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母子爭吵
白愛國要給錢陳子謙,陳子謙已經撒腿跑遠了,隻得作罷,打算等他回來再給錢他。
不能讓人家少爺既出力又出錢,那他們一家成啥人了?
白愛國想著那群年輕人人數不少,不能像賣其他食客那樣,整隻雞架、鴨架、豬腳的賣,讓食客捧著整隻吃的更加香甜,那樣這群人中會有大半根本就吃不到的。
他把所有鹵菜該剁成塊的剁成塊,該切片的切片送上桌,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能夠嚐嚐味兒。
那群年輕人們嘻嘻哈哈的用手抓著吃,全都驚豔的大呼好吃。
不少年輕人嚷嚷著,反正吃多少回去都能報銷,讓那幾個負責點餐的年輕人把所有鹵菜和酸辣毛豆茴香豆全都買了,要吃就吃個痛快。
那幾個貌似領頭的年輕人還真照做了,跑到白愛國跟前,要把桌子上的食物全都買下。
白愛國笑著搖搖頭:“不行啊,這雞胗人家定了一斤,這豬腳和豬耳朵人家也每樣定了三隻。”
根本就沒有人預定雞胗和豬腳、豬耳朵,是白愛國特意給陳子謙留的。
人家給他家幫了一忙,也沒啥好謝的,送他吃點鹵菜表表心意。
那幾個年輕壤:“那把剩下的都賣給我們,這該沒問題吧。”
白愛國笑著道:“沒問題。”稱過秤之後和之前一樣全都剁成塊、切成片端上桌。
那群年輕人吃得開心,還點了不少汽水啤酒,白愛國又去伺候著開啤酒汽水給他們。
田春芳把排在那群年輕人之前的食客點的燒烤賣了之後,就開始給他們烤燒烤。
等他們把點的鹵菜、酸辣毛豆、茴香豆全都吃完了,正好田春芳也烤好了不少蔬菜燒烤,白愛國連忙給端上桌。
人太多了,好幾大盤子燒烤像一滴水滴進大海,上桌就沒了。
那些年輕人便一邊喝汽水啤酒一邊等著上吃。
陳子謙買了一本收據和一隻中性筆回來交給白愛國。
白愛國也不問多少錢,掏出十塊錢來給他,寧願多給也不能少給。
陳子謙知道這錢不收不行,隻得道:“叔叔,一共才用了三塊錢,你給十塊,太多了!”要退錢給他。
白愛國佯裝生氣:“孩子,你要是找錢給我,我就跟你算你今幫我家幹了一整活兒我該給你多少工錢!”
陳子謙聽了這話隻得收下那十塊錢。
排隊買香辣龍蝦的顧客實在太多了,一個時之後才輪到白夢蝶給那群年輕人炒香辣龍蝦。
人家一次性就點了五十斤,白夢蝶一次最多能炒十五斤。
第一鍋香辣龍蝦出鍋上桌,那群年輕人全都拿了一個心翼翼的剝殼品嚐,哇!好吃!馬上爭先恐後的搶著吃,就差打起來了。
負責點餐的幾個年輕人又加了五十斤。
龍蝦在九八年的鄉下幾乎沒人吃,那些年輕人根本就沒想到龍蝦可以做的這麽好吃,隻是根據領導的指示點了五十斤,打算不好吃就不吃,反正錢又不要他們出。
結果香的恨不能舔盤,所以才再加五十斤,打算吃個盡興。
本來白夢蝶今隻打算賣三百斤左右的龍蝦,這群年輕人沒來之前就已經賣了一百斤,現在他們就要了一百斤,隻剩一百斤,能很快賣完收攤。
鹵菜什麽的早就被寧書墨家的工人全買光了,白愛國除了賣酒水沒啥好幹的,於是幫著田春芳烤玉米,順便學學怎麽烤蔬菜燒烤。
他比田春芳腦瓜好使,隻學了一刻鍾左右就能上手了。
夫妻兩個一邊烤著燒烤,一邊看著又熱又累汗水像雨水一樣不斷從額頭滾落的白夢蝶,心疼卻幫不上忙。
白夢蝶做香辣龍蝦從佐料到火候都得精準的把握,不然做出來的味道大不相同。
他夫妻二人全都沒那麽好的廚藝,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夢蝶受累。
不斷有人排隊來買香辣龍蝦,聽還得等白夢蝶炒完將近一百斤的龍蝦才輪得到他們,那些食客大多放棄了,誰願意等那麽長時間。
白夢蝶本來打算今鹵些龍蝦賣的,可惜沒時間鹵,明不用回鄉下拿貨,提早鹵些龍蝦,免得跑生意。
白愛國看看時間不早了,把給陳子謙留的幾樣鹵菜裝進一隻塑料袋裏給他拿著當宵夜。
又把白夢蝶在家裏給他裝好的番茄和香瓜帶上,讓他無論如何回家去休息,真怕這孩子為他家忙了一累壞了。
陳子謙依依不舍的離開之前,對白夢蝶他明還來幫忙。
白愛國夫妻兩個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一百斤香辣龍蝦用了一個多時才全都烹飪好了,白夢蝶顧不上喘口氣,繼續奮鬥炒龍蝦。
後麵來的食客有福了,吃得上白夢蝶烹飪的香辣龍蝦。
那群年輕人吃完之後來結賬,連酒水一共吃了六百多塊錢。
白愛國收了錢之後,給他們寫收據,笑著問,吃了這麽多錢領導會不會認賬。
那些年輕人都會認的,六百多塊錢別公司報銷了,就是領導自己掏腰包那也是不含糊的,他一個月的工資連獎金加起來都有一兩千。
白愛國好奇地問:“你們在哪個廠子上班?效益這麽好?”
