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285感冒
楊麗美火急火燎地跑回家,那鐵柵門沒關,女兒沒在!
“兒子,你姐呢?”
“姐不是在房間嗎?”
“她跑了!”
“我……我在寫作業,我……我不知道。”兒子的臉色白了,緊張了。
當她的不問了,打電話給司機了。
她上車了。
車在鄉村的土路上開了大半時,前麵一對青年男女望了過來,真的是女兒和倪忠明!
“這死妮子,真要氣死我了,她這是要跟他去哪!”楊麗美說:“車佬,我女兒上車後你就開回村,我一樣給你60元。”
“行,車費就不要……”司機的語氣弱了。
“要的!給你!”她掏出一張五十元和一張十元的遞了過去,見他沒接,就放到他車抽屜裏了,他沒吭聲了。
兩個年輕人欣喜地迎車。
“哥總算靠譜一次了,以前都不敢托他做事的。”他想從小到大被哥哥忽悠了無數次的。
車子掉頭了。
“怎麽車子還調頭呢?”他倆有些納悶,但也顧不得多想。
劉曉沫上車了,倪忠明上車了。他倆坐駕駛位後的雙人座。
“去城裏。”倪忠明說。
“想得很美呀,要去你自己去,別帶上我女兒!”一個聲音忽地從後排冒出。
“啊?!”一對戀人大吃一驚。
“媽,怎麽是你?”女兒吃驚地問。
車內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暗,他倆開始時未見到坐最後排角落裏的楊麗美的。
“阿……阿姨好。”倪忠明還是緊張地打了聲招呼。
“哼!”當媽的冷哼一聲,沒有理會。
現在都上車了,還能去哪裏?還逃得了嗎?
下車了。
劉曉沫拎著行李包低著頭走在前邊,她媽在後邊催“走快點”什麽。
倪忠明下了車,望著劉曉沫的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情很壓抑,淚水不由得流了下來。
“她媽怎麽來這麽快?”他疑惑。
回到家,哥剛外麵洗了澡要進房間的。
“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哥笑問。
“你呢?”他反問。
“唉,還不是那個楊麗美,我和你通電話後她忽然不打了,害我沒法翻本了。”
“你倆一桌?”
“對呀,怎麽了?”
“沒什麽,就問問。”他明白了,這回是電話“泄密”了。
怪誰?怪哥?自己攤上一個這樣的哥,有什麽辦法?一定要怪,就怪命運吧。
劉曉沫到家。
“你怎麽跟那窮鬼聯係上的?”當媽的問。
“我……我見鐵門沒關,就到門外透氣,恰好遇見他,然後我們就約好了去城裏打工。”
“哼!還打工呢,打啥工?你用得著去打工嗎?打工能賺幾個錢?你還是等嫁人吧,我給你挑了好人家,過一兩個月把你嫁了,我也就省心了。”
“媽,我不嫁!我隻愛我的忠明哥!”她哭著說,她是第一次如此表明態度的。
“嫁她?你腦子有問題吧?是不是燒壞掉了?嫁給那樣的窮鬼,你跟他喝西北風呀?我辛辛苦苦地供你讀書,供你到大學畢業,到頭來就讓你嫁一個那樣的人?要嫁倪忠明那樣的,還用得著供你讀書嗎?再說,你嫁給倪忠明,我怎麽辦?你弟弟怎麽辦?我們還能有依靠嗎?……”
“媽,倪忠明現在是窮,但他以後會好的,我相信他不會一直窮的。”
“會好?你相信?你憑什麽相信?我又憑什麽相信你的相信?這世上,有多少孩子有多少大人相信自己的未來,結果呢?有多少人能實現?我小時候的當科學家當老師的理想不說了,像你這個年紀也是以為現在能過得很好,結果呢?現在過得好嗎?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媽……”
“別媽啊媽的,你要真是我女兒,就不要想著去私奔什麽,你就在家好好的,等著嫁給媽給你挑的周海亮。”當媽的說完又將女兒的鐵柵門鎖上了。
一日一天天過去,好在此次當媽的沒有搜女兒的藏著手機的行李的。
劉曉沫幸好每天晚上夜深人靜時能與倪忠明視頻,稱得上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的。
楊麗美感冒了,咳嗽著,在床上躺著呢。
“姐,媽發燒了,是不是要陪她去醫院呀?”弟弟在門口問。
“啊?那你放我出來,我帶她去醫院呀。”她著急。
“姐,可是……”弟弟為難。
“放心,媽生病了,我還能跑嗎?要跑也得媽病好了跑。”
“姐,那我看看媽怎麽說。”他站在媽的床前說了。
“好,鎖匙在我口袋裏,你拿去讓你姐出來送我去醫院。”
弟弟來開了門了,姐姐將那串鎖匙放自己衣兜裏的。
姐弟倆叫了那阿車佬的車,送媽去鎮裏的醫院掛吊瓶的,本村的衛生所的那名醫生恰好去縣城學習了的。
醫院大門的斜對麵有個修鎖的老頭,他的攤位擺在家門口的。
醫生量了體溫,39度了,忙給楊麗美打退燒針後又掛瓶的。
楊麗美睡了。
“弟,我出去買點吃的,就回來。你先照看著媽。”
“好的。”弟弟答應。
劉曉沫很快去配鎖了,老頭加工時她去買點心的。點心買好了,鎖也配好了。
她將新配好的鎖匙插進彈力厚襪裏的。
她買了吃的回去,媽還在睡的。
“弟,鎖匙給你吧。”
“還是給媽吧。”劉耕將那串鎖匙放回媽的棉衣口袋的。
一個多小時後媽醒了,見女兒在給她擦汗什麽,笑了。
“兒子,你先回家去吧,有不少車回咱村的,你功課要緊,再說雞鴨啥的要喂。”
“好。”他覺得自己閑人一個,不如回家學習的。
他走了,姐姐跟了出來。
“弟,不一定有車,沒車你就包車去吧,二三十塊車費夠的。”姐姐說著遞了五十元給弟弟,這是男友給她的錢。
“好的。”弟弟收下了,他平時生活很節儉的。
他等了一會沒有遇到同村人的“順風車”,便走路回家了,走了兩個多小時的。
傍晚,瓶掛完了,當媽的覺得好得差不多了,便回家,母女倆又包阿車佬的車回家了。
當媽的看病花了三百多,都是女兒出的。
“你錢哪來的?”當媽的疑惑地問。
“我在學校勤工儉學賺的——差不多用光了。”女兒說,忠明給她一千元,她自己幾乎沒有花錢,此時還有六百元的,大學勤工儉學的錢她有多餘的,都寄給弟弟了。
一晃五天過去了,楊麗美醫院開的藥吃光了,她病也好了。
“女兒,想通沒?”
“想通啥?”
“想給媽介紹的周海亮呀。”
“媽,我不要!”
“你不要?這能由你嗎?媽能眼睜睜地看你嫁給那個窮得叮當響的倪忠明嗎?你能跟他去喝西北門,能跟他去吃糠咽菜,你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嗎?你弟弟能嗎?你弟弟不要讀書嗎?不要讀大學嗎?他大學畢業了,家裏沒有錢幫襯,他能成家立業嗎?你不替自己的將來想,也不替我們想嗎?——那周海亮說了,講能不能將婚禮提前的。我看他的提議挺好,今天是五日,我看月底二十八日就挺好,我去回他,就定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