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不能做
楊馳一直沒說自己是做企業的，周文新也沒介紹他，隻當是一個普通科員。
在今天這場合說出來不合適，幾個處長互相之間不算熟悉，有企業家在場容易出問題，吃得不安心。還不如都是體製內的人，相處起來更放鬆。
至於馬處長，隻說幫忙申請馳名商標，隻為企業服務。隻要馬處長點頭就基本搞定。
酒菜吃了一半，楊馳走出去前，輕輕拍了胡秘書肩膀。周文新點點頭，胡秘書才走出來。
楊馳已經買單了，一萬多的飯局，拿到發票，轉身就塞進胡秘書手裏，“我已經買單了，朋友的宴會。”
胡秘書驚訝地看著楊馳，他好歹也是副科級職務，在鄉鎮就是副鎮長級別，在楊馳麵前，竟然一點主動性都沒有，他甚至感覺連周文新都被楊馳帶著走。
這家夥，看起來比我們更像領導。胡秘書也搞不清楚為什麽在楊馳麵前毫無魄力，隻會順著對方的意思辦事。
楊馳把發票塞他手裏，意思就是今天的飯局，他們回去還能報銷。
楊馳又拆開手上的一條軟中華，掏出幾包放口袋，剩下的遞給胡秘書，“你一會到飯桌上，一人分一包。”
“好！”
楊馳掏出兩個信封，很小巧，裝的都是卡片，“這一份，等下麻煩你幫我給馬處長，你知道，他剛才也答應商標的事情了。這一份，是我公司印的國慶賀卡，正好送你看看。”
這年頭潛規則橫行，完全不如10多年後清明，但出於小心，楊馳還是不希望牽扯太多。比如土地和廠房的事情，他讓黃玉芳搞定；比如今天的事情，他就隱瞞了身份，也讓胡秘書幫忙過手。
要不是係統時限太短，企業必須飛速發展，他更不想牽扯到這塊潛規則的事情。與其開口求人，不如讓別人無法拒絕自己，或者讓別人來求自己。
胡秘書點頭收下，“我會處理。”
接著，楊馳走進小包廂，周文新的司機正在吃炒飯。有客人在，他沒資格跟幾個處長一桌，隻能自己叫一份炒飯麵條之類的，也不能喝酒。
“小唐，來，收著。”楊馳把兩包軟中放他麵前，“今天辛苦了。”
“誒，楊總。”小唐盯著煙盒，忍不住露出笑容，“太客氣了，我又沒做什麽。”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辛苦，別跟我客氣。”別小看領導身邊的司機，他們知道的事情最多最隱私。而且領導司機群裏麵的消息，都是比較準確的。
楊馳再次回到飯桌的時候，幾個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來，“幾位領導，剛才酒店跟我推薦5樓的ktv包廂剛裝修，音響很不錯，要不我們移步過去？”
“對，幾位處長難得聚一次，一定要好好吼幾嗓子，不然壓力太大了。”周文新暗誇楊馳懂事。
剛才喝白酒，現在喝洋酒，公主也都安排好了，場麵很熱鬧，氣氛很融洽。看著幾個人慢慢卸下偽裝，楊馳知道，事情已經搞定了。
他找了個機會，跟幾位處長提前告別，“幾位兄弟，要多到基層關心我們呀！”
“沒問題，既然還有任務，就趕緊去。”馬處長笑眯眯道，“不要耽誤工作。”
楊馳出門買了總單，發票開的是關於招商事宜的飯局，回頭還能送胡秘書。他也沒離開酒店，直接在酒店開個房間準備睡覺。
臨睡前還跟史密斯聯係了下，他那邊已經跟醫生溝通好了，父親檢查完之後，淤血量少，而且治療相對及時，所以問題不大，不需要手術，隻需要輸液治療，讓淤血慢慢被吸收就行。
聽到這消息，楊馳心裏的大石總算落下，父母健康是最大的幸福。然後，他又跟史密斯聊了一會鞋子的問題，10萬雙白鞋已經全部清空，最後幾百雙低價傾銷了。
新的鞋子發出去，就是衝刺年底的聖誕市場。兩人還是相對穩健的，隻發8萬雙跑鞋，市場也差不多了，畢竟他們占據的市場份額不大。
事情處理完畢，楊馳還拒絕了幾個美女的共寢邀請。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反正楊馳睡了一覺，就感覺精神特別好。
一大早上了飛機，前往天京，飛行時間在3個小時左右，上午就能到達。
也許是迎接國慶假期，京城各方麵的管理很嚴格，各種攔路檢查。他那的士足足用了1個小時才到了海澱區，不知道有沒有繞路。
上百塊的費用，他先把一點行李放在酒店，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才出門前往央視。他找的酒店就在央視附近，坐著三輪自行車過去也用不到幾塊錢。
楊馳看過國足晉級世界杯的底牌，國足1：0阿曼，還想著買一注大的，感受下作為球迷和彩民的熱情，畢竟在沿海地區，地下買球很正常。
可一問才知道，國內有福彩有體彩，但足彩還沒開張呢，到今年10月22日才會開啟，正是慶祝國足進入世界杯。得，看得見的500萬飛走了。
掃了掃思緒，楊馳走進央視廣告部，說明來意。又在接待室坐了許久，才有幾個人姍姍來遲。
“你好，我姓李，李宜，是廣告部的副主任。”李副主任坐下來，“聽說你想投放體育廣告？”
“是，買國足對陣阿曼這場比賽的廣告，我隻要幾個字就行。”楊馳打聽過，國足進軍世界杯的比賽，廣告也有不少，不管是賽前賽後，還是中場休息，廣告都已經賣出去了。
當然，他本來就沒想買這些時段。而是打算加一點東西。
他記得非常清楚，這場比賽結束後，電視大屏幕上出現了幾個紅色大字：我們出線啦！
楊馳的考慮就是在這幾個大字之下，增加“飛馳鞋業與全國人民一起慶祝”之類的廣告詞。
“詳細說說。”
楊馳隨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李宜聽完，皺皺眉頭，“請回吧，我們沒有在比賽中投放廣告的計劃。”
“退一萬步講，要是國足沒能拿下阿曼呢？國足出線要往後延呢？到時候你們這則廣告無法播出，是不是我們的直播事故？”李宜不懂，比賽結束後在電視屏幕打出字樣，這也能算廣告？
你們的產品特色呢？怎麽展示出來？從沒這樣的先例。
所以，無論楊馳怎麽說，李宜就是一口咬定，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