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界限
用碎肉裝修的工廠，站著白發廋削少年，他拽了下頭跟身體的連接處，拿起地上的拐杖，一步一步的拐了過來。
一方通行一把揪住了安然衣領子，瞳孔對準對方無畏的目光，怒了，說道：
“你這個混蛋，你以為我是兒童樂園裏的小學生？外麵在發生殺人案件？父親強笑著說，好好玩的小鬼嗎？
你以為我的從前都經曆過什麽？你這個敗類憑什麽能不告訴我？
我可是先在黑暗的世界裏麵混過的前輩，混蛋。”
雖然被揪著，雖然對方把血染上了他的白襯衣，安然卻鬆了口氣，對方隻要當一個殘疾人，就證明沒有危險。
不過這件事他卻是理虧，隻能強行打岔，說道：
“我不是你父親啊。”
“混蛋，我今天就把你撕裂。”
安然示意對方別激動，挑著眉毛說道：
“況且我告訴你幹什麽？你件事情跟你有關係嗎？”
他理直氣壯，這個家夥一直不承認自己想要獲得救贖的事情，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想到保護禦阪蘿莉的這件事實。
一直用著攻擊性的做法，對待著身旁的人，所以，安然也不想把對方拉進這個泥潭，好不容易獲得過家家般的現實，別這麽容易就嫌玩膩了混蛋。
果然，一方通行聽到之後，伸手按向電極開關的手臂停了下來，像是累了一般鬆開了拽住他衣領的手臂。
安然鬆鬆了領子，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那個小鬼根本就藏不住什麽事，沒頭沒腦的說著，衝鋒槍，作戰計劃這樣的鬼話。”
一方通行柱著拐杖，向著樓梯下走去，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表情，卻又忍不住的瞥向後方的混蛋。
對於這個享受著表麵世界美好，卻又主動沉入黑暗的混蛋，他絕對討厭，絕對不是羨慕，自己也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對於他和混蛋之間，其實是一樣的，還保有某些默契，對方的想法他也能夠猜到。
但是混蛋啊，你以為我能夠就這麽簡單的脫身嗎？一方咬緊了牙根，腳下接觸了自己撕裂掉的肉體，是那麽的讓人覺得心安。
對，這才他該活的世界，一方通行除了那個普通的少年，誰也不會承認，也不覺得自己需要獲救贖，所以趁早把這樣的想法拋棄掉吧。
走下樓梯，又往屍體散亂的一角走去，來到一具女人屍體前，踢了一腳，說道：
“這個雜碎好像暗部的，我剛來的時候對方不知道為什麽保護一個學生妹，還攻擊我。
她還活著，不過應該跟死了沒差別。”
話語沒頭沒腦的，不過安然卻懂了，地上躺著一具女性，但是不能確定是否活著。
腦補一段經過，事件走向應該是禦阪發現了危險，隨後木刀解決掉了一個敵人。
而地上的女人沒有死去，後來還保護佐天了淚子，不過目的是什麽？
安然撐住下巴打量著女人，對方身體的傷害應該不是他或者一方通行造成。
包裹在衣服內的身體輪廓有殘缺，能夠看到腳裸一半像是磨掉了，肌肉的紋理如同木頭的碎粉一樣，發黃，很明顯不是正常肉體。
身後的一方通行，說道：
“這個女人的超能力很奇怪，我沒有碰到這樣的超能力，竟然可以操控我的拐杖，而且我很確定這不是磁力的原因，嘖，還是殺掉幹脆。”
安然不置可否，雖然對方保護了一個學生妹，但是不關他們什麽事。
無論對方是不是好人，或者有什麽目的，但是暗部的有殺錯，沒放過的道理。
不過這樣的超能力，他也沒聽過，而且對方身上的傷害古怪。
伸出手撥動一下對方的衣服，想看一下其他部位是不是一個樣子。
突然，一股熟悉的沉水感出現，安然一下縮回了手，喃喃說道：
“魔法？”
“什麽魔法？兒童故事嗎？”
“……”
安然回過神，無力解釋，也不想解釋，明明都有超能力這麽不科學的東西了，這裏的人就像加了一條絕對不相信魔法這樣的設定。
沒有確鑿的畫麵，想讓學園都市生活的人相信，真的是浪費力氣。
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少女身上，安然沉吟了一下，拿出了手機分別給兩人發了一條信息。
一個土禦門，一個是藏在某處的海原光貴，後麵這個家夥的藏身處就在他的公司，還大搖大擺的設了結界，回自己公司就跟闖入別人的地盤一樣。
見到安然不管這個女人，一方通行沒多說什麽，轉身到了一處完整的驅動鎧甲前，用拐杖敲了一下，說道：
“學園都市的驅動鎧甲根據發出來的企業報告應該還處於研究階段，沒想到竟然已經可以成建製的出現。
這裏麵應該隱藏了某些秘密，難道想用這些破銅爛鐵來鎮壓超能力者，真是可笑。”
一方通行的態度很明顯的不屑，不過對方能簡單的把驅動鎧甲當破銅爛鐵一樣撕裂，這話也沒說錯。
麵前的驅動鎧甲裏麵還裝著一個人類，隻有胸口被掏出了一個洞，整體還算完整，中樞應該完全被扭斷了，失去了行動力。
安然知道，這些東西是為後麵的戰爭準備，他也沒想到會現在就看到，學園都市究竟藏了多少黑科技還不可得知，不過一定都是一些不講道理的東西。
木原幻生的勢力這麽龐大嗎？竟然連驅動鎧甲都有，安然站起身，沒有太過在意。
他跟一方通行一樣的態度，除了隱藏不知道黑科技，驅動鎧甲隻能算是破銅爛鐵，一點威脅都沒有。
一方通行帶著安然轉悠的目的，就是匯集一下情報，既然已經完成，隨即就駐著拐杖離開。
還有幾處工廠沒有處理，安然的計劃他一看就明白了，很明顯的隱藏自身，調離對方的勢力，隨後直搗大本營。
不過，太費事了，一方通行咧開嘴，回味了一下口腔裏液體，暴露最大的王牌，讓敵人緊張害怕，這才是他的策論。
“你又要重新回到了黑暗了？”
背後突然傳來了很輕的聲音，就像是歎了口氣，不過語氣卻很認真。
換作以前，他會豪不猶豫的回答，“我本就生在黑暗之中。”不過現在卻猶豫了。
自嘲一笑，還是回答：
“我從來沒有出去黑暗過啊，混蛋。”
一方通行走了，安然看著對方的背影一歎氣，向往光明的人卻身在黑暗，光明伸手來拉，卻害怕自己汙染掉了光明。
但是，黑暗和光明，善和惡的界限究竟在那裏？至少安然問心無愧，或者說他本就是混亂守序的人物。
光明的饋贈他會死死抱住，黑暗的侵犯，他會一把拽住，再狠狠的打擊，為了守護自己生活，那怕是劊子手，也會擁抱向愛穗，貪心的他什麽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