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捧場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吵架、打架,耽誤時間不,更耽誤賺錢。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有好幾個食客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扯著喉嚨叫:“老板,老板娘,你們還做不做生意?不做生意我們去別家吃了!”
“做!怎麽不做!”瘦猴老板娘連忙應著,邁著兩條麻杆腿跑回自己的攤位前招呼生意。
白夢蝶推著早餐車往前移了三米,停在她家最初停的位置上。
那裏放著一套隔壁老板家的折疊桌椅,白夢蝶一腳全都踢翻,再補上幾腳,全都踢到隔壁老板的地盤上。
隔壁老板夫妻和他們幫忙端盤子的女兒全都氣得臉鐵青。
老板用手指著白夢蝶:“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白夢蝶冷冷的和他對視:“你們家根本就要不了這麽大的位置,何苦站著茅坑不拉屎!”
老板想要和她爭吵,被老板娘拉住:“賺錢要緊,等收攤了再收拾他們一家!”
她的聲音並不,白夢蝶一家三口全都聽到了,盡管知道一場惡鬥等著他們,但誰也沒膽怯。
江城自古就有碼頭文化,想要搶碼頭必須用武力把對方打跑。
他們一家三口想要在這條街上站住腳,打一架恐怕是難免的。
白愛國和田春芳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準備,不論打成什麽樣也不能讓白夢蝶卷進來!
一家人開始擺攤。
為了防止路上有灰塵沾染到鹵菜裏,每一個鹵菜盆林春芳都細心的用幹淨塑料布蒙著。
現在一盆盆的鹵菜擺上桌,解開了塑料布,鹵材香氣瞬間在空氣裏彌漫開來。
或站或坐在隔壁攤位上等著買吃的食客一下子跑來七八個,站在放鹵材那張桌子跟前問:“這些鹵菜怎麽賣?”
隔壁老板娘一家三口見跑了客人,肺都快氣炸了,老板娘嘴裏嘟嘟囔囔不幹不淨地罵著白夢蝶一家三口。
白夢蝶一家三口誰都沒理她,不是怕她,賺錢要緊,沒工夫跟她吵。
田春芳把酸辣毛豆和茴香豆也往桌子上擺:“雞架、鴨架、豬大骨全都兩塊五一斤,雞爪六塊錢一斤,鹵鴨腸三塊一斤,鹵雞蛋五毛錢一個。”
田春芳報完幾種鹵材價,又指著醬香牛骨頭和酸辣毛豆茴香豆報價:“醬香牛骨頭五塊錢一斤,酸辣毛豆和茴香豆兩塊五一斤。”
幾個食客把眼睛都盯在了雞架、鴨架、豬骨頭和鹵鴨腸上麵。
那個年代的鹵菜品種沒有白夢蝶後世豐富,這四樣鹵菜市場上沒賣的,而且價格低廉,很能打動食客的心的。
一個食客指著那四樣鹵怖:“一樣給我來半斤。”
田春芳隻會用農村那種帶秤砣的杆秤,白夢蝶為擺大排檔而買的這種先進的電子秤她可不會用,於是連忙扭頭叫白愛國來稱秤。
白愛國在自家攤位後麵剛擺好折疊桌椅,見有生意上門了,樂顛顛的跑過來稱秤、裝盤。
四盤鹵菜一到手,那個食客就迫不及待的往嘴裏塞了一口。
白夢蝶家的鹵菜聞著香,味道肯定不會差,但那個食客沒想到好吃得出乎他想像,滿臉都是享受的表情。
其他幾個還沒買的食客笑著問:“味道怎樣?”
那個食客又往嘴裏塞了根鹵鴨腸,來了一句廣告詞:“好吃!價錢也公道,你值得擁有!”
白愛國聽了高胸笑出了聲。
那幾個食客一聽,全都放心地點起鹵菜。
白夢蝶已經把兩個燒烤架都燒著了板炭,開始烤蔬菜。
見田春芳走了過來,白夢蝶教她怎麽烤燒烤,等她學會了,白夢蝶就能夠去炒香辣龍蝦了。
她們家大排檔主推的就是香辣龍蝦和鹵菜。
烤燒烤最凸顯廚藝的就是刷醬。
刷醬白夢蝶全都已經配好了,燒烤其他環節其實是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的。
白夢蝶給田春芳演示了幾遍,田春芳就能夠上手了,白夢蝶於是到早餐車跟前點火炒香辣龍蝦。
燒烤架上的烤蔬菜很快散發出好聞的香氣,孜然香、番茄香、麻辣香、蒜香幾種香氣在空氣裏彌漫,讓人饞涎欲滴,不少逛街的食客被香氣吸引了過來。
那個年代燒烤還很單一,隻有肉串賣,大家全沒沒有見過蔬菜燒烤,很是新奇。
其中一個食客指著燒烤架上的燒烤問田春芳:“你這燒烤怎麽賣?”
