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媽媽猜錯了

  顯然，媽媽猜錯了。


  知道媽媽猜錯了，夢依裳本想澄清她倆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但又突發其想，將錯就錯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不然，見麵三兩話後媽媽準會催問她個人婚事，這事讓她很煩。權當臨時租個男友應付下。


  在凡子夫的建議下，三人來到一家機場咖啡廳，點了三杯苦蕎茶。算是在轉機間隙陪陪老人家。


  母女倆見麵後理應熱聊一番，畢竟多日沒見，可凡子夫卻喧賓奪主，同夢依裳媽媽似乎有說不盡的話題，夢依裳被冷落一邊。


  似乎很滿意這個未來的女婿，夢媽媽對凡子夫很熱情，主動向他介紹起這次行程。


  原來夢依裳媽媽在一所中學教書，因快到退休年齡，單位組織她們這些快退休的老師到沿海去旅遊，算是退休前單位給的福利吧。因沒有直達沿海的航班，隻好到江城轉機，趁此機會，同夢依裳見個麵。


  凡子夫也是個能侃的人，除了不停地向夢媽媽介紹外出旅遊應注意的事項外，還向夢媽媽介紹起了沿海一帶有哪些美景美食，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就是個地道的本地人，聽得夢媽媽津津有味，臉上不時流露出欣慰的微笑。


  隻有夢依裳臉上不時閃過不易覺察的詭異微笑，因她發現倆人都在演戲，一個是不懂裝懂，一個懂而裝憨。凡子夫給媽媽介紹的沿海美食，其實就是江城的美食，這說明他就沒去過沿海，純粹是為了騙她媽媽開心而瞎編。而她媽媽又是個經常去沿海的人，每次回來都給她講當地美食如何的好吃，可以說對當地美食了如指掌，此時象小學生那樣專心地聽凡子夫胡編亂造，還不時地附和幾句，非常讚許他的看法，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夢依裳有些看不下去，輕咳嗽幾聲並暗示道：

  “你們倆個好般配，一個當記者的經常走南闖北，對各地美食滔滔不絕信口開河；一個經常外出旅遊的人同樣見多識廣，對各地美食了然於胸，無所不知，碰到一起就隻有說吃的，難道就沒有其它話題。”


  說完後再次用目光提醒凡子夫，你說的話穿幫了，撤謊要適可而止，我媽媽是個美食迷，你是騙不了她的。可凡子夫並未會意，反而露出自信的笑容，仿佛在說，你看，我對你媽多熱情，咱們倆人聊得多開心！

  夢依裳也瞧了媽媽一眼，母女倆人目光相遇，彼此眼裏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隻是媽媽流露出會心的笑容，夢依裳眼神裏多了份乞求，另讓凡子夫繼續出洋相了。


  知女莫如母，媽媽讀懂了女兒的眼神，一邊給凡子夫茶杯裏添加熱水，一邊以長輩的口吻關心地說：

  “當記者是個很辛苦的行業，早出晚歸，工作量大，經常加班加點，你可要注意休息，保重身體，不要累著了。”


  “謝謝阿姨關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凡子夫抿了口剛剛添加的熱茶，感歎道，“阿姨說得不錯，幹記者這行業，確實很苦也很累。為了采訪任務，經常淩晨就要摸黑起床，跟著采訪對象直至日落西山。有一句話說得好，當你看不到我們的時候，我和新聞在路上；當你看到我們的時候，我和新聞在紙上。”


  “就是，看你這黑黝黝的臉蛋，就知道你經常在外跑。”夢媽媽有些心痛，囑咐道，“人年輕，雖說工作吃苦受累是應該的，但已要學會保護自己。今後外出采訪時別忘了往臉上擦些防曬霜，帶把小雨傘以備用，工作要做，但身體也要保重。”


  看著凡子夫同自己母親侃侃而談，聊得熱乎尋常，好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的，有時聊到興奮處，還不忘格格笑兩聲。


  夢依裳這才仔細地打量起這個男人，目光裏帶著驚異。他比以前成熟多了，從他言談舉止中可以看出，已變成一個老成持重、充滿自信的男人。


  想當初在大學時期，整天跟在她們屁股後麵，嘰嘰喳喳說過沒完，盡說些討人開心的事，似乎不說話怕被人忘記他的存在。隻是他那身材幹瘦，像個竹竿似的，走起路來像在風中搖曳，真擔心他被吹走。


  “你家裏有些什麽人啊？”


  夢媽媽這麽一問，驚醒了沉思中的夢依裳：


  “媽，你問這些幹嗎？”


  她欲阻止她媽媽的提問。


  因為，她對眼前這個男人近四年來的生活狀態一無所知。生怕凡子夫對媽媽說，他已結婚，還有小孩之類的話，那豈不是非把媽媽氣出心髒病來。


  她媽媽生氣道：


  “你這個孩子，你不跟媽媽說，那我自己問都不可以？”


  媽媽要問，她也沒轍，心裏七上八下，心跳如打鼓，惴惴不安，隻是不停地禱告：菩薩保佑！你凡子夫還沒女朋友，更不說結婚生崽。


  還好，凡子夫對她媽媽說，他家裏有爸爸媽媽和一個兄弟，爸爸身體不好，肺部出現問題，一年之中有半年咳嗽不止，看了許多次醫生，至今還是不見太多好轉。


  夢依裳長長鬆了口氣，不由得向凡子夫投去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