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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靜物之主 57 北寧城下

  一輛疾馳的馬車奔馳在雪域高原上,留下兩條細長的車軸印,車上無車夫,車頂立著個人影,風雪隨身過,片片不沾身。


  “四十年了,吾回來了。”


  車廂不大,外飾華麗,大紅錦繡包裹車身,於雪原之上異常顯眼,廂內正中備有一烤爐,爐火旺盛,爐上一壺清茶,茶水沸騰,茶香四溢,芳香撲鼻,暖意濃濃。


  廂角一人閉目沉睡,麵容白皙清秀,麵色潤紅,一呼一吸之間,麵頰紅暈多了一絲誘惑。


  一座巍峨聳立的古城池屹立在雪海之中,古城四周無地,均是萬丈深淵,淵下北風蕭蕭,寒風凜冽。


  古城正門有一相較狹窄深淵,不過也有數十米遠,淵上架有一座厚實笨重的吊橋,由四十根烏金鐵鏈升降控製,這吊橋便是過城的唯一通道,此城便是北境堡壘北寧城。


  北寧城上空時常有雪鷹盤旋,它們常駐足在北寧城士兵的肩頭,城防士兵人手一隻,這是北寧城最為著名的偵察兵北寧雪鷹。


  北寧雪鷹盤旋於北寧高空方圓百裏,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們的眼睛,這也是北寧城能雄踞一方的原因之一。


  馬車緩緩的停在北寧城門下的斷崖深淵前,城牆之上威風凜凜的守城將領已恭候多時,他正饒有興趣的喂食肩上的北寧雪鷹,城牆之上的眾士兵拉弓對之。


  “哪裏來的孩童,還不速速離去!”身旁一士兵大喊道。


  殺自懷中取出一麵書貼,雙指夾之而發,看似飄飄然,實則是蒼勁有力,書貼不偏不倚,正巧飄到守城將領麵前,將領一驚,如此距離能輕易將一麵書貼飛至,來人斷不是泛泛之輩。


  將領眺望,打量著車頂上這個麵容清秀似女又似男的劍客,說似女,那是因為他的麵容、神態,說似男,那是因為他的一身男裝打扮。


  將領看了眼手中的書貼,書貼通體鮮紅,點綴著金色的斑駁小點,書貼正中是半圓圈起的黑色“北”字,筆鋒傳神,字體剛勁有力。


  殺抱拳道:“流浪劍客靜應梁城主之邀參加北寧試劍大會,還請守城將軍通融。”


  守城將領與身側士兵小聲嘀咕著什麽,片刻之後,他麵露笑容,謙恭有禮道:“先生持試劍貼,自北寧之北而來,我本不該阻攔,但如今距試劍大會半月有餘,依家主令,未到試劍之日不得開北門,還請先生半月後再來,望先生見諒!”


  叫先生那是尊稱,殺的實力境界從試劍貼就能看出端倪,守城將領自是不敢怠慢,何況城下之人不過是個孩童模樣,潛力無限。


  殺一躍而下,雙臂展開形成個大字,他身輕如燕,隻騰空蹬腳便猶如腳踏實地,數十丈的距離轉瞬而至,自然的落到了深淵前的界碑石上,“勞煩將軍通報,流浪劍客靜求見徐夫人。”殺的話語堅定不移,且帶著一絲殺氣。


  這絲殺氣竟在瞬間引的城上刀槍劍戟發生鳴動,似乎在回應城下之人的號令。


  原先寥寥無幾的北寧城城牆之上齊刷刷的登滿了士兵,上百餘劍弩蓄勢待發,做好對戰準備。


  “我北寧士兵皆以家主令為天,時日未到,還請先生莫要為難我一個守城士兵……”說話間,將領拔出腰間配劍,一聲劍鳴於北寧城上響起,寶劍寒光乍現,確是一把好劍,“若先生執意向前,即便先生武功蓋世,北寧城眾將士也會依家主令,與先生搏上一搏。”守城將軍震臂而起,肩上的北寧雪鷹展翅高飛,盤旋於高空,叫聲洪亮且深遠。


  殺抬頭仰望,他深信守城將領說的話,北寧士兵以忠貞不渝聞名天下,即便是遇強敵,也無一兵一卒丟盔棄甲,退卻半步。而這北寧雪鷹看似尋常的叫聲實則是在通風報信,北寧城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神秘係統,甚至可根據北寧雪鷹的叫聲來判斷敵人數量、樣貌、性別以及目的,詳細程度就連殺都不得不佩服。


  “如今城中的那位怕是已經知曉了吾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與此同時,眾士兵開大弓,齊刷刷的對準了殺,戰爭之勢一觸即發。


  守城將領抬起一手,“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先生請回吧。”


  殺雙手交叉,環臂於前,“看將軍雄姿英發,年輕有為,吾不才,鬥膽問上一句,北寧城守將涼老將軍是你何人?”


