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醒來就是她
墨瑾風身上的酒氣很大，今晚應該是喝了不少，以至於平日裏一向無比冷靜地他此刻居然亂了心神。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喝那麽多的酒，但七七八八的也可以猜得到一點，想來是她的出現刺激了他。
他將她們母子三人殺害，最後也隻留給她這麽一丁點兒少的可憐的卑微悔恨。
伊歡檸冷冷地凝視著他，努力的將拳頭握緊才沒有衝動的殺了他。
不管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孩子有什麽樣的錯誤？
他連一個三歲的孩子也不放過，那是他的親生骨肉啊，他居然也可以拿來威脅她，最後還害死了他。
她的翎兒是多麽的可愛，他才剛剛學會背《三字經》，他乖巧的模樣依舊印在她的腦海中，她每每想起都會疼的呼吸都是一種罪。
她這幾個月一直都在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也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夠果斷。
但她更恨的卻是麵前的這個男人，如果不殺了他，她死不瞑目。
可是他不能這麽輕易的去死，因為這簡直就是太便宜了他。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趁他愣神直接找到他的穴位點了下去，瞬間將他點暈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墨瑾風，伊歡檸恨之入骨的甩了一個耳光到他的臉上。
這一耳光隻是為了發泄她胸腔的怒火，遠遠不夠抵扣她的仇恨。
她揪住了他的衣領，眸中彌漫著濃烈的恨意:“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究竟有多麽的恨你，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姑娘。”
凝湘從外麵回來，一眼就看到了暈倒在地上的墨瑾風，她上前一步把伊歡檸拉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沒事吧？”
伊歡檸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無礙，我讓你去看的事情怎麽樣了？”
“這個接生婆的確不太對勁。”
“的確是不對勁，你還查出了什麽？”
伊歡檸問。
這個接生婆身上的問題是很多的，容妃生孩子她出現在宮裏倒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可能是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把她接進宮了，否則她是不可能走的進來的。
但是她深夜的時候不小心走到了東宮，偷偷摸摸的模樣是存在問題的。
“她離開東宮後又去了宛妃的宮裏，離開的時候身上多了不少的銀子。”
凝湘說。
伊歡檸陷入了沉思。
宛妃二十年前生了一個皇子，當時接生的好像就是這個民間的接生婆。
而宛妃的八皇子和她是同一天出生的，原本不受寵沒有地位的宛常在也就是靠著生了皇子以後步步高升，最後成了現在的妃子，這地位可是不低了。
宛妃的上升之路似乎太順了一些。
不知道她想到些什麽，突然想去會會這個宛妃，然後見見她的八皇子。
“姑娘，墨瑾風喝醉了，現在殺了他是最好的時機”凝湘眸子冰冷，從身上掏出了匕首提示伊歡檸。
伊歡檸回神，蹙了下眉頭看向地上的墨瑾風沒有做聲。
“姑娘？”
凝湘輕聲叫喚了一聲。
平日裏想要殺墨瑾風是不容易的，畢竟他可是成葛老的徒弟，這武功不是一般人動的了的，別說殺他，就算平時想要近他身都是很難的一件事，而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見伊歡檸杵在原地沒有動靜，她好幹脆直接自己動手。
一刀下去一了百了，以後還可以避免很多的問題。
伊歡檸眉頭一皺，動作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你不能殺他。”
凝湘蹙眉，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以為她對墨瑾風還餘情未了，“姑娘這是何意？
難道你忘記你此次進宮的目的是什麽了嗎？”
伊歡檸淡淡的斂了斂眼簾，“我當然沒有忘記，可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現在不殺他什麽時候才能殺他？
主人給我的任務就是要讓他死。
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如果不動手，以後再想找機會真的就很難了。”
凝湘有些焦急，她的刀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鞘了。
“是嗎？”
伊歡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睫毛動了動她突然讓開了身子，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凝湘有些疑惑，不明白伊歡檸為什麽突然讓開了身子，但是既然她讓開了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拿著刀對準了墨瑾風，一刀下去、墨瑾風身上的氣息猛然變冷，一陣內力將凝湘彈出老遠，若不是她武功高強，興許就要身受重傷了。
她十分困惑不解地看著閉著眼睛的墨瑾風，“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明明已經昏睡了。”
伊歡檸冷睨了她一眼幽幽地開口，“他並沒有真的昏睡，至少他始終有一根旋是緊繃著的。
我剛剛點了他的穴位讓他短暫的安靜了一會兒，這個時候你想殺他可能還是不容易，他的內功有多深厚你也看到了。”
她在他枕邊睡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對他是非常了解的。
就算他睡著了，甚至昏死過去，想要殺他也沒那麽容易。
凝湘抿了一下下嘴唇，將匕首收了回去。
難怪主子說墨瑾風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人，他出宮六年，這六年的時間伊丞相已經快速的操控了整個朝堂，可是他回來以後僅憑一人之力就在短短的時候內重新站穩並且培育了自己的勢力，這是一般人怎麽也做不到的。
如果不是夠狠，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既然我殺不了他，為什麽你卻可以點他的穴？”
凝湘突然想起問。
伊歡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墨瑾風，目光越發深沉起來。
這是因為他真的把她當成了他心中的那個人，喝了酒以後的他在很大的程度上認為她就是他想見的那個人，和白天不同，他此刻被酒精刺激了。
“既然我殺不了他，那姑娘你來殺。
你可以點到了他的穴，也一定可以殺得了他。”
凝湘將匕首重新掏出來遞給伊歡檸。
伊歡檸美眸微微轉了轉，看向凝湘的視線帶著寒意，“凝湘，你似乎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要不要殺他取決於我，你不能要求我。”
“可是我們的任務……”“那是你的任務！
你的主子讓你殺了他，可是你殺不了。
你身上有殺氣，你一靠近他他就避開了，所以你的失敗和我沒有關係。
而我……我不想殺他。”
“為什麽？”
“因為你們的目的隻是讓他死，而我的目的是讓他身敗名裂後痛不欲生的死去。”
如果隻是讓他在睡夢中這麽輕鬆的死去那她這個仇還有什麽意思？
有時候，身體的死亡永遠無法和內心的傷痛相提並論。
而死對於某些人來說不是懲罰，是解脫。
“收了你身上的戾氣，幫我把他弄到床上去。”
伊歡檸收了思緒命令，至始至終態度都是平平淡淡的。
凝湘壓下了自己的思緒，聽話的幫忙把墨瑾風弄到了床上以後出去把門關上了。
伊歡檸嘴角微微上揚，眼裏卻沒有半點笑意。
第二日墨瑾風頭疼欲裂的睜開了眼睛，望入眼底的是伊歡檸那張精致秀美的臉龐，她閉著眼睛正在熟睡，濃密卷翹的睫毛停留在她白皙的臉上，美的不似真人。
他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她臉頰旁邊的一縷長發別到了耳後。
觸碰到她的肌膚，他渾身狠狠一顫，指尖微微顫抖。
不是夢。
是真人，隻是……她叫喬安若。
他凝視著她的臉，明明知道她和伊歡檸不是同一個人，可他卻依舊很想一直盯著她看，他害怕一轉身這張臉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