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過路人
餘寶承認向雲的美貌,但他絕不願意做一個因為顏值而淪陷的舔狗。就算將來要談戀愛,他也堅信在美貌之上人品更為重要,他相信這個世界上和他一樣有品位的男人們還是居多的,隻是舔狗也不少,這才毀壞了妹子們對他們這些優秀男人們的信賴。
當然戀愛這件事顯然不是他目前要考慮的,但願易元洲能夠早早認清事實,堅定向道之心吧……
和新人們排成一隊走進食堂,自然而然的要接受不少的注目禮,大多數人都穿著各式各樣的製服,不過路過一個圓桌的時候,圍坐在桌前的一群人也和他們一樣,穿著新人標誌性的白襯衫和黑色西服褲。
“這麽多遞補新人?也是,咱們這批新人耗損率太高了,就是不知道這些遞補過來的能不能扛上一周。”
“一周?打個賭吧,三,我賭三後,遞補的人至少要走三分之一。”
聽到圓桌邊幾人挑釁的話語,新人們都紛紛看向他們,話的幾人有男有女,臉上一副過來人的神色,明明年紀不大,卻早早擺出了老前輩的譜。
但這些人眼裏有些他們這些新人眼裏明顯沒有的東西,似是狠戾,又似是滄桑,不過是比他們早入一個月的新人,到底是經曆了什麽,以至於一個個光看表情都如此老齡化。
雖然那些滄桑裏,還有不少做作的成分。
和同批新人們的義憤填膺不同,餘寶心裏毫無波動。他看著一排又一排的美食……八大菜係應有盡有,這才是一個食堂應該有的樣子,理賢會的錢果然都用在了該用的地方……
他拿著餐盤,邁出長腿筆直走向那些菜肴,全然不管身後眾人如何與“老人們”怒目而視,並且試圖互放狠話。
楊剛在帶他們來食堂簽到後就不管他們了,因此這些新人們都很放飛自我,但就算是這樣,他們最終也隻是在口頭上吵了幾句,沒有動手……理賢會嚴禁同僚在大樓內動手,新人們心裏都有杆秤,沒人傻到會被輕易激怒做出蠢事。
出乎餘寶意料的是,向雲居然留在了人群之中,並且幾乎作為一個領頭人的身份,和那些人爭執著,而易元洲這個咧咧的粗豪漢子卻和他一樣直奔美食而來,對身後的吵鬧至若不理。
看來……人性還是複雜的,或許人人都有雙麵,一麵在人前,一麵在人後,偶爾因為環境和情感而暫時互換……
像我一樣表裏如一的人果然還是不多了。
餘寶如是感慨。
他和易元洲在吃過晚飯之後結伴走出大樓,找了個巷吹風,易元洲拿出一根煙遞給他,餘寶搖了搖頭,背靠在牆上看著他抽。
飯後一支煙麽,他提起嘴角笑了一下,風輕輕吹散煙雲,空高遠,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空下走過,他看到斜陽的橘色光芒透過雲彩,染紅了半邊的空。
飯後半時的休息時間一晃而過,易元洲摸著下巴上胡茬,望著眼前的高樓沉吟:“哥,你咱們能活著完成新人考核麽?”
他問完這句話,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狠狠掐滅了煙,歎了一口氣:“我們家不是我一根獨苗,我還有個繼母生的弟弟,我就尋摸著要是我死了,我那後娘要多得意,一想我他娘的就受不了。”
“你弟弟幾歲了?”
“唉,老頭子太爭氣,我弟今年十歲,皮的像個猴子一樣,誰的話都不聽,但就服我這個大哥,破孩兒長得賊俊,以後不準能和哥你一樣,帥的能讓姑娘光瞅著就能下飯。”
易元洲笑道,“其實我也不想跟他爭家產,咱都繼承咱舅舅的兔子洞了,也沒啥大追求了,就想好好活著。”
餘寶聽著他嘮叨,不是他不想安慰,而是他覺得易元洲不過是想找個人傾訴而已。
“能活著吧,隻要努力。”聽了一路易元洲的絮叨,在走進大樓之前,他對易元洲:“你隻要拚了命一樣的活著,就不會死。”
“哥,進去之後咱得,拚了命的為了維護正義。”
“智慧的光芒幾乎要晃瞎我的眼睛,我們很快就將奔赴賢者的懷抱,對他投以最誠摯的敬畏和崇敬,為了正義,為了a市的未來。”餘寶張口就來,看著易元洲崇敬的眼神,他嗬嗬笑了一聲。
晚上還有一堂課,這一堂課很奇怪,也很陰森,從六點半到九點半,整整三個時,他們看了一個時的鬼片恐怖片段剪輯,一個時戰爭實錄,還有一個時頗為概念化,全都是蒼山冷月、怪形異肢的“藝術片”,配樂幽涼,堪比傳中《黑色星期五》一樣的致鬱。
前兩個時餘寶看著都沒什麽感覺,但在最後一個時的畫麵播放時,他偶爾會聽到一些幻聽,腦海也會有眩暈的感覺,幸好這些感覺並不強烈,比起不久前在停屍間看到的那些畫麵,這些輕微的眩暈和幻聽就像是毛毛雨。
他沒有問題,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問題。現場三十八個新人裏,有四人反複的出去上廁所,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還是受不了找借口跑出去,有兩位女士感到頭暈,出去緩了很久,一位男士劇烈的頭痛,由楊剛親自帶了出去,剩下的人不是情緒顯而易見的低落,就是顯而易見的恐慌。
這期間,指導員楊剛一直在觀察他們,並一直敲打著鍵盤。
向雲是在場女士中唯二表現的優秀的,除了她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叫做朱雯的女孩子,她年紀看起來很年輕,應該二十歲剛出頭,長得很白,臉上有嬰兒肥,個子不高,很瘦。朱雯和向雲一樣從頭到尾堅持了下來,沒有頭暈、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從楊剛對她們兩人投向的滿意的目光中可以判斷,她們兩人已經得到了導員的認可。
餘寶默默觀察著大家,在最後電影結束的時候,輕輕撞了撞身邊呼呼大睡的易元洲,易元洲擦了一下嘴角並不存在的口水,迷迷糊糊的裝成“我很清醒,隻是不心睡了一秒鍾”的樣子,挺直後背無辜的看著前方。
楊剛沒有多什麽,隻是交待了明的集合時間,就讓大家解散了……
餘寶沒有再回十樓看望他的搭檔,他和易元洲一起走出了理賢會的大樓,三十幾個人,就像是剛下了補習班的學生,有十幾個人提議去旁邊的kv放鬆一下,餘寶推辭了邀請,悠閑地往地鐵站走,走了十幾米遠之後回過頭,欣賞著身後那些笑的男男女女,欣賞著他們的青春活力和滿滿朝氣。
但是他的眸子不含任何情感,就像他隻是一個過路人。
就像他隻是一個行走著的空殼。
這個世界的善惡對錯,太繁瑣,他已經決定,以後不再苦苦思索,不談論因果,也不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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