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當局者迷
“……是。”沐新良沉默半晌,強壓製住心中的驚駭,愣愣的看著那隻奪人眼球的火鳳,有些語凝。
這個預言,已經過去了千年了,他本不信,可是……在見到這般景象之後,又不得不相信。
原來,鳳女果真存在,那這是不是也說明——得鳳女,得天下的預言也是真的!
這場夜中的異變,實在是太過於囂張,總是在深夜中活動的人,甚至是連遙遠的南桑、西玄、北幽等國的皇帝都同時看向了這個方向,心中懷著不一樣的心思,各自藏著鬼胎,已經開始打著精細的算盤了。
但人各有不同,想法自然千奇百怪,可是,所有的人都明白的一件事情——鳳女,要蘇醒了。
一番雲雨,東皇鈺將顧卿顏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他低頭吻著她臉頰上未幹的淚痕,一雙黝黑的眸子中泛著濃濃的後悔和歡喜,他低聲道,“顏兒,對不起……”
顧卿顏卻像是一個破碎的娃娃一樣,她轉頭想看看東皇鈺,卻因為在黑暗中,她什麽也沒有看見,隻得放棄,不再理會,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沉沉的睡了過去。
“咳咳……”顧卿顏睜開泛著疼痛的雙眸,想開口喊熏衣,卻在剛開口的時候,便是幾聲控製不住的咳嗽,她愣了愣,有些迷茫的看著這四周陌生的擺設。
這裏是聽雨軒!
是東皇鈺的院子!
而她失身了。
她扯著有些微腫的嘴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些什麽,將床褥掀開,隻看見自己身體上除了那些殘留下來的傷痕以外,還有著密密麻麻的吻痕,她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泛著惡心。
顫抖著將一旁放好的衣物艱難的穿上之後,想看看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樣子,卻發現東皇鈺的房間中沒有銅鏡,隻得作罷。
她穿上鞋子,下地走了幾步,卻是格外的艱難,下身撕裂般的疼痛,還有身體的酸澀感,無不阻止著她的行動,無不讓她行走變得艱難,無不在提醒著她,她昨夜所經曆了什麽,昨夜丟掉了什麽。
艱難的走到了門邊,緩慢的將房門給打開,外麵天光早已大亮,她一下子接受不了,抬手將自己的雙眸遮擋住。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小姐,小姐……你總算是醒了,把奴婢擔心壞了,日上三竿了小姐才醒來,奴婢又不敢進來看……”
顧卿顏聽見這個蘊含著滿滿的擔心的話,心頭慢慢的劃過了一絲暖意,等到自己的眼睛可以適應這麽強烈的光以後,她才小心翼翼的將手給放了下來,一雙紅腫的眼睛出現在了熏衣的麵前。
熏衣一下子便哭了出來,她心疼的看著她,哽咽的說道,“小姐,我們走吧……天下這麽大,總有一個王爺找不到的地方。王爺怎麽這麽對你,小姐是奴婢最敬仰的人,怎麽可以受這般折辱?”
顧卿顏見小丫頭是真的擔心,聽著熏衣的話,眼眶也有些泛酸。
但是,或許是昨夜已經哭的太多,竟然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了。
她抬起手來,輕輕的在熏衣的小腦瓜子上揉了揉,隨後道,“熏衣,若是找到了機會,我便帶你走。”
“好,小姐,這一次我們說好了,一起走。奴婢真是瞎了眼,竟然會覺得王爺是小姐的良人。”熏衣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有些委屈的開口,還有些氣憤。
“噗呲,傻丫頭,你自己的良人都沒有找到呢?”顧卿顏笑了笑,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柔意和打趣,衝散了一些深處的陰霾和絕望。
熏衣知曉她難受,攙扶她在軟榻上坐下後,嘟囔道,“奴婢現在總算明白小姐的良人是誰了。”
顧卿顏挑了挑眉,很是好奇的看向她,她倒想看看這個小丫頭能說出什麽長篇大論。
“是沈將軍!”熏衣哼了哼,滿臉的崇拜和敬仰,“今晨知曉小姐發生了這檔子事後,再加上沈將軍對小姐無微不至的好,奴婢便細細的琢磨了一番,小姐和將軍是青梅竹馬,這感情一定是有的。而將軍對小姐是真的好,真的是放在心坎上的寵愛著小姐,小姐對將軍也是依賴,你們二人難道不是良配嗎?”
“現在細細想來,沈將軍好像一直是喜歡小姐的。不是兄妹之間的那種喜歡,而且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顧卿顏身體卻一下子僵硬住了。
疏樓哥哥喜歡她?
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怎麽可能?
他不是一直把她當做妹妹般寵溺,她也一直把他當做哥哥般依賴啊?
可所說不喜歡,她又沒辦法解釋疏樓哥哥昨夜對她的那種行為?
對了,疏樓哥哥怎麽樣了?
他中了媚骨生香,不知道有沒有事?
顧卿顏嘴唇顫抖,有些緊張的看向熏衣,結結巴巴的問道,“熏衣……疏樓哥哥……他怎麽樣了……有事嗎?”
“剛才聽將軍的人來說沒事了。聽說是雲侍衛把他帶到渲染公子那裏,渲染公子救了他。”熏衣知曉她昨天出去的原因,本來也擔心著的,可就在剛才,將軍府上的小廝便來傳話說他們家將軍已經沒事了,讓她別擔心,熏衣這才放心下來。
顧卿顏籲了一口氣出來,隨後看向了熏衣,不知是解釋還是故意,“疏樓哥哥待我的好,我知道。不過,他從始至終都把我當成他妹妹罷了,而我也隻是將疏樓哥哥當成哥哥,所以我敢肯定疏樓哥哥對我不可能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小姐姐因為對沈將軍沒有男女之情,所以自動自發的默認為沈將軍對她也是兄妹之情,而不是男女之情。
熏衣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小姐啊,當局者迷啊!”
顧卿顏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麽。
什麽當局者迷,她跟疏樓哥哥之間的感情,她一向看得透徹。
“顏兒,你起來了。”
這道讓顧卿顏深深的刻畫在心中的聲音,放在一年前,那是她心中,在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可是到了如今,這道聲音,卻像是什麽魔咒一樣了。
她肩膀微微的顫了顫,緩緩抬眸看向門外逆著光進來的人,顫顫的站了起來,長袖輕輕的撫了撫所坐的檀香椅,作勢要往外走,“熏衣,我們回去,我不想呆在這裏,更不想見到這個人。”
熏衣“誒”了一聲,攙扶著她往外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