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一個人
餘寶吸了口涼氣,他瞪著眼前的匕首,慌亂的退後了幾步,隨手拿起煙灰缸躲在衛生間的門後麵,等待著門外那人破門而入。
匕首緩緩的被拔了出去,破口處出現了一隻眼睛,在仔細掃視屋子裏的情況。
視覺死角之下,外麵的人隻看到了屋子裏昏黃的燈光和空無一人的玄關。
眼睛緩緩離去,餘寶卻一直沒有敢動彈,過了許久之後,他後知後覺打開光屏,渾身冷汗的發現門上的破洞外麵再一次被堵上了一隻眼睛。
餘寶渾身發涼,他想著為什麽這個人不肯放過自己呢,明明自己是今晚要有所行動的的惡人,現在卻被一個人堵門了……
作為一名剛走入馭鬼世界的馭使,餘寶不敢自己能力很強,但他能夠從林萌的“才”光輝下推理出,自己作為一名一級馭使就已經能夠驅使四個鬼怪,實力不能最強,但也絕對不弱。
想不到第二次玩遊戲,居然就遇到了如此多裝萌新的大佬,這讓他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壓抑之感。
這種壓抑讓他十分不爽,他覺得自己不能再被這麽壓製下去了,衝動之下,他開始貼著牆壁慢慢挪動,可惜沒有匕首,所以隻能伸出手指猛地朝著空洞插去。
滿以為會插到眼球濕潤柔軟的觸感,卻撲了一個空,餘寶收回手指,有些疑惑的站在門口想了想,終於緩緩打開了門。
屋外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那黑暗就像是夏日裏滾燙的柏油,濃稠似有實質,讓站在門內看著外麵的餘寶有一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餘寶終於緩緩走進了黑暗之中,他沒有關門,門內的那一點微光映射出來的範圍很,很快他就什麽都看不到了。為了以防萬一,避免碰到剛才那個匕首怪人,他摸索著走向另外一邊的牆壁,一點點的摸著牆向樓梯口走去。
那個人有可能與自己正處於同一片黑暗之中。
單單這麽一想,後頸上的寒毛就一根根立了起來。
因為怕發出聲音,所以他走的很慢,這種做盲人的感覺十分不好,黑暗之中連空氣都在他的腦海中幻化成了各種各樣的怪物撲向自己,餘寶控製著自己過於豐富的想象力,終於摸到了一扇木門。
這扇門是儲藏室的門,儲藏室對麵是樓梯的欄杆。
他已經能夠看到二樓和三樓樓梯上隱隱的橘色燈光。
剛想要走出去,餘寶猛地站住了腳步。他感覺到自己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聲音很輕,但餘寶一直在仔細感受著四周的情況,所以聽的很清楚。
他捂住口鼻,往後退了兩步,站在濃鬱的黑暗之中貼牆而立。
令他詫異的是,腳步聲就在離他幾米之外就停了下來,然後他聽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
那個人在敲林西的房門?
咚咚咚。
沒有人回應。
隨著吱呀一聲門軸作響,門被打開了。這扇門並沒有被關上,一推就打開了。
那個人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
餘寶趁機快步向樓梯口走去。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在被那個腳步聲發現之前下樓,他的動作又輕又快,幾乎幾步就走到樓梯口,顧不上回頭看情況,一溜煙就順著樓梯墊腳跑了下去。
二樓走廊的燈光是亮著的,餘寶不放心,又一口氣下了一樓,看了看四周空曠的布景,走到沙發上坐下。
離他和林西約定的一點鍾還有半個時,餘寶自己都沒發現剛才時間過得那麽快,一直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他感覺到自己滿手都是汗水,手中還拎著一個煙灰缸一直沒有放下。
將煙灰缸放在沙發旁邊,確保隨時都能拿在手裏,他才有時間去分析剛才發生的事情。
首先襲擊他的應該是人非鬼,這個人應該沒有能夠發動攻擊的鬼,不然早就破開門板衝進來了。
其次林西大概率不在房間裏,就算在房間裏,以他的水平,也肯定知道剛才發生在走廊裏的異常,不可能敞著門毫無設防。
最大的可能是他根本不怕走廊裏的東西,所以打開門在房間裏守株待兔,要不然就是他根本不在房間。
餘寶拿不準情況,他猛地搓了搓臉想讓自己精神起來,拎著煙灰缸走向廚房的水池,想要接一些冷水拍在臉上。
但隨著他走近廚房,一股十分濃重的腥氣一下子就灌入了他的鼻腔。這種味道他曾經在時候就聞到過。
廚房裏的所有用品都規規整整的擺放著,隻有做飯的那張長桌上有些淩亂,遠遠看上去看不清上麵有什麽,隻能看到有深色的線條。
“希望不會像我想的那樣,不……這裏一定發生過什麽,不然不可能會有這種味道。”事到如今,餘寶也隻能給自己打氣:“這是個不想死就要剛的遊戲,有些事情總要麵對的,沒必要這麽緊張,我連鬼都見到不知道多少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他拎著煙灰缸在空中揮舞了兩下給自己鼓勁,之後往前走了兩步,正準備仔細看桌子上的東西,眼睛突然捕捉到地麵上露出的一截物體。
餘寶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
那是一雙腳。
餘寶甚至十分熟悉這雙腳,因為他仔仔細細的觀察過這個人,為了害怕她對自己動手,甚至在腦海中想象過要如何消滅她。
雙眼死死盯著那雙腳,餘寶看了一眼周圍,迅速的走到另外一邊的台子上抽出一把水果刀。
同時他眼尖的發現原本放在這裏的一套刀具裏隻剩下了這把水果刀和另外一把菜刀,剁骨刀還有另外一把多用刀全都不見了。
拿著刀又走到剛才的位置,等了一會兒,那雙腳還是一動不動。
餘寶往前走了兩步,終於看到了這個人的全貌,童晗曦躺在地上,原本盤在腦後的頭發披散開,大大睜著的眼睛瞪著花板,血從她的腹部流出來,流了一地。
地上並沒有其他的東西,桌子上用血沾著寫下了一行字:“你的麵貌並不那麽地美麗,正如同你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