抗,然而弓箭常常被不規則的坑道和鍾乳石所阻隔,長槍被洞壁所阻絆。即使是有組織的迎戰卻依舊落下風。卻仍然成為了殺傷洞窟白魔猿的主力,洞窟白魔猿在這些地方受到了強烈的抵抗。但野獸和人之間是沒有情分可講更不能談判,雙方隻能死鬥到底血流成河,最終自然是以板甲甲士這一方全員滅亡。


  沒有板甲護身的龍鷹家族成員雖然羸弱更多,但因為手中的武器是短刀在實際上麵對洞窟白魔猿的短鈍器抵抗力更強。但不論是訓練水平還是戰鬥意誌都更加薄弱。已經在戰爭的最開始便有大半人被踩死小半人被砸死。很快就消殞在戰場中。


  鄭飲馬疲憊的坐在一處較為安靜的洞窟,喝了一口下屬遞過來的水。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轉頭問旁邊的鄭鳴笛:“現在……對外麵,你還有救嗎。”


  鄭鳴笛搖了搖頭否認:“沒救了。現在隻能死戰到血流幹。”


  鄭飲馬長歎:“我們完全都中計了。”


  從頭到尾,隻有鄭鳴笛偶爾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但是並沒有改變他們一路追逐到這裏的洞窟群的事實。強行撐到現在,他也基本確認此處就是他們的墳場。


  西寶棺,棺材的棺。墳墓有棺材遮蔽自己的屍骸,已經沒什麽可抱怨了。


  “會長,洞窟白魔猿殺進來了。”洞窟外麵跑進來了一名板甲甲士。


  聽聞此言,鄭飲馬直接把問題拋給了鄭鳴笛。


  “鳴笛,你說呢……”


  “這些畜生都是人為放進來的,那麽必然會有入口。不如主動衝出去跑向那些洞窟白魔猿湧來的方向試試,那裏應該有風唐兵防守,如果守備不嚴,就可以突圍。”證明迪一邊說著一邊低下視線苦笑道:


  “不過概率不到千分之一,畢竟對方能夠把洞窟白魔猿驅逐到我們這個方向,必然是有他們的手法。我們就算過去估計也不會有活路。”


  “嗯……”鄭飲馬沉思,隨後說道:“那好吧,我去。你留下來。如果事情不成,你就帶人投降,如果成了,你就組織好所有人撤退。”


  鄭飲馬說的非常幹脆,就像是說自己去買個東西一樣。絕口不提“不成”的後果。


  “好吧……”


  鄭飲馬張了張嘴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別的話,最後苦笑一聲。


  “本來就是殺人的生意,既然混了這一行……被殺也是理所當然……”


  說完之後,鄭鳴笛便轉身,帶著大半的手下離開。留下來的鄭鳴笛神色顯得有些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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