一斤蔬菜一般能夠賣三毛到五毛錢一斤,可一斤蔬菜至少能夠做二十串蔬菜燒烤,所以白夢蝶定的蔬菜燒烤價格統一串兩毛錢。
那個食客點了三塊錢的蔬菜燒烤和五塊錢的鹵菜,還想點啤酒和汽水,發現他們家沒賣的,正要去隔壁家買。
白愛國不想跑生意,道:“你等一下,我這就去拖汽水和啤酒來。”
離秦園路一站路的距離有條街叫徐家棚,批發各種食品飲料和日化衛生品。
白愛國拿著白夢蝶給的錢,蹬著空三輪車很快就進了五箱啤酒和五箱汽水回來。
不過那個食客已經等不及,在隔壁買了好幾瓶啤酒,自斟自飲吃得不知幾嗨,邊吃邊大呼過癮,白夢蝶家的鹵菜和燒烤都很好吃。
許多食客也都跟風買了不少鹵菜和燒烤,三五個好朋友一桌吃得香甜,見白愛國的啤酒和汽水回來了,又急吼吼的買啤酒和汽水。
白夢蝶把剛炒好的一鍋香辣龍蝦倒進一隻盆裏,心想,還是沒有做萬全的準備,也沒有考慮的很詳細,居然把酒水這麽重要的一環給漏了~
幸虧徐家棚就有飲料酒水批發,不然便宜了隔壁。
白夢蝶的香辣龍蝦一出鍋,馬上就有食客被香氣吸引過來,問她龍蝦怎麽賣。
白夢蝶已經開始炒第二鍋了:“我們這個大排檔剛開業,活動期間三塊錢一斤,半個月後就不是這個價了。”
先用低價抓一批顧客過來,等生意做開了,再漲價也不遲。
有食客怕龍蝦不好吃,隻買了半斤,也就一塊五毛錢,三根便宜雪糕的價。
結果一吃,哇哦!好香!馬上點了五斤,光著膀子一麵大快朵頤地吃香辣龍蝦,一麵嘴對嘴喝啤酒。
白夢蝶簡直受不了男人在她麵前光膀子,但是要賺錢也隻能視而不見。
給白夢蝶家開張的那個食客吃完了自己的四盤鹵菜之後,又點了五塊錢的蔬菜燒烤繼續大快朵頤。
白夢蝶讓田春芳多送他十串蔬菜燒烤。
當田春芳把那個食客點的蔬菜燒烤送到他的桌子上時,那個食客還笑著她忙糊塗了,多裝了十串蔬菜燒烤給他。
田春芳笑著道:“沒有多給你,這十串蔬菜燒烤是我們全家感謝你照顧我們的生意特意贈送給你的。”
那個食客很是開心。
田春芳夫妻兩個一個烤燒烤,一個負責賣鹵菜、酸辣毛豆、香辣龍蝦……並且還要端盤子,賣酒水、收錢,全都忙得腳不沾地,但臉上全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他們之前生怕大排檔生意不好做,沒想到生意這麽火爆,主要還是閨女做的各種吃好吃。
隻要生意好,賺得到錢,誰怕辛苦!
