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206重擔
王春燕和張愛菊在鄭磊一家人陪同下玩了十天,將黑龍江的五大連池風景名勝區,鏡泊湖風景名勝區,漠河北極村旅遊區,湯旺河林海奇石景區,大沾河國家森林公園,公別拉河自然保護區等旅遊景點都玩了個遍,長了很多見識。
第十一天,王春燕將鄭磊他們“趕走”了,她知道他們要上班,也疲憊了的,更主要的是他們不願意讓她倆破費了。
她倆呆在賓館,為是回上海還是繼續旅遊猶豫的。
中午,王春燕的手機響了。
“您好,您是王春燕姐姐嗎?我叫王力,今年25歲了,是黑龍江人。有位姐姐告訴我說你能幫上我的忙,所以我向你求助了。”
“行,我們先加上微信。”
“好的。”
“加上了,說吧,你遇到什麽困難了?”
“我妹妹快不行了,得很重的病。她食道長了不好的東西,大夫說沒幾天了。她能說話,就是身體特別虛。我9歲,妹妹7歲時,我媽離家出走了。媽出走一兩個月後回家一次,後來就沒有消息了。那時我們一家四口,家裏很窮,父親不務正業,隻知自己吃喝玩樂,家庭重擔全壓我媽身上。他喝多了,回家來就是找薦,就是打我媽。我抱著妹妹躲一邊。我爹打完了,還用東西砸我媽,我媽身上被砸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沒有一處好的地方。我媽她總是強忍著,常常偷偷抺淚的。有一回,我爹回家了,應該是又賭輸了,他不高興了。我和妹妹在院子玩,一見他又喝酒了還滿臉怒容,忙躲到一邊去了快。他果然進屋就摔東西,我媽攔時,他竟然猛扇我媽嘴巴,把她嘴巴都打壞了。這也是我爸最後一次打我媽,因為他把我媽打跑了。”
“你媽跑了是逼不得已的,後來你爸沒有去找?”
“不知道他有沒有去找,應該是找不著。我媽走後一兩個月,她回家了,當時我父親沒在家,她後又走了。我們一直盼著媽再回來,可就是沒有再盼來。”
“這麽多年,她沒再回來過?”
“沒有。我們不會做飯,但我爹似我媽在家時一樣,不管我們的。我們便四處去蹭飯,能蹭一餐是一餐,時間一久,蹭飯也難了。我們餓得不行,就去苞米地偷苞米,就那樣生吃的,能填飽肚子就行。不會做飯,有時就吃生米,好在我們還會烤土豆。我長大了,早早去打工,能照顧妹妹了。我幹苦力活,後來找個對象,人家是看我老實本份,結婚了。剛開始妹妹呆我家一段時間,媳婦不願意,因為我們是租房住的。我們計劃著今年該買房子了,先付個首付啥的。一年前,妹妹單位介紹個對象,家庭挺好的,她也是強,怕給我們添麻煩,跟男方隻見一麵,便同意結婚了。兩個月前,妹妹到我家了,說是想我了。我想來就來唄,沒多想。她來時,臉色不大對勁,她婆婆跟來的,大包小包都裝衣服。我要留她婆婆吃飯,她婆婆說不用,還跟我說我妹妹身體有點小毛病,回來呆兩天。我想呆兩天幹嘛要帶這麽多衣服?四季的衣服怎麽都帶來了?但我沒多問,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她要呆多久就呆多久。她婆婆安撫她,說她病好了就接她回家的,然後草草地走了。我問妹妹是什麽小毛病?妹妹抱住我哇哇哭,說‘哥,我有病。’她去檢查發現時過了中期,還拿病例單子給我看的。我感覺天塌了。我要帶妹妹去檢查,妹妹說剛查完呢,不必再查了。我不信,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得換家醫院檢查的,結果結論是一樣的。醫生說得先手術,看狀況,我是沒著了。第二天妹夫來了,我沒吱聲,他說帶我妹妹出去溜達。我買菜回來,他倆沒在家。我打電話,她不接。傍晚她回來了,說他回家了。我再問,她將離婚證掏出來了。妹妹是屬於淨事出戶了。”
“這時候能離嗎?不離會好很多,至少在經濟方麵。”
“是呀,我妹妹就是傻,她也不跟我商量。她成家後一直都是對我說她挺好,一年多了,也沒有懷上,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妹妹說她婆婆和老公講她得了這種病,醫藥費負擔不起不說,到時候還人財兩空,犯不上醫治她的。”
“你都沒意見嗎?”
“我是很著急呀,要上她婆家去鬧,妹妹卻不讓我去。她說‘哥,你要去了,讓你再找不著我。’我真的無奈了。我們一路窮過來的,可能是我慣著她了,她的脾氣特別強的。妹妹要動手術,我媳婦不吱氣。我私下跟媳婦吵多次,她一賭氣,把銀行卡扔給我了。妹妹進醫院了,先是住院,兩天前手術了,卡裏的13萬多沒有了。媳婦回來一趟,見卡裏的錢沒有了,購房首付泡湯了,便生氣了,哭了,說別過了,她看不到希望了,抱著3歲小丫頭回娘家了。”
“講來你媳婦肯把全部積蓄拋出來,真的已經很不錯了。真的太難了。”
“是呀,買房首付款用妹妹身上了,她覺得希望沒有了,都跟我鬧離婚了。我妹妹憔悴得不行,靠輸液維護著生命,特別可憐。我給她護理,精心照顧她。她竟還說‘媽媽別走,媽媽別走’的夢話。我想妹妹是盼著媽媽回來的,媽媽要真回來了,一定會很開心吧?我問妹妹,她又不承認,叫我不要提媽媽的。醫生查房時,說病人心態很關鍵,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又講妹妹有二次手術的可能,但如果她的身體素質再下降,那麽第二次手術時很可能下不來床。她不知這些,我總是安撫她,逗她開心。她說她好了,要出院。我講得徹底好了才能回家的。醫生說我妹妹現在不能回家,她要回了,那麽一線希望都沒有了,啥都沒有了。我們還有個媽,她一定想媽,不然怎麽會夢裏喊媽?我問她,她瞅我,連聲否認說沒有沒有。”
“你妹妹知道自己的病情嗎?”
“她知道得啥病,但認為手術後差不多就好了,不知可能要做二次手術的。我還有個表姨,她和我媽聯係過一兩次。我找表姨,求她兩三回,最後她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說她們許久沒聯係了,也不知能不能打通的。號碼要來了,我沒勇氣打,我妹也不讓我跟媽聯係。我也怕妹妹會翻臉。”
“你爸呢?”
“他沒了,爸在我不到17時喝酒喝沒了。我14歲時就初二輟學出門打零工的。我妹妹比我強點,初中讀畢業了,可在當今社會,也算是文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