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書中自有顏如玉 028 春去冬至
一陣寒意襲來,羊靜不自覺的裹了裹被子,蜷曲著身體,將腳縮進被窩,蒙頭睡覺,可仍舊寒冷無比,令她瑟瑟發抖。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菲菲,把空調關了,凍死人了。”羊靜的話並無人回應,她瞥了眼下鋪的吳梓菲,睡得和豬一樣,裹得比自己還嚴實,時不時的還傳出呼嚕聲。
“嘶~這麽涼。”她的手碰到不鏽鋼護欄,頓時一激靈,困意已去十之七八,提神醒腦效果甚好。
剛出被窩,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心想怎麽回事兒,怎麽會這麽冷,像個冰窖似的。
厚實的窗簾幾乎遮擋了全部的光亮,她借著手機燈光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踩在不鏽鋼上的每一腳,涼氣都直達天靈蓋,下床後,真的是徹底醒了,一丁點兒困意都沒有。
羊靜拿起吳梓菲床頭的空調遙控器,按了關機鍵沒反應,她又按下了開機鍵,空調這才有了反應,“沒開?沒開怎麽會這麽冷?”
關了空調,羊靜拉開窗簾,刺眼奪目的亮光襲麵而來,耀的她睜不開眼,幾秒鍾時間眼睛適應了亮度,白茫茫的一片。
五月飄雪,鵝毛大雪從天而降,將所有的一切都覆蓋。
夢吧,這是羊靜的第一個反應,可夢竟會如此真實,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行,太冷了。
羊靜隨即打開空調,調了製熱模式,這才緩和了些。
奇怪,五月飄雪,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
羊靜看了眼手機這才發現,各種頭條都被五月飛雪刷屏了,各大行業的專家們運用自己獨到的見解告訴世人我們的地球母親再一次受傷了。
“專家,專家,專門忽悠人的家夥。”
在吵鬧的視頻聲中,文婷婷先從夢中醒了,情不自禁的裹了裹被子,“怎麽這麽冷。”
羊靜指了指窗外,“下雪了。”
“下雪,開什麽國際玩笑……臥槽,還真下雪了。”文婷婷不可思議的看著窗外,“五月下雪,這是比竇娥還冤哪。”
“都別睡了,趕緊起吧,下雪了。”羊靜喚道。
“這是我見過最假的叫。床方式。”吳梓菲打哈皮伸懶腰,揉著眼說道。
沈一薇接話道:“誰叫。床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躺著的兩個人逐漸睡意全無。
“這空調怎麽吹的熱風?”離空調最近的沈一薇發現了端倪。
“你看看窗外。”文婷婷重新鑽回了被窩。
沈一薇裹了裹被子,“今天屋裏咋這麽冷?菲菲是不是你把空調溫度打低了。”
“跟我沒關係,我就沒動那東西。”
沈一薇起身,“這氣溫怎麽和冬天一樣,涼嗖嗖的……臥槽。”轉頭間,窗外大雪紛飛。
“看到了什麽了,至於嘛……臥槽。”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學好數理化,一句臥槽走天下。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五月怎麽飄雪了呢。”
“有可能是比六月飛雪更大的冤情。”
羊靜盯著窗外始終眉頭緊鎖,她雖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天氣異變,但她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腦海中時不時閃現的那個雪天三命的場景,讓她心生不安。
四個人冬天的衣服都在學校裏,麵對暴雪,她們很難出門,更別提上班了。
吃飯還好說,點外賣就解決了。
“這鬼天氣,現在連出門都不行了。”
“我去拿吧。”吳梓菲主動道。
“你傻啊,這大雪天出去不得凍死。”羊靜摸著吳梓菲發燙的手頓時一驚,她確實不冷。
“我陪你去吧。”
“不用,離得不遠,叫個滴滴打車就搞定了。”
“要不等雪小點兒再去。”
“看這樣子一時半活兒也停不下來,再說了,天氣預報說了這半個月都是強降雪,我們總不能這半個月都不出門吧。”
吳梓菲裏三層外三層的穿了幾件,外麵又裹上了厚實的毯子,“這樣應該不冷了。”
誰知一開門,寒風凜冽刺骨,吳梓菲頓時慫了,這要是去學校一來一回還不得凍個半死。
可這滴滴已經到樓下了,取消吧,正有這想法,滴滴司機打電話催促,反正都得邁出這一步,吳梓菲咬牙跺腳便衝了出去。
沒有保暖衣褲加持,寒風直穿褲腿,好在上半身裹著毛毯,勉強扛得住。
吳梓菲乘車而去,連早飯都沒吃一口,羊靜越想越不對,雖說吳梓菲表麵大大咧咧,但她平日裏不是這種性子,遇事喜歡搭夥,何時有過一個人衝鋒陷陣的時候。
“東西多,菲菲一個人不一定拿得了,我去看看情況。”羊靜道。
“我陪你去吧,一個人我也不放心。”文婷婷接話。
“我說你們一個個都怎麽了?109什麽時候開始流行這種英勇就義的精神了,你們要去就去,反正我不去,打死都不去,太冷了。”沈一薇裹著被子,手捧水杯說道。
兩人全副武裝,幾乎將所有能穿的衣服,床單都裹上了,兩人宛如身懷六甲的孕婦,行動不便。
校園裏萬籟俱寂,由於安河橋事件的持續發酵,學校停學,連個保安都沒有,現在完全屬於一座空城,杳無人煙,如今又下了雪,真的有點兒像恐怖電影裏那些個靈異發生地。
女生宿舍那邊有一處鐵欄杆少了一塊,除了胖子以外,都能輕易的翻過去。
這是學校隱藏著的一處暗門,所有老生幾乎都知道這一點,吳梓菲就是從這裏進的學校。
未經人打掃過的學校到處都是積雪,雖然相較之前雪花是小了點兒,不過厚實的積雪還是阻礙了吳梓菲前進的方向。
下車隻有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可她的腿已經失去了知覺,牙齒發顫,瑟瑟發抖。
從這裏進入是個好方法,同時也是個笨方法,因為這裏離吳梓菲所在的學校最遠。
白茫茫未經踏足的校園,吳梓菲成了唯一的風景線,一條長長的腳印留在校園裏,她從三省橋過,並不是繞開了安河橋,而是三省橋是必經之路。
立於三省橋上,吳梓菲望著不遠處的安河橋,道道警戒線將其隔開,河麵上鋪著層白雪,安河橋下那唯一沒有積雪的河麵上一抹紅衫浮於水麵,鮮血般豔紅,浸染著河水,河水滲透白雪,那白雪之下嫣有一抹紅。
吳梓菲盯著湖麵,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她褪去身上的毛毯,隨手丟進安河,又將身上的衣物褪去,隻留下一身輕便的單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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