現在的國營企業,除了鐵路、電力、自來水公司、石油公司、這種壟斷企業之外,其他的效益基本都不校
要麽像他們廠子一樣倒閉了,要麽苦苦支撐,但工資很低。
那些年輕人,他們在富麗紡織廠上班。
富麗紡織廠白愛國有所耳聞,是家民營性質的紡織廠,真沒想到,他們國營職工曾經看不起的民營企業效益這麽好。
龍蝦得一鍋鍋的等,在等待的過程中,許多食客會點上十幾二十串的蔬菜燒烤或者一兩根烤玉米邊吃邊等。
白夢蝶家的烤玉米是原味的,很香很糯,她家的燒烤全都是她親自配的刷醬,也是在別家吃不到的美味,而且還不貴,十串也就三塊錢,所以買的人很多。
陳子謙去了白夢蝶家住的區,開著自己的卡車在自家附近找了個停車場停車,然後步行回家。
他不想要陳俊南夫妻兩個知道他現在有了一輛卡車,所以不把那輛卡車開回家。
剛走到自家院門口,陳子謙就看見江映月送三個和她年紀相仿的貴婦出門,一看就是在他家打過麻將的。
貴婦的生活就是每提防三,購物美容美食打麻將。
那幾個貴婦一看見陳子謙都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他越長越帥了。
陳子謙這時展露出一個貴公子良好的教養,也誇她們好看。
還殷勤備致的給她們開車門,等她們上了車,又體貼的給她們關車門,伺候的那幾個貴婦全都眉開眼笑,就連江映月也頗為滿意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送走客人,母子兩個回到家裏,江映月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幹二淨,冷聲問:“這一整你跑到哪裏去野去了?”
陳子謙輕描淡寫道:“現在是放暑假,我出去玩一不可以嗎?”
“跟誰玩?”
“好友。”
“哪個好友?”
陳子謙的臉陰沉下去:“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跟誰玩不用向你報備吧。”
“別你才19歲,哪怕你119歲,你還是我的孩子,我有權知道你的一切!”江映月怒道。
“有權知道?”陳子謙眼神戲謔,“法律規定的?”
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陳爺爺見了,忙打圓場:“氣本來就熱,你們兩個還吵架,就不怕上火嗎?”
陳子謙桀驁不馴道:“又不是我想吵架,我是被迫的好嗎?”
江映月隻得鐵青著臉閉了嘴。
陳爺爺盯著陳子謙手裏的兩個塑料袋問:“你買了啥好吃的給爺爺吃?”
陳子謙不想出白夢蝶,免得江映月會像一年前那樣疑神疑鬼的去調查歐陽那樣調查白夢蝶,然後要她一家滾出江城。
因此答道:“買了幾個鹵菜和幾個香瓜番茄給爺爺吃。”
罷,吩咐一個女傭去拿幾個盤子來裝鹵菜,至於番茄和香瓜就放在冰箱裏等明再吃。
江映月一臉嫌棄道:“你這些鹵菜還有瓜果全都是在菜市場買的吧,怎麽能給你爺爺吃?也不怕把你爺爺給吃病了。”
雖然陳爺爺知道這個兒媳婦對他孝順,此刻也是為了他好。
可他就是看不慣兒媳婦的貴婦作風,以及超強的控製欲,什麽都要聽她的,不然就不高興。
陳爺爺不想順著她,道:“菜市場的東西就不能吃了?那麽多人吃菜市場的東西不都好好的嗎?”
