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仗義
百裏溟太過小心了,弄得謝如嫿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這不,才剛吃完早膳還沒一小時,他又讓春花去給謝如嫿拿吃的了,謝如嫿看著麵前這一堆的瓜果蔬菜哭笑不得,她隻是懷個孕,不是養豬啊!
偏生百裏溟還信誓旦旦道:“那怎能一樣,你如今腹中還住著一個,自是得多吃一些的,一個人吃飯需要共給兩個人的養分,吃多少都不嫌多。”
謝如嫿隻好道:“話是如此,但妾身真吃不下了,妾身這嘴就沒停過,太過飽腹也會傷著腸胃,消化不良的。”
百裏溟又緊張起來:“當真?春花,冬雪,快去弄點消食的甜湯來。”
謝如嫿無語翻了個白眼,拉了拉百裏溟的衣角:“王爺也太小題大做了,妾身自己就是個大夫,豈會不知自己的身子狀況?妾身好著呢,咱們就莫要浪費簫公子的糧食了吧。”
簫景睿正巧進門,回道:“不會,孕婦是該多吃點好的,我這小院雖然簡陋,但好藥材不少,王妃在此修養個十天半個月,保管比待在王府裏天天滋補還要康健。”
謝如嫿笑了笑:“簫公子對我們的好意,如嫿心領,這些好藥材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簫公子卻傾囊給如嫿用上,我們夫妻在此如此叨擾公子,都不知該如何報答了。”
簫景睿定定看向她,目光中掠過一抹她看不懂的沉思,淡淡道:“相逢便是有緣,本公子也不是拘泥於銀錢之人,隻要王妃日後康康平安,長命百歲,就是對本公子最好的報答。”
這話,怎麽有種讓人聽不懂的深意在裏頭?
百裏溟輕咳一聲,朝簫景睿拱手:“簫兄大義,我們夫妻無以為報,但總住在毒王穀也不是辦法,目前內子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我們心中記掛著那些暗衛的安危,明日便要啟程上山了,今日既然簫兄在場,我們在此特意向簫兄提前告個別。”
“明日就要走了?”
“是,這段是時日簫兄對我二人的救命之義和悉心照料,我們感懷在心,隻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明日便要起行,這恩情隻能來日再報了,此行凶險,若有幸能平安歸來的話,他日一定請簫兄到府上做客。”
簫景睿點點頭,看向謝如嫿的目光更深沉了些:“你就頂著這麽個肚子,隨他一起闖毒王穀?”
他的眸光中,含著一種久別親人的淡淡關切,讓謝如嫿尤為奇怪,不自覺的說道:“我與王爺既是夫妻,自當在一起共同進退。”
簫景睿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種既是羨慕,也是落寞的神色,輕歎:“也好,既如此,本公子也去多準備些東西。”
百裏溟不禁訝異:“簫兄也要與我們同去?”
“不然呢?”簫景睿理所應當的看向他:“這毒王穀是你熟還是我熟?若沒有我的帶路,隻怕你們十天半個月也走不上一程,到時候還不知何時才能走出穀裏,受了傷更是麻煩,倒不如本公子勉為其難陪你們走上一遭,正好近日無事,就當散散步了。”
說在毒王穀走一遭是散散步的,隻怕這世上隻有這位簫公子敢這麽囂張吧。
百裏溟和謝如嫿卻一點兒也不感到奇怪,簫景睿的醫術和毒術都在他們之上,他又是在毒王穀長大,對此無比熟悉,就算帶著他們走一遭也是極其輕鬆的事。
令他們奇怪的是,這位簫公子為何要幫他們,還幫到這個程度。
按說對一個莫名救回來的陌生人,給點飯食藥材,讓他們住在這兒幾天,就已經是極大的善意了,他還不吝任何珍貴藥材食物的都給謝如嫿用上,現在還要陪他們闖這種險境,簫景睿對他們,是否太友好了些?
倒不是百裏溟多想,他總有一種簫景睿和謝如嫿早就相識的感覺,謝如嫿對簫景睿的態度尚且找不到痕跡,但簫景睿對謝如嫿的上心,絕對不是一個陌生人該有的。
難不成他們以往真的認識?
百裏溟又有種珍寶被別人惦記的別扭感覺出現了,不同於顧行殊的籌謀多算,這位簫公子給人的感覺太過潤物無聲,而謝如嫿又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如果他們果真有淵源的話,對自己可是個巨大威脅。
不過謝如嫿一向遲鈍,倒是沒有想到這方麵,且她這肚子裏還懷著自己的孩子,百裏溟也不願意再這個節骨眼上多生事端。
簫景睿說的沒錯,如果隻有他自己,闖一趟毒王穀尚且沒有什麽,但是帶著雙身子的謝如嫿,保險起見還是帶上簫景睿為好。
百裏溟鄭重拱手:“那就,多謝簫兄了。”
簫景睿擺手:“無妨,也並非全然因為你。”
這話本沒毛病,但聽在百裏溟的耳中卻成了“也並非全然因為你,隻為謝如嫿。”讓他立刻提高了警覺。
百裏溟一怔,還來不及說什麽,簫景睿就自己走了,端的一貫的白衣從容,與百裏溟的一身黑衣冷肅成鮮明對比,讓百裏溟有種在此人麵前無所遁形的錯覺。
謝如嫿看著他的背影淡笑:“簫公子還真是仗義,這種事也願陪我們冒險,果然難得。”
百裏溟一扁嘴,及其別扭的“嗯”了聲。
這個簫景睿,肯定不是他們看到的這麽簡單,他願意陪他們此行,究竟意欲何為?
百裏溟眯了眯眼。
打點好行裝,翌日,簫景睿就帶著他們出發了。
有了熟人帶路,此行可不止順暢了一點點,簫景睿隨身帶著一直玉笛,可驅趕蟲攝鼠蟻,加上他配製的各種藥粉,各種毒物也不敢靠近,他又熟悉路況,一路上避過了不少陷阱,此行竟然出奇的順利,隻用了短短不過三天時間,就將毒王穀給逛完了。
遺憾的是,走了這麽些陸,依舊沒有暗衛們的線索,連老翁子在的那個山腰也不見人影,不知那老翁是把他們弄的別的地方去了,還是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
不過,偌大一個毒王穀,就這樣輕易的,完全走完了?
謝如嫿看著前麵曾經毒王穀穀主和弟子們做住的居所,如今的一片廢墟,瞪大了眼睛:“不會吧,這毒王穀就這麽點大?沒有其他的人隱居在此,或者其他人留下的居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