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202種子
“我覺得你還想把孫子要回來,對吧?”
“對,我覺得那孩子就是我的孫子呀,能不想領回嗎?小玲她跟前夫關係緊張,老公經常打罵她,有幾次還把她打壞過,總說不是他生的孩子。我偶爾還能看到那孩子,真的想把他領回家。”
“如果能夠成全他們,我是很樂意幫忙的。”
“大妹子,你幫我試試。看她結沒結婚,看她跟我兒子有沒有希望?”
“昔日一對戀人被分手了,現在能重新牽手嗎?我得看你兒子的態度。希望能開始一段新戀情,能讓你的兒子不再頹廢,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是的,我希望他倆能夠和好。”
“你有張美玲的電話嗎?”
“有,我早都打聽到了,我這就發給你。”
“大姐是真下功夫了,不是老糊塗了。”
王春燕發語音視頻給鄭磊了。
“你有完沒完了?”
“老弟,你是遇到打擊了,但對所有人都有敵意,不喜歡接納別人,你這樣活著你開心嗎?你為什麽不能放下過去的偏見?現在你是不是有收獲了?你是不是知道了小玲離開你是你媽拆的?失去的已經失去了,我真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不要沉淪。”
“對。你說吧。”
“你是重情義的男人,情義對你說是無價之寶,當今社會像你這樣的不多了。你兩年了都走不出悲傷,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老婆孩子是換到另一個地方陪你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
“是的,但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上點年紀的人,誰沒有失去過親人的痛苦?我講一個前不久聽家教老師講的一則寓言故事吧。”
王春燕說了。
古時候有一對青年男女非常相愛,郎才女貌,十裏八鄉都聞名。
女友一次在溪邊洗衣時,見到一條大魚,她就用木桶去打撈,想撈來煮給男友吃。不料她下水走幾步,忽然踩到一個大深坑裏去了,女孩不會遊泳,就那樣沒了。
男友來了,抱著她去跋山涉水,他聽人說隻要找到深山裏的活菩薩,把他打動了,女友就能活。
他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在一座廟裏找到了據說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活菩薩。
他給活菩薩磕頭,磕到鮮血直流。
女友的身體都僵硬了,奇怪的是除了僵硬除了冰涼,同睡著了沒什麽兩樣。
活菩薩讓他把女友擱下,告訴他山下有個大村子,他下山去向村民手裏要三粒種子,玉米種子,大麥種子,蔬菜種子都行,隻是分種子的村民必須沒有失去過親人。他若能找到這樣的三粒種子,他的女友就能救活。
山下有一千多戶人家,分三粒莊稼種子不是太容易了嗎?
活菩薩還告訴他無論結果怎樣,明天天黑之前得回來。
他興奮地飛奔下山。
三粒莊稼種子,誰家都有誰家也願給,但是誰家都有失去親人。
有的說失去爺爺奶奶了,有的說失去父母了,有的說妻子難產走了……
村子走遍了,沒有一家沒有失去過親人,有幾家在辦喪事,有一家的父母還在河邊抱著溺水而亡的孩子在嚎啕大哭……
第二天天黑前半小時他回廟裏了,抱著女友的屍體去見活菩薩了。
“種子找來了嗎?”
“種子有的是,可是沒有失去過親人的人家沒有。”
“是呀,哪一戶人家怎麽可能沒有失去過親人?有人甚至失去過多位親人。可活下來的人日子就不過了?就不活了?失去的親人失去的隻是肉體,隻要活著的人還記得,那些親人就沒有死去,他們還活著,活在你的心裏。如果你活好了,你的親人也就能在你的心裏活得更好。”
男青年領悟了,是的,肉體消亡了,精神未必會消亡。死去的人精神消不消亡,可以說是由活著的人決定的,活的人活好了,長存了,死去的人消亡的便隻有肉體,其精神一樣是長存的。
“燕姐,你說得對。我老婆和女兒走了,我也怕忘記她們,我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我一直記得她倆走的那一刻。我把自己灌醉了,能記住她們又不至於太悲傷,這樣挺好。現在我聽了你講的故事,我明白了,她們沒有離開我,她們永遠都在我心裏,在陪著我,而且我應該活好了。”
“是的,你光為了她們,都應該振作起來,不能再頹廢下去了。若幹年後,你們也會相見的。現在我希望你能過好當下,擔好肩上的責任,不再讓你的老母親為你操心。你媽媽當年拆散你和小玲,雖然不該,但站她角度看,也是想為你好。現在小玲喪偶了,她也單身,你媽還有她的電話,你們需要解開疙瘩,我想讓你倆聊聊,你願意嗎?”
“願意。當年是我們對不起她,她現在這狀態,我都覺得自己沒臉麵了,我不應該去找她,不知道要對她說些什麽。”
“有我呢,小老弟,我先替你打前戰,需要時再拉你。”
“燕姐姐,謝謝你。”
王春燕打電話給張美玲了。
“喂,您好,您哪位?對,我是張美玲,您哪位?”
“美女妹妹,我們能加微信嗎?我是替人傳話的,替你一位久違的朋友傳話。”
“沒聽清,老朋友?”
“對,你的老朋友。他說他從未忘過你,你一直活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忘不了曾經的山盟海誓,走過的山山水水,他常常想你想得睡不著。開始他誤會你了,以為你移情別戀了,現在老天又給你倆創造了機會,他想不能再錯過了。”
“是鄭磊托你來說?過去的冷飯熱炒還有什麽意義嗎?我不記得了,都忘記了。”
“是鄭磊托我的,你忘記他可能嗎?”
“忘了,真的忘了。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有句歌詞是‘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好了,再見。”張美玲說到後來,聲音哽咽了,哭了,掛了。
“她還愛著鄭磊,她在說謊話,她沒有忘掉鄭磊。”張愛菊在邊上笑說。
“喂,小玲。”王春燕再打電話。
“喂,是你啊,找我還有事嗎?”
“小妹妹,你哭啦?我想問你對鄭磊有什麽看法?”
“沒有看法。他現在找我是什麽意思?他是誰?他還想怎麽樣?分手時,我是沒有接他電話,但他找我難嗎?他有到我家來嗎?有寫一封信來問我是什麽情況嗎?”
“妹,他不知是他媽媽找你了,他認為是你不要他了,認為你找個更有錢的,就不愛他不要他了。”
“他以為得真好,我沒接他電話,他有親自來問我嗎?是,他沒有。他可以讓媽來對我說分手,可他連句說再見的話都不能親自對我說。”
“他該是打你電話打不通,不久你又找別人了,年少輕狂的有大男子主義的他就信他媽的話了,不願‘卑躬屈膝’了。我現在讓他媽跟你說幾句?”
“不用,不需要。他幾個月都不能當麵問一句?哪怕到我家來一趟也行,可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他的。現在再說這些沒有意義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他媽不是我婆婆,她的話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