白夢蝶現炒的香辣龍蝦香飄十裏,食客源源不斷地跑了過來,問白夢蝶香辣龍蝦好不好吃。
白夢蝶傲嬌道:“我不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你去問那些正在吃香辣龍蝦的客人好不好吃,再不然,你自己拿一個嚐一下也可以。”
大多數食客選擇自己嚐一個,結果一嚐就停不下來,沒錢的買一斤解解饞,不少食客一買就是三斤,非得吃那麽多才能過足癮。
白夢蝶跟前排起了買香辣龍蝦的長隊。
她奮力炒著香辣龍蝦,兩隻胳膊換來換去的揮舞鍋鏟,全都酸了,卻不敢停。
白愛國進的五箱啤酒和汽水很快就賣完了。
正分身乏術之際,浩浩蕩蕩幾十個街坊鄰居走了來。
他們老遠就衝著白愛國打招呼:“白主任,你家攤位擺在最後啊,我們剛才在路口沒有看見你家攤位,還以為你們家沒出攤呢。”
“哪能不擺攤?都交了攤位費了,不擺攤的話,攤位費不白出了嗎?”白愛國扭頭看了看,沒一張空桌子,滿含歉意道,“你們來捧場連個座位都沒有~”
那些街坊鄰居全都笑嗬嗬道:“我們是怕你生意不好才特意來給你捧場增加人氣的,你生意好我們就不吃了。”
白愛國抓住一個和他關係最好的同事,給了他一筆錢:“老劉,幫個忙,現在就蹬著我家的三輪車去徐家棚幫我進十箱汽水和十箱啤酒。”
老劉接過錢笑著道:“生意不錯呢,進這麽多汽水和啤酒!”然後蹬著三輪車走了。
白愛國見有一桌食客吃完了,趕緊擦了桌子請街坊鄰居坐。
幾十個人,一桌子也坐不下,有的坐著有的站著。
白愛國端了滿滿一盆香辣龍蝦和好幾大盤蔬菜燒烤請街坊們吃。
十幾分鍾之後,老劉騎著三輪車回來了,白愛國又給每個男性街坊一人上了一瓶啤酒,女性街坊一人一瓶汽水,伺候得很周到。
雖然這些吃的喝的能賣好幾十塊,但人家好心來捧場,總得招待一下。
做人不能太氣。
有些食客正在猶豫著選哪一家大排檔大吃一頓,見白夢蝶家的攤位人頭攢動,居然有不少人站著吃!
再加上鹵菜、蔬菜燒烤和香辣龍蝦的香味是那麽的誘人,讓那些食客以為白夢蝶家的食物肯定好吃到炸,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吃,於是全都跟風跑了來。
白夢蝶家的攤位越發熱鬧了。
那些街坊鄰居見白夢蝶家的生意太忙了,匆匆忙忙吃過就走了,好騰位置給那些等著座位的食客坐。
他們本來是要湊一筆份子錢給白愛國的,白愛國夫妻兩個硬是沒收。
大概七八十斤左右的龍蝦還沒到般就賣得差不多了,隻剩二三十斤的樣子,再炒兩三鍋就全沒了。
但是別的食物還沒賣完,不能這麽早就收攤回去吧。
白夢蝶正要叫白愛國回去拿龍蝦,陳子謙帶著十幾名光彩奪目的少男少女走了過來。
白夢蝶打量了一眼那些少男少女,從穿著打扮到言談舉止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不過這很正常,陳子謙是富二代,他結交的好友當然也是富二代。
陳子謙掃了一眼她家的攤位,驚歎道:“我真沒想到你家的生意這麽好,特意帶了這麽多人給你家捧場,結果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櫻”
有一個少年用手指著隔壁空下的兩張桌子:“咱們過去坐那裏不就行了。”
白夢蝶瞟了一眼隔壁老板娘一家三口氣得像豬肝的臉。
他們家今座位坐不滿,就是因為白夢蝶搶了他們家不少生意,正一肚子的火,現在這些少爺姐們還要去坐瘦猴老板娘家的座位,那不是給她們家拉仇恨嗎?
白夢蝶無奈的對那個少爺道:“你們不吃人家的吃就別坐人家的位置。”
那個少爺滿不在乎道:“我不吃他家的吃,但我可以買他家的吃,那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坐他家的位置了。”
那個少爺從容的走到隔壁,點了幾十塊錢的吃,然後指了指白夢蝶家的地盤:“把那兩張桌子給我搬到那裏去。”
般左右,是吃大排檔的高峰時間段,整條街人聲鼎沸,所以隔壁老板娘沒有聽到陳子謙他們和白夢蝶之前的對話,因此也就不知道那個富家子弟買她家吃的本意。
老板娘見那個富家子弟在白夢蝶那裏轉了一圈,然後來到她家的攤位點吃,還以為她家的吃好吃人家才買的,很是得意,搬著一張折疊桌走過來故意撞著白夢蝶的早餐車:“讓開讓開,我要在這裏擺攤!”
她現在底氣很足,是顧客讓她擺這裏的,又不是她故意找茬讓白夢蝶挪窩的。
白夢蝶飛快的把煤氣爐子給關了,冷斥道:“你就算讓我騰位置,也不能撞我的早餐車,我還燃著火呢,你這樣撞會出危險的!”
不少食客也紛紛譴責老板娘:“你自己想死去跳長江,別拉上我們和你陪葬!”
麵對眾怒,老板娘臉上紅白交替變換精彩。
陳子謙冷冷斜睨著她:“我朋友讓你把兩張桌子搬到這裏來,你就欺負人,問過我答不答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