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靜物之主 20 皇宮暗殺
潼關小酒館內外站了不少人,幾乎整個渭南小鎮的殺手都聚集於此,等待著這場久別的天級懸賞令實現的那一刻。
天級懸賞令,這是一個什麽概念,自有這個天級懸賞令概念以來,一共隻完成過一次,當時可謂是轟動武林,揭榜之人一時間成為了武林名流,立幫派,開劍莊,布私塾,成為了人人羨慕的人上人。
起初那段時間,天級懸賞令炙手可熱,它成為了成功的敲門磚,江湖上的所有殺手都在等著這樣一個機會,奈何這天級懸賞令寥寥無幾,揭榜之人不管能否完成都願意揭榜一試,在這段時間裏,揭榜之人皆消失於人海中,有去無回。
而後,殺手們不再盲目揭榜,他們會挑選一個隊伍,十人二十人這樣,當然也有多的團,百人之眾。
不管是十人二十人,還是百人之眾,所有殺手均一去無回,他們太小瞧天級懸賞令了。
天級懸賞令意味著什麽?天字級殺手,武力的巔峰,這種級別的人物豈是區區人海戰術就能泯滅的?
這段時期過後,天級懸賞令的熱情才逐漸降低,殺手們也得以理性選擇,天級懸賞令自此無人問津,無人敢接。
時隔上次揭令,已過去四十餘載,據不完全統計,天級懸賞令前三位是多年不變的頂級殺手,天字榜第一殺手殺乃是帝國皇帝的貼身侍衛,天字榜第二殺手刀是曾經的太子如今皇帝的貼身侍衛,天字榜第三殺手幻是名動江湖的幻影殺手,為錢賣命,無一失手。
殺與幻的故事來源於皇宮之內的一次刺殺,有人出高價要刺殺帝國皇帝,所雇殺手就是幻。
一個是皇宮內的天字榜第一殺手,一個是民間市井誕生的天字榜第三殺手,誰勝誰弱,暫不可論。
那夜月黑風高,黑雲壓境,漆黑的皇城內隻依靠巡邏禁軍手中的巡夜燈照亮。
城牆之上一黑影越過,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巡夜禁軍中不知不覺便多了一人,那雙在黑夜中發亮的雙眼緊盯著太子寢宮。
兩巡邏隊交叉而過,無人發現這隊伍之中多了一人。
太子寢宮外,一人端坐,一把長刀插在地上,手持酒葫蘆,仰頭咕咚咕咚便是一葫,時不時的有宮女出現為他送上酒水。
那人目光銳利,聽力發達,時而眼觀遠方,時而閉目傾聽。
當禁軍自太子寢宮前經過時,那人放在酒葫蘆,手持長刀,嗖的聲便站在了禁軍一側,那長刀直指最後一人。
“禁軍巡夜一對隊有多少人?”
“回大人的話,十人。”
“那你是何人?”
“大人這是我同鄉的弟弟,今兒是第一天巡夜,若有哪裏做的不對,還請大人海涵。”
“摘下麵具說話。”
“是。”最後一人緩緩拿下麵具,刀提燈觀之,那人皮膚黝黑,雙手老繭遍布,確實是一雙勞作的手。
“好好巡視。”
“是,大人。”
刀轉身繼而雙目緊閉,側耳傾聽,禁軍十人雖說每個人訓練有素,步伐一致,但是落腳力道、呼吸、持兵方式等諸多因素,刀能清晰的聽得出來。
聽聲識物,這便是刀的過人之處。
長刀架在了最後一人的脖子上,“你是何人?”
就在領頭人欲說話之時,最後一人以手中長槍撥開赤晏長刀,刀一躍而起落刀劈砍,那人以長槍上挑,力道之大竟將刀彈起。
兩人在黑夜中廝殺一起,電光火石間漆黑一片,幾百個回合下來,不見輸贏。
“落腳輕盈,步伐穩健,呼吸勻稱,能在我手下過百招而不落下風,你是天字級的高手。”刀舉起赤晏,搭在肩上說道。
“天字榜第二的殺手刀果然名不虛傳,刀法強勁有力,雖說這赤晏刀笨重,沒想到你竟能揮的如此得心應手,在下佩服。”
“你是何人?為何要來這太子寢宮?”
