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312問題
如何保護小翠?如何保護自己?這是個問題。
我到一家刀具店裏買了一把帶鞘的水果刀,我隨手攜帶的。
湯金貴還是不時上店裏來揩油,來店裏叫煮這煮那,吃這吃那,吃了不是抺嘴就走就是說“記著帳”後走了。
有一次見他兜裏有一疊百元大鈔,對他說是不是把賒的幾百元帳清了?他聽了講帳本拿給他看,後來講我們多記了,又說上邊沒有他的簽字,後賴說他早都結清了,還將桌子拍得震天響。
幾個顧客嚇得吃一半便不吃了,跑店外去看熱鬧的。
“好,以後本小店不歡迎你,我們惹不起你,現在請你走行不行?”
“你開著店,我開心就來,不開心就不來,你還能限製我來啊?”他振振有詞地說。
“小翠,你報警。”我叫。
小翠拿出手機,他一把搶過,扔了。
手機摔壞了,小翠哭了。
手機是二手機,四五百元,占小翠半個月工資呢。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報警,一會來了四位巡警。
他被教育了,當場賠我們六百元,算是賠小翠的手機錢和還清賒賬款的。
他憤憤地走了。
圍觀群眾也有人上來安慰我倆的。
他不來店裏就行。
我也很想我的女兒,但想離開這麽久了,婆婆肯定也習慣了,相信她能將孫女在眾人的幫襯下拉扯大的。
“現在手頭上沒有幾個錢,店裏生意這麽忙,回家一趟,損失可不是一點點。寄錢回去?怎麽寄?寄多少才合適?算了,下個月回家吧……”我總是這麽盤算著,結果到了下個月,又是忙,又是走不了。
“姐,我媽生病了,我想明天回家一趟。”
“小翠,你要去多久?”
“三天或五天吧。”
“行,後天走吧,後天我將店門關了,明天我們將剩的鹵菜再賣一賣。”
小翠答應了。
第二天夜裏十二點多,鹵菜賣差不多了,我們提前兩三個小時收攤的。
我在收店門口的攤位。
湯金貴見小翠在店裏洗碗,便進店了。
他又在小翠粉嫩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她驚叫一聲,他又笑著去抓她胸脯的,她忙逃。
“住手!”我叫一聲,進店裏來,將小翠護在身後。
“哎,幾時不見,你這老板娘豐滿多了,也白嫩了好看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部,恨不得能透視的。
說實話,是越來越多人誇我變得更好看的,我自己也這麽覺得。
他是喝了些酒進店的,滿口的酒味。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我要退到店門口了。
我急切中將腰間的水果刀抓了出來。
“哈哈,刀鞘也連著,能嚇唬人嗎?”他笑說。
我忙用左手拉了刀鞘的。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捅……就捅死你!”我很緊張地說。
“哈哈,你有膽子捅人?你來捅呀!你捅一下試試!”他說著將襯衣解開,露出長著一簇黑長毛的胸脯,我覺得他真像是野獸來投胎的。
他忽地撲過來奪刀,我大驚,順手一刀捅出,正中他的心窩。
我能感覺到刀尖沒入的。
他痛叫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他轉身了,我見他身子偏向右邊,右邊桌上擺塊木頭砧板,其上邊有放把菜刀的,他伸手探向它了。
“不行,快捅他!他要拿起菜刀我就沒命了!”聽人講他曾拿刀砍人進過監獄的,此時我耳邊響起了這個聲音。
我便飛撲了上去,在他背上狠捅了幾刀,他倒下了。
“姐……姐……我們該怎麽辦?”小翠緊張地問。
“打120和110吧。”我冷靜下來了,不希望他被我捅輕了來報複我,但更怕他死的。
我被警察帶走了。
湯金貴的脊梁骨被我捅壞了,他傷勢嚴重加上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了。
我因故意殺人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的。
我在獄中因表現良好被減成服刑12年的。
我出獄了,原本卡上的幾個錢也賠償給死者家屬了。
我出獄時隻有幾百元的。
幾百元能幹什麽?
幾百元能回家嗎?
女兒現在都20歲了,我這時候回家,她還需要我嗎?還會認我嗎?我身無分文地去見她,會有臉麵嗎?
我回到了原來開店的地方,不想那裏被人買去建了個大超市的。
我該怎麽辦?
終於,還是有人認出我來了,還有男女來給我打招呼的,認識我的人大多都蒼老了許多,我自己也添了白發與皺紋的。
我在周圍晃蕩,我遇到熟人便說想找一份工作的,我希望有人能介紹一下,哪怕隻是當一名洗碗阿姨也行的,實在不行,就去工廠找。
終於,有位老顧客說小區有位老板因車禍被撞癱瘓了,需要人照顧,月工資五千,包吃住。
我去應聘了。
那男人大我十歲左右,曾多次到我店消費過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叫張貴輝,大我12歲,現在都60歲了,他當年是一家豆類製品廠的老板,後來又經營消防器材什麽,生意越做越大,資產都過億了。
他在十年前由於找小三,妻子與他離異後改嫁了,一兒一女在他公司上班的。
三年前他闖紅燈發生了車禍,子女請護工,結果辭職的辭職,被辭退的被辭退,都換了五六個,現在又需要找的。
張貴輝身體雖癱瘓,但他頭腦清醒的,他說當年我捅了湯金貴算是為民除害,早年他也被湯金貴欺負過,他為我點讚的。
我在監獄呆那麽久,出來了,更是什麽苦都能吃的。
我洗衣做飯拖地板,給他清洗按摩加喂飯。
我們還有聊不完的話題,他很願意聽我聊,愛聽我講親身經曆什麽。
我在獄中呆那麽久,幾乎每個獄友的親身經曆都可以寫一本厚厚的書的。
我對他講時開始還很拘謹,後來就越講越多話了,他幾乎每次都愛聽,很多時候是聽我講著故事而睡著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一天都不能離開他的。
我除了上街買菜什麽,基本都是呆在家裏的。
他兒女每月準時給我打一萬元,一半是工資一半是夥食費。
我也知道家裏有安裝監控,明的暗的都有,我能理解,我也不放心上,因為我知道做人該表裏如一,該有責任感,該有一顆善良的心……
我開始自學烹飪技術,開始自學按摩知識,隻為能更好地照顧好他。
轉眼半年過去了,他的病情在日漸好轉,他的精神也越來越足。
“麗芳,你辛苦了,要不要我再請一兩個保姆來減輕你的負擔?你每天給我做按摩講故事什麽就行。”他這樣的話問了幾次。
“不要,我不覺得辛苦啊,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除非你開始嫌棄我飯做得不好吃,衛生搞得也不好。”我認真地說。
“好,那我給你加工資吧,每個月加到一萬塊,你看怎麽樣?”
“一萬?太多了,給我加到八千,我就心滿意足啦。”我說的是真心話,也不是我傻,我是怕工資太高,然後我的飯碗被別人搶走的。
現在我這樣的人,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該有多難呀,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機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要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