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223指望
“真的是個好爹,很多親生爸爸都做不到。你爸往存折裏打錢又是怎麽回事?”王春燕問。
“年底了,奶奶叫爸把結餘交的錢交給她存。奶奶說‘我幫小小存上’。爸告訴我別和奶奶衝撞,還叫我也要讓叔叔的。家裏的買米麵的錢都是爸掏的,叔叔嬸嬸也常來蹭飯吃的。我有意見時,爸勸我說叔嬸吃點喝點沒啥,又不是外人。現在我爸生病了,沒有一個人願意來幫我爸爸。”
“家裏的開銷,你叔叔有給你奶奶錢嗎?”
“沒有,家裏的錢都是爸爸省吃儉用,開出租車賺的。”
“他的病情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我妹妹做家務時,見抽屜裏爸爸的診斷證明書。妹妹便打電話給我,我們姐妹倆商量好了,要把存折要回來給爸爸治病的。”
“是不能好人得不到報。你媽媽家的親戚呢?”
“沒有了,繼父是我唯一的親人。”
“存折是該要回了。”
“姐姐,醫生說我爸這病的治愈率可高了。”
“好,一會我建微信群聊時,你把要說的全說了,對你叔叔嬸嬸和奶奶說。”
“好的,姐姐。”
王春燕把林芸拉到群裏了。
“”幹啥呀?你有啥要和我這老太太說的?”
“奶奶。”孫女說了。
“幹啥?”當奶奶的沒生好氣。
“學校雖然放假了,但我有工作,現在不能回家。我求奶奶把存折裏的錢拿出來給我爹看病,不要把他耽誤了。”
“求啥求?你越大越不懂事,書都白念了?”
“奶奶,我爹的病真的不能拖了,治病要緊。”
“存折裏的錢都攢著呢,將來還要給你陪嫁用。”
“奶奶,我親爸走了,我媽又走了,我爸他供我吃穿還供我上學,現在他病了,急需用錢,我們不拿出錢來,憑什麽?”
“你真的是要把我氣死,你這是要幹啥?給外人用啥錢?自己都不夠用,你們以後不需要錢嗎?你的書真的是白念了,越念越傻了。”
“奶奶,你忘了你得闌尾炎住院時,我爸是怎麽樣床前床後侍候你的嗎?”
“廢話,我讓他侍候了?不是他自己願意去的嗎?誰讓他去了?他去是他該去的。存折裏的錢我還要留給我大孫子呢,他是我的寶貝疙瘩,是我的心尖肉,外人能用那錢嗎?你怎麽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奶奶,要是沒有爸爸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們姐妹倆像是他親生的。”
“姓高的確實很行,要不讓你孫女改姓高吧,不然怎麽對得起人家?”
“你有啥能耐能讓我孫女改姓?”
“你這童家人味都沒有了,不要也罷。”
“你在這教唆啥?你是什麽人?”
“你不該反思嗎?你看不起孫女,說她是丫頭片子,丫頭片子咋了?你眼裏隻有大孫子,是不是還想用那錢給他買樓?”
“給我大孫子買樓娶媳婦不應該嗎?我大孫子可是替我接戶口本的繼香火的。”
“你怎麽疼你大孫子是你的自由,但你憑什麽把屬於你孫女的錢給你大孫子用?你能這樣幫你孫女做決定嗎?還有別忘了你孫女的二叔二嬸在你生病的時候都不露麵。”
“我兒子家需要錢,我能不管?”
“你該怎麽管?你惦量過沒有?你能讓一個家庭成員反目成仇嗎?”
“不怕你心眼多,給他借個膽要,他也要不去,你一個勁地慫恿他要啥?”
“他十年來還不斷地往存折裏打錢,你還好意思要存折?”
“他打多少哇?”
“打多少有記錄的,裏邊的錢他可是一分沒花。”
“我能把存折還誰?家是我當家,他想把存折要回去,真的是讓他美壞了。”
“你也不用生氣,存折裏的錢都在,我們就放心了。”
老太太掛了電話。
王春燕打語音給童小玉了。
“讓你爸出麵要存折去,不然存折裏的錢都要被你奶奶偷摸著給你二叔家了。”
“要存折的事是我和妹妹的主意,我爸都不知道的。”
“好吧,我再和你奶奶通通電話。”
老太太接了語音視頻。
“你們老謀深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都什麽人呀。我能讓存折裏的錢給後爹坑了嗎?他什麽玩意?我孫女不懂事,我也不懂事?能讓他把錢給坑了?你也別枉費心機,別給我打電話了!”老太太掛了電話。
王春燕再發語音視頻給童小玉。
“這事得慢慢來。要不我先給你爸爸通話?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不知道,他可能還在跑出租呢。我先前給他打電話,都聽見喇叭聲音了,他說在街上逛街的。”
“我隻是擔心他會被搔擾,會被漫罵指責,擔心他會受不了。你把你爹的電話發給我。”
電話撥過去,是柔美的彩鈴聲。
“您好,你是哪位?對,童小玉是我女兒,小小她怎麽了?”
“你女兒說你生病了,她希望奶奶能把你那存折掏出錢來給你治病的。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我街上轉了一圈,剛回家來,現在剛買了點藥回來的。”
“我加你微信吧,聽聲音就心疼,光聽聲音就覺得你是個好爸爸。”
“行的。”
很快加上了,王春燕用張愛菊的手機給童小玉通著電話,這邊發語音視頻給他。
“欸,您好。”他招呼。
“你是不是該手術了?”
“是應該手術了,隻是得再查查看——咱們這個家呀,條件也不允許,唉!”
“身體健康是一,其它都是0。你真的很不易,童家該掏出錢來給你治病的,你是偉大的父親,很多親生父親都做不到。你有權把存折從奶奶手裏要回的。”
“我覺得還是別要的好,我們家情況特殊,我和小小家是有緣分的,我也有責任。小小的媽媽去世,與我有關。她檢查出有心髒病,我們結婚後一年多懷孕了,醫生建議她不要生,因為心髒病很嚴重。我也想通了,便不要孩子了。小小的媽很內疚,說沒給我留一兒半女的。我說我倆都才三十多,她身體調養好了,會有機會的。我勸她把肚子裏的孩子做掉了,我勸她多休息,不要幹重活的。她卻總說沒事,始終做。春種完,她卻是睡個覺沒了,我很內疚。我當時看兩個孩子,她們真的很可憐。她們的家人用怨恨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真的呆不住,我要離家的。但看到兩個孩子,我無法離開她倆。好在現在一個大學快畢業了,一個要考大學了,快熬出頭了。一切聽天命吧,我現在還有點錢,有幾千塊錢。我沒想向別人要錢的,更沒指望孩子的奶奶和二叔能拿出錢來給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