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太倒黴
茜娘站在青木門前,臉上帶著詫異,須臾間,清澈、鮮活的眉眼擰著一團,纖長的眼睫微垂,一滴清淚落下。
“到底是姐姐得二郎的歡心,若二郎忘不了姐姐,日後不必在來此。”
委屈、倔強糾纏在一起,讓秦正廉心疼的不知所以“茜娘,你聽我解釋。”在茜娘扭頭之際,他想都沒想的,焦急的上前。
姐姐?茜娘?
鄭氏表情僵硬的看向身後的青木門,又轉頭看向茜娘,秦正廉居然養了兩位妾氏,還毗鄰而居。
鄭氏猶被雷劈,僵硬的立在原地。
清風吹來,佳人低垂,青絲間的鏤空紅梅金絲簪搖曳生輝。
是她?秦正廉把禦賜的梅花簪,給了這個賤人。
剛才的委屈、隱忍須臾間翻了身,胸口的怒火直逼腦門,腳一跺,然後朝秦正廉踹去。
這一腳秦正廉措手不及,身子往前撲,茜娘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身子也跟著往後一仰,兩人疊羅漢的載在地上。
“老爺”
“夫人”
鄭氏直接騎在秦正廉的身上,上手就是一爪子,秦正廉臉上瞬間冒出血來。
烏衣巷本就是商賈聚集的地方,平日為了避嫌,閉門不出。如今巷子裏鬧的厲害,眾人好奇的扒開門縫往外麵瞧。
“你居然把湘兒的嫁妝給了這個賤人,你說,韓大公子的姘頭是怎麽回事。”委屈湧上心頭,鄭氏更加不管不顧,想到剛成親那幾年都是鄭家幫扶秦正廉,如今他得了勢,便一腳把她踹開。
騎在秦正廉身上的鄭氏,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又刷刷的撓出幾道抓痕“你居然連有有夫之婦都不放過,賤人。”
秦正廉被鄭氏壓在垮下,氣的雙眼通紅,到底是個男人,手腳並用,直接把鄭氏甩了出去“鬧夠了沒有。”
鄭氏瘋了般去扯茜娘,卻被秦正廉護住,見狀,鄭氏狂笑不止“到現在你還護住這個賤人。”轉手指向身後的青木門,譏笑道“那裏麵的那個賤人又是誰?你說啊。”
秦正廉臉色鐵青“潑婦,還不住嘴,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烏衣巷地處偏僻,可住戶不少,這樣的熱鬧早把眾人吸引出來,大家都駐足觀看。巷子口堵滿了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茜娘羞怒的躲在秦正廉身後,低聲哭泣。
“什麽地方?”鄭氏怒不可及,指著秦正廉罵道“秦正廉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剛入朝的時候,是誰扶持你,是我們鄭家,現在你發達了,便在外麵養這些不知廉恥的賤人。”
“湘兒眼看便要出嫁,為了你的體麵,我跑前跑後,你倒是本事,轉手便把湘兒的嫁妝給了這個賤人。”鄭氏插著腰,轉手指向身後“你倒是會玩花樣,還與韓家大公子公用一個女人。”
“嬤嬤,去把那個賤婦給我拽出來。”
不待趙嬤嬤動身,秦正廉大吼一聲“你鬧夠了沒有。”轉頭看向鄭氏身後的趙嬤嬤“你們都是死的嘛,還不扶你們主子回去。”
趙嬤嬤和幾個仆婦才醒神,忙上前架起鄭氏往馬車上拽。
鄭氏仍不死心,嘴裏罵罵咧咧“你有外室不要緊,我忍,就算有了孩子,我也忍,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湘兒的嫁妝,秦正廉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瞎給你……”
“回府。”秦正廉低水的臉凍成冰。
兩輛馬車掉頭,堵在巷子口的為圍觀的人紛紛讓路,一行人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巷子口,槐樹下,低調的馬車內,兩名男子相視一笑,放下車簾。
“秦正廉這次算是載了。你確定不用告訴王妃?”
林海搖頭“不用,王妃和秦家的關係並不好,據我所知,秦正廉從未把王妃當做女兒。王妃亦如此。”
“哦”盧玉簫略顯遺憾的看著馬車越走越遠。
真想知道,秦清知道此事後會有什麽反應。
秦太師在烏衣巷養的外室被正房發現的事,還有與韓家大公子公用一個女人的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傳遍大街小巷。
那些平頭百姓,最愛討論那些高門大院,勳貴世家的秘聞,更何況這次還如此勁爆。
官宦人家,雖不至於像她們那樣,擠在茶棚肆無忌憚的談論此事,卻也在茶餘飯後揶揄幾句。
男人笑秦正廉沒本事,被媳婦騎著打。女人罵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吃著碗裏的占著鍋裏的,無恥。
一時間,滿城風雨,太師府狠狠的出了把風頭。
韓家雖也在其中,好在韓博文並未被人瞧見,大家議論幾句便揭過去。
“蠢貨。”秦老夫人直接丟了個茶盅過去,砸在跪在她麵前的一群人。
茶漬四濺,卻無人敢動彈。
這還不算,秦老夫人又四處看了看,抄起手邊的雞毛撣子,一個轉手,直接朝秦正廉飛去。
秦清唏噓的瞥了瞥嘴,愕然的低頭,不去看眾人。
聽到秦家出了大事,她第一時間趕過來,當人不會傻到說出實情,而是帶著兩千兩銀子,雪霜加霜來。
鄭氏給的那個鋪子虧損嚴重,她借故說才知道,大方的拿出兩千兩填補虧損,長姐的派頭十足“總不能讓妹妹一接手便往裏麵填銀子,不合適。”
把銀票放在秦老夫人眼前,便墨跡著不肯走。
秦老夫人那還顧得了她,氣的身子發抖,狠狠的一拍花梨木的矮幾“老二,你說,到底怎麽回事,這婦人從何而來?”
秦正廉回來便被叫到莫安堂,衣服都沒顧上換,身上又是土又是血,狼狽至極。估計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如此不堪的一日。
“是,是兒子養的外室。今日被鄭氏堵在門口。”
“孽障。”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捶打著地麵。青石的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秦正廉不語,低垂著眉眼不敢看母親。他現在無話可說,更可能說多錯多。他深知母親是秦家的掌舵人,若氣出好歹,他日後便沒了主心骨。
他隻怪自己倒黴,哎,太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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