“我要打敗你成為這天字榜第二的殺手。”
刀再次閉目傾聽,他心跳正常,呼吸正常,莫非真的隻是為了尋求挑戰。
“若尊下有意賜教,我明日再來。”
偌大的太子宮中隻留下回聲,那人已走遠。
“天字榜的殺手與江湖上那些冒名的下九流果真不同。”隨著長槍落地之聲,他的手不住的顫抖,那赤晏刀震的他手臂發麻。
那人高興一笑,“若天字榜第二的殺手便是如此實力,那第一的殺手會真的如傳聞那樣,見其貌者皆死於非命,這個懸賞令還真是值了。”
那人以手拂麵,頃刻間便換成了另一個人,天字榜第二殺手刀,長槍於手中揮舞幾下便成了赤晏刀,他奸邪一笑,“我也想嚐嚐這天字榜第二殺手的感覺。”此人向著帝國皇帝得寢宮而去。
帝國皇帝寢宮歌舞升平,皇帝左擁右抱,與宮女嬉打成一團,殿內載歌載舞的宮女身材婀娜,看的帝國皇帝眉開眼笑,“汝,到朕這塌下來。”
為首的宮女遵從皇帝旨意,跪在案下,皇帝拍了拍身旁的坐塌,“到朕這兒來。”
“是,陛下。”
帝國皇帝將其摟在懷中,她為皇帝斟酒喂食,皇帝將其按在塌上。
“都散了吧。”一旁的老太監示意道,隨即他關上門也退了出去。
“殺大人,您也早日回去歇息,今夜陛下寢宮有老奴便足矣。”
屋頂一人正立在飛簷之上,他手中握著一把刀,夜風徐徐,長衫隨風而動。
老太監之言他無動於衷,隻是觀著漆黑的夜空,一言不發。
黑雲飄過,一道月光透過雲層照射在整座皇宮,那是一張冷峻的側臉,目光伶俐有神,散發著一股寒氣。
咻,一聲貓叫戛然而止,揮手間一顆石子已將這貓打死。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殺了本郡主的貓。”這平陽郡主乃是帝國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整日在皇宮之內無法無天,動動腳便能地動山搖。
平陽郡主叫囂著要見父皇討個公道,老太監隻能阻攔,這種時候皇帝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他,稍有不慎,那便是殺頭的大罪。
“你個老奴才也敢攔本郡主的路,信不信我稟報父皇,滅你九族。”
老太監跪倒在地,“郡主就別為難老奴了,這陛下有言不得讓人打擾。”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見父皇,我要讓他為我做主,我要把害死韻兒的人扒皮抽筋,滅他九族。”韻兒是那隻貓咪。
“陛下許我特權,萬事皆可先斬後奏,若郡主繼續吵鬧,打擾陛下休息,休怪我割下郡主的舌頭。”殺冷冷道。
郡主退開幾步,對著屋頂一手掐腰,一手長指,“你不過是區區一個侍衛,如此猖狂,你不怕本郡主滅你九族嗎?”
“我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無子無女,何來九族之說?”
“你……”郡主氣的直跺腳,而她隻能眼巴巴看著,郡主雖有習武,可天生資質不佳,如今連這最簡單的輕功都未學會。
這不是殺第一次氣她,她總說殺是個榆木腦袋不知變通,無數次在皇帝麵前彈劾,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皇帝隻是當麵假意訓斥幾句,有時候拗不過去,便象征性的罰上一罰,每當這時郡主總是趾高氣昂的炫耀一番,說什麽隻要認錯,她便向父皇求情,饒了他,當然每一次她都未得逞。
“李公公,你幫我抽他幾下,這事我便不與你計較。”
“郡主你折煞老奴了,老奴怎敢打殺大人的巴掌。”
郡主又一言一語的教育起李公公。
殺耳朵一動,忽然麵色凝重,“公公,快帶郡主離開。”
“你說離開,我便離開,我偏不。”
“郡主,且聽老奴一言,殺大人說離開便離開,恐怕這危險隨即而來。”
郡主丫鬟聽言,忙護送郡主離開,禦林軍第一時間守住了皇帝寢宮,殺目視遠方,拔刀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