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