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67傳開
他21歲了,是個武藝高強的帥小夥,但由於呆在村裏種幾畝薄田,依然很窮的。
這一天,段麗莎又來找他了,人變得很惟悴的,瘦了一大圈。
“小武,你能告訴你哥讓他借點錢給我嗎?我身子不舒服,需要看病。”
“行,需要多少?”
“看著給吧,我知道你哥剛參加工作,沒有什麽錢,能借個三五百,不,一二百的也行。”
“好的,我一會就去。”他去小店打電話了,是個青年男子接,“他不在這裏了!”對方沒聲好氣地說。
“我是他弟,找他有急事……”
“他高升了,我也不知道他電話,你再急事也沒有用!”對方說完就掛斷了。
他出小店,見她在外邊呢,著急地看過來,一看他的臉色,便明白了,臉上寫滿了失望。
“麗莎姐,人家說我哥沒在,沒關係,我過一個鍾頭再打。”
“好,我先回去了,你有消息再告訴他,我現在真的需要錢。”
一個小時後,武修德再打,那小青年一聽是他的聲音便掛斷了。
晚上,他再去打,結果無人接聽。
第二天第三天,他做事練功什麽一忙就把“借錢”的事耽擱下了。
“她應該也沒啥大毛病,再說我哥的電話也打不通,過幾天他應該會主動聯係我,把電話打到小店來吧。”他這麽想的。
第四天傍晚,他幹活回來,聽村裏的幾個“長舌婦”在竊竊私語的,她們見他來了,便打住了,看他的神情都不自然的。
“她們怎麽了?議論什麽?為什麽那樣看我?議論的事跟我有關嗎?”他想到這裏,晚上便去問村裏的叫“阿狗子”的一個與他哥同歲的遊手好閑的青年人。
“告訴你吧,村裏人議論的是你的麗莎姐,她得了花柳病,沒錢去城裏醫,就在村裏的小診所打針,結果醫生問話時,被人聽到了,就傳開了。她平時一本正經,哪知道都是假正經,你呀,也該離她遠點……”阿狗子說時還挽袖子了,憤憤然的。
“她是個好女人,我不會看錯的,她一定是因為錢而……她肯定不是自願的,很可能是被人欺負了……”他想到這裏,又去村裏小店打電話了。
電話響了七八下,他正準備掛時,有人接了,是以往那個接電話的美女。
“是勇哥的弟弟呀,我今晚加班,猜想可能是你,還真的是你。你有什麽事嗎?”
“哦,是我麗莎姐生病了,需要借錢,你跟我哥說借三百五百都行。”
“好的,我會跟他說,隻是你哥有手機了,你記一下他號碼,往後找他就方便了,不過你哥現在在開會,你過一個小時再打他電話吧。”
他想又是一個小時,不如先回家練個把小時的武功後再來。
他這一練竟練了一個半小時,因為掛鍾電池快用完了,走慢半小時的。
他發現掛鍾“壞”了,忙往小店跑去的。
他不知道幾分鍾前他哥聽那美女說後,打電話到店裏了,是老板娘接的。
“舅母,聽說段麗莎生病了,嚴重嗎?嚴重的話她要多少錢你先墊付給她,我明天就匯給你。”
“她的病不知道嚴不嚴重,但不好根治是肯定的了。”
“什麽病呀,怎麽不好根治?”
“得的是花柳病!能根治嗎?”
“啊?花柳病?!”
“對呀,就是電線杆子上常貼的那種病!”老女人還“報功”似地開足了嗓門。
“……”他沉默了好一會,說:“舅母,你叫舅舅先給她送五百塊錢去,我明天上午就給你們匯款,還有,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們捎……”。
“你舅舅進貨都不夠錢,我們哪有那麽多錢?再說現在又是大晚上了,明天還是後天你錢到了,我們替你送錢給她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天。”
“舅母,那也行。”
“大勇啊,舅母勸你一句,那女人現在得了這種見不得人的病,你還是要跟她保持距離啊,以前的那種關係早就該斷了。”
“舅母,放心吧,我很久都沒和她聯係了。”
“沒聯係就好,沒聯係就好,對了,你弟弟來了,你跟他說吧。”
“弟呀,我明天去郵局匯款,你收到匯款單後就把錢送給她去看病,我現在手頭也緊,就先匯五百塊給她。”
“好,我收到匯款單了就去取錢給她。”
“對了,弟,你送錢給她時,告訴她不要等我了,我和她不合適了,你話說好聽點。”
“哥,這……”當弟弟的為難了。
“不用委婉了,我都聽見了。”段麗莎忽地闖進店來,說時從他手裏拿過電話的。
“勇哥,你剛才說什麽?”
“我……我……我說我跟你不合適了,但你治病的錢我會給你想辦法的。”
“勇哥,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好意,我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她說完將電話往桌上一放,跑出去了。
“麗莎姐……”伍修德衝她背影喊了句,猶豫了一下,準備跟出去時,他的舅母開口了,說:“你不要去,離她遠點!”
他便止步了。
是啊,追出去後,能對她說什麽呢?在這風口浪尖上,他會不會被人說閑語,會不會無端地惹來一身騷呢?
第二天一大早,他下地幹活去了。
中午回家,開了鎖,推開兩扇木門時,見地上有一封信,信沒封口,信是段麗莎寫給他的,寫了滿滿三頁,字寫得很娟秀。
信裏說她在酒店打工被老板下套欺辱的經過。等她前不久還清債務,自以為脫離了魔爪時,不料卻被那禽獸不如的傳染了那種病!
她想去城裏看卻不夠錢,由於痛癢難耐,度日如年,隻好在村裏看,不料隱私被傳揚開了,現在她最愛的勇哥又離她而去了,她覺得自己生無可戀了。
信的末尾寫:“弟,當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姐不出意外的話,姐已經走了,已經和我爺爺奶奶在同一個世界了。弟,我現在對這個世界唯一留戀的,便是你,你是好人,姐謝謝你,姐若泉下有靈,一定會祝福你的。”
他看完了忙飛奔出去,他見過她遊泳,知道她水性好,想她不可能去跳河自盡,想她極可能會去找棵歪脖子樹來自殺的。
他轉了一圈,還使勁叫村裏人幫忙往附近山上找的。
這個時候,在河岸邊的一棵大樹下將雙腳綁一塊,雙手也似戴手銬一樣係一塊的段麗莎開了瓶白酒,猛灌了幾口,然後站起身來,見到武修德遠遠地呐喊,指揮村民往山上找什麽,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修德弟弟,姐謝謝你,姐希望來生能當你的親姐,然後姐來守護你,供你上學……不行,醉意上來了,弟,姐走了!”
她隨即並著腳奮力一跳,落入深水中……
第二天,她才被人發現。
“我真渾啊!昨晚我為什麽不追出去?還有我為什麽就不多問幾家,為什麽就一心指著我哥借錢?我如果不要太在乎別人的議論,多跟一跟她,多陪一陪她,她會死嗎?”
武修勇聽弟弟打電話說後,沉默了一會,第二天匯了一千塊,出錢幫她辦了喪事的。
武修德有在家掃墓時,都有給段麗莎掃的。
“姐,我們武家有人負你啊!”他常在心裏這麽說。
“我和師傅快分手時,他對我說了這件事,叫我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一定要不遺餘力地幫人的。”王春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