江映月苦口婆心道:“那些人哪能跟爸比?”
陳爺爺斜睨著她:“怎麽就不能跟我比了?不都是人?”
然後吩咐陳子謙:“盡管給爺爺吃,爺爺不會吃病的。”
陳子謙這才對那個女傭道:“叫你拿幾個盤子這麽難嗎?”
那個女傭膽怯的看向江映月。
江映月臉色難看的點零頭,那個女傭這才轉身向廚房跑去。
等她拿了盤子出來,陳子謙親手把那幾個鹵菜裝在盤子裏。
陳爺爺一聞到鹵材香氣立刻一臉陶醉,馬上抓了一個鹵豬腳在手裏啃了一口。
頓時幸福的眯起了眼睛,連叫好吃,還讓傭人拿酒他喝。
江映月本來不想管陳爺爺的,管了人家也不會領情,還會嫌她多事。
可是陳爺爺身份顯赫,如果在她家住有個頭疼腦熱,外人會指責她這個做兒媳的沒好好照顧公公。
因此耐著性子道:“爸,你有痔瘡,怎麽能夠又是喝酒又是吃這麽辛辣的食物呢?”
陳爺爺有些猶豫了,雖白夢也給了他一個治痔瘡的偏方,也有些療效。
可是得了痔瘡必須得禁上火之類的食物,不然就算有功效顯著的偏方也沒用。
片刻之後,陳爺爺痛下決定道:“那我不喝酒了,這些鹵菜我一定要吃,實在是太好吃了。”
江映月聞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女傭伸手去拿裝著香瓜和番茄的塑料袋,陳子謙問:“你要幹什麽?”
那個女傭莫名其妙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少爺要把這些香瓜和番茄放進冰箱裏去的嗎?”
“我改變主意了。”陳子謙語氣冰冷,“省得有人會嫌棄,你直接送到我的房間裏去就行了。”
正在上樓的江映月聽到這話,腳步微滯,然後繼續上樓。
陳爺爺看著媳婦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這才聲對陳子謙道:“這鹵菜真好吃,不比蝶的廚藝差。”
陳子謙也抱著一個五香豬腳在啃,也壓低聲音道:“這些鹵菜就是蝶鹵的。”
陳爺爺愣了一下:“難怪這麽好吃,她特意為你鹵的?”
“不是。”陳子謙吩咐一個傭人去倒兩杯熱茶來。
他吃辣不行,一個五香鹵豬腳才隻吃了幾口他就辣得不行了,非得喝熱茶解辣。
“蝶家開了大排檔有鹵菜賣,我給他們家幫忙,白叔叔給的。”
陳爺爺笑開,憧憬道:“蝶家在賣鹵菜呀,那我不是經常可以吃到她做的鹵菜?”
陳子謙點零頭:“理論上是這樣。”
“實際呢?我不能經常吃?”
陳子謙瞟了一眼他腹部之下:“誰讓你有痔瘡的。”
陳爺爺頓時蔫兒了。
很快就到了夜裏十點半時,白夢蝶家所有的食材全都賣完了,就連今拖來的各三十件的啤酒汽水也全都銷售一空。
一家人收拾好東西回家,白夢蝶看見隔壁熊家還剩下好多食材,恐怕賣到淩晨也賣不完。
熊家母女暗暗妒忌恨的看著白夢蝶一家走遠。
其他大排檔全都鬆了一口氣,白夢蝶家收攤走了,他們的生意就能好點。
區裏有三三兩兩納涼的人們正要回家,看見白夢蝶一家做完生意回來了,全都八卦的伸長脖子看她家三輪車上還剩下什麽。
見除了折疊桌椅、鍋碗瓢盆和空酒瓶空氣水瓶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一個街坊羨慕道:“白主任,還是你們幹部有本事,咱廠子垮了,全體下崗了,廠長書記去了別的國營單位,還是有工作。
你呢,馬上再就業,做起了大排檔生意,一家人雖然辛苦,可這一晚上賺的不少,辛苦也值啊!
苦了我們這些普通的工人,既沒有門路鑽到別的國營單位上班,也沒本事做點生意,往後的路咋走哇!”
他這麽一叫苦,其他的幾個街坊也都紛紛叫起苦來。
白愛國有些尷尬的對那幾個街坊道:“廠子都垮了,哪來的白主任?我和你們一樣全都是下崗工人,以後就喊我老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