  守城將領麵色突變,少頃,由驚訝變成了彷徨,費解,臉上充滿了疑惑。他矚目遠眺,定睛細看,界碑石上單薄的身形並沒有喚起他的任何記憶。


  涼,那是他祖父的乳名,如今祖父已過古稀之年,他人莫說知曉,即便是聽言之人也是知之甚少,何況眼前這個人不過是十多歲孩童的模樣。


  守城將領收手抱拳行禮,“不知先生祖上與祖父有何關係,隻是家主令在身,眾將士不得不從,還請先生見諒。先生您看這樣如何?先生可半月後再來,到時我必定給先生斟茶倒水,賠個不是。”


  殺隻動一指,凜冽壓抑的殺氣撲麵而來,空氣中形成了肉眼可見的血紅色波紋,一震一顫,似有撕裂空間之力,城牆之上的眾士兵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殺氣風波,無不驚愕惶恐,定力稍差的早已抱頭鼠竄,瑟瑟發抖,北寧雪鷹振翅高飛,仰衝直上,然沒有一隻能逃脫殺氣的震懾,紛紛落下。


  守城將領驚恐連連,這樣級別的殺氣他聞所未聞,早已超過了他所知曉的範疇。


  “這至少是玄境,不,或許是地境也說不上,沒想到有生之年竟會遇到這樣的強敵。”守城將領麵色慘白,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蹦出這幾個字。


  殺氣繼續肆虐著北寧城,北寧城上空一隻羽箭劃破天際,以一道完美的弧線直奔殺而來,那羽箭不偏不倚,正對著殺的眉心,箭身自帶的淡藍色力量與殺所釋放的血紅色殺氣相撞,一時間竟僵持不下。


  殺抬頭間,守城將領已登上高樓,他又射出手中的另一隻羽箭,這隻羽箭與先前那隻軌道一致,緊接其後。


  殺嘴角微微上揚,略有不屑道:“年少輕狂。”


  紅藍二力相撞,在殺的一句話後第一支羽箭撐不過須臾,紅色殺氣瞬間將其吞沒,化作塵埃,緊隨其後的第二支羽箭難逃相同的厄運。


  守城將領麵無表情,以最快的速度一根一根射完了腳邊劍囊中的每一支羽箭,三十餘支,一支不剩,且每一支羽箭以相同的角度射向殺,每一支羽箭與殺氣相碰後的碎裂聲宛若悶聲轟響的雷鳴在天空肆虐,愈演愈烈,聲響漸長。


  “這羽箭的力道越來越重,這最後幾支已有穿山破石之力,看來吾還真是小瞧了這小子。”殺心想道。


  三十餘支羽箭,三十餘聲轟鳴,北寧城上空的聲響徹底喚醒了這個沉睡中的北方堡壘,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北方,一時間城內躁動,兵馬雲集。


  “先生小心了,這最後一支玄鐵箭可輕易破盾穿甲。”守城將領手臂青筋暴起,開滿大弓,隨著弓弦震動,玄鐵箭勢如破竹,劃破空氣,以勢不可擋之勢向殺襲來,依舊是相同的軌道,守城將領似在與殺相互較量,所以特意選用了相同的軌道。


  玄鐵箭箭頭包裹著深黑色的波紋,那黑色猶如深淵,深淵中隱隱透著紅光,紅光稍暗,似乎被深淵吸收。


  這玄鐵箭竟能吸收殺氣!!!殺陰沉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笑容,隨後取而代之的又是冷漠,無視一切的冷漠。


  血紅色的殺氣在玄鐵箭接觸的瞬間消失殆盡,不過玄鐵箭並未能更進一步,而是停在空中,好似有股力量束縛著它,又好似有股力量與它僵持不下。


  殺氣的消散讓士兵士氣大振,城牆之上歡呼雀躍,眾人都在等待著完勝的那一刻,守城將領眉頭一皺,麵露驚色,“不好!”


  話音剛落,那玄鐵箭突破束縛徑直向殺射去,在離殺眉心不足半寸之處停下,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箭身。


  守城將領瞠目結舌,他最自豪的玄鐵箭竟被人輕易的抓在手中,這城下之人的實力已不是玄境那麽簡單。


  殺隨手一擲,玄鐵箭原路返回,以同樣的軌道,大於之前數倍的速度,咻的一聲直衝守城將領,將領欲躲,慌忙間腳下一滑,眨眼間,那玄鐵箭已至身前。


  遭了!


  一隻白皙修長的玉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玄鐵箭,白袍少年另一手執折扇,白紙黑字蒼勁有力的寫著個“北”字,拱手道,“多謝大人手下留情,守城小輩不識大人真顏,還望大人恕罪。”


  “少爺,我……”守城將領欲言,少年瞪眼間讓他啞口無言,躬身行禮。


  殺回望了眼馬車,“吾隻想見夫人一麵,還望公子如實稟報。”


  “家母已恭候多時,放閘開門!”


  馬車之上一人挽簾探出頭來,一襲長發飄飄,麵色紅潤,雙頰泛紅,給人一副天生病殃殃的感覺,隻見她身披紅錦綢緞,雍容而華貴。


  如此情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即便是馬車之人隻有十多歲的孩童模樣,也不免讓人多看幾眼,心生聯想。


  那守城將領最多不過弱冠之年,正是情竇初開的好時節,一時間看的入了神,連身旁士兵的話都未聽進去,引得士兵一陣歡笑,守城將領倒是先一步羞紅了臉。


  “我們這是在哪兒?”一聲嬌弱的女子音,伴隨著幾聲咳嗽,看的著實讓人心疼。


  殺眼神空洞,神色憂傷的凝望著眼前這座被白雪覆蓋的古老城池,憂傷的道了句,“北寧城。”


  車上之人虛弱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光亮,這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北寧城嗎?


  ……


  “通知城上所有人下城迎客!”


  下城迎客?守城將領大驚,即便是北鎮侯回城都不曾有這樣的排場,這馬車之上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少爺,此人是誰?為何少爺對他如此尊敬。”


  “天字榜魁首……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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