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成功逃出
然而局勢比人急,今日這些人此舉,都是拚上了性命,由不得她遲疑,於洋道了聲得罪,拉住她的手腕便發足狂奔。
帶著寒氣的風吹在顧卿顏腦海嗡嗡的響,一團亂麻。
隻為了她,讓這麽多人付出生命,值得麽?
原來東皇清說願意為她放棄一切不是說說而已,他在背後默默的做了這一切,卻自始至終連人都沒出現。
顧卿顏一直都知道王府很大,九曲回廊,普通人走進來甚至會迷路。但此時此刻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王府的大。於洋給她易容裝扮一番,趁著混亂帶著她巧妙的避開了所有人,直至出了王府也沒人發現。
大約一刻鍾後,兩人停了下來,一看,離王府已經很遠了。這是一家酒樓,兩人停在靠窗的包間稍作休息等和易涼匯合。
以前,顧卿顏打馬過鬧市時曾經過這裏,這是和王孫貴族們全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紅塵煙火氣息撲麵而來,這裏住著的,都是平民百姓,為了最卑微的活下去的願望而奔波著,千人千麵。
顧卿顏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還沒來得及體會這紅塵氣息,便一把拉住於洋的手,急道:“你這樣做會不會連累羽林衛?萬一到時東皇鈺查出你是景王殿下的人,他會不會對景王殿下不利?”
“顧小姐,屬下不是景王殿下的人。”於洋道。
“什麽?你不是景王安排的人?”
這下顧卿顏懵了。
東皇清明明說他在羽林衛中安排了人。
難道是她搞錯了?
如果是她搞錯了,那眼前之人是誰?
顧卿顏目光深寒如劍的看著他,厲聲道,“你是誰的人?”
“末將是沈將軍的人。”
“你是疏樓哥哥安排的人?”
“是的。”
她要離開的事並沒跟疏樓哥哥說,他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還安排了人接應她?
“疏樓哥哥怎麽知道我要離開之事?”
“這個末將不知,末將隻聽從將軍的吩咐,趁亂帶小姐離開。”
看於洋的表情不像在說謊,顧卿顏也就不再問了。
她寧願找蒼冥、東皇清和易涼幫忙,也不願讓疏樓哥哥知道此事,為的就是怕連累他,連累將軍府。
沒想到疏樓哥哥終究還是知道了。
“疏樓哥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可知這樣會連累你自己,甚至還會連累整個將軍府。”
顧卿顏目光悲戚的望向將軍府的方向。
於洋看著,心中還是欣慰的。至少,她是心裏有將軍的,也不枉將軍這麽多年默默地付出。
可是,將軍是賭上一輩子前程,甚至賭上了將軍府眾人的性命。
將軍和老將軍都對他有恩,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將軍和將軍府陷入危險。
所以,回去之後他會尋個由頭,把罪名一個人擔下,盡量讓將軍和此事撇清關係。
於洋笑了笑,道:“沒事的,將軍自有分寸的,顧小姐無需擔心。”
“那你呢?羽林衛會不會因你收到牽連?”
顧卿顏猶不放心,羽林衛那些人雖與她無親無故,但她不願他們因為她而被牽連。
一直坐在勤政殿批閱奏折的東皇鈺自天黑起,眼皮便不住的跳,總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幾個老家夥涇渭分明的各自散開,薛敬之更是滿臉怒氣的上了馬車。隻有異姓王趙闊還有膽子湊上來,笑嗬嗬道:“王爺今日此舉,算是給薛相提個醒了,希望他能收斂些許。”
趙闊的兒子趙天鴻雖和薛和走得近,但趙闊作為武將世家出身,性情耿直,一直看不慣薛敬之的所作所為。
東皇鈺沉眸望著遠方,沒回應他。
趙闊也不在意,鈺王出了名的麵冷心冷,連皇上都不見得討得到好臉色,更何況是他。
趙闊頓了頓,斟酌著語氣開口,“王爺,江南是塊大肥肉,普天之下人盡皆知,這滿朝文武,稍有點權勢的,說不得都插上了一腳。不知王爺對於江南巡撫這位置的空缺可有合適的人安排?”
自江南巡撫嚴勇被東皇鈺查辦後,江南巡撫這個位置正空缺,各方勢力都在盯著這個肥缺。
江南氣候溫和,地產富饒,素有“魚米之鄉”之稱,而東淩的國庫有一半是來自江南的稅收。
這樣一個富饒之地,誰都想插上一腳,安排自己的人接任江南巡撫的位置。
趙闊承襲了其父鎮西王的爵位,且先皇在世時,曾說過鎮西王爵位可世襲罔替。
趙氏一族已享有榮華富貴,趙闊問起此事自然不是打江南的主意。
他隻是不想讓薛敬之的人再次接替江南巡撫的位置罷了。
所以,最主要是試探下東皇鈺的口風,看到底是打算安排接替江南巡撫一職。
深諳製衡之道的東皇鈺,知道水至清則無魚,因此並沒有想斷了所有人的財路,隻撿了各方勢力手底下幾個官階高的人來敲山震虎。
他眼也未抬,淡淡道,“至於江南巡撫一職的空缺,本王自有安排,趙王何須多問。”
話剛說完,便見有人慌慌張張的奔來,急的聲音都變了調:“王,王爺!”
東皇鈺認得來的人是安排在凝心閣保護顧卿顏的羽林衛統領楊毓科,本就沉若冰霜的臉更冷上了幾分,沉聲道:“何事?”
目光若有若無的掠過趙闊,趙闊極有眼色,知道這意思是他有私事要處理,不喜外人在場。趙闊卻也不敢造次,拱手拜道:“臣有要事處理,就先行告退。”
東皇鈺微一頷首,也不與他客套,因著方才那心慌意亂的感覺,當看到楊毓科時,當即便覺得是顏兒出事了,也沒心思客套,不待人走遠,便問道:“怎麽了?”
楊毓科嘴唇蒼白,麵如死灰的顫聲道:“王爺,顧小姐,被劫走了。”
還沒走遠的趙闊聽了個真切,唏噓不已,顧小姐?
哪個顧小姐?
莫不是來陽侯府那位罷?嘖,東皇鈺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是個多情種子麽。
東皇鈺隻覺腦袋嗡的一聲響,種種運籌帷幄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啞著嗓子,一字一頓的問:“你說什麽?”
原來不是他想太多,而是真的,心有所感。
東皇鈺想笑,她還真是,言出必行啊!
說要走便當真走,不忌諱讓他知道,他卻仍是防不住。
她是故意的,要讓他知道:權傾朝野的鈺王又如何,她想走,沒人攔得住。
楊毓科冷汗如雨落,近乎抖成了篩糠,猛的一跪地:“都是末將辦事不利,才讓了刺客有可乘之機。”
上過戰場的人大抵都不怕死,但羽林衛上下,怕極了東皇鈺。
這冷麵無情的修羅一樣的人物,東淩無人敢得罪,特別是像他這樣的小小羽林衛統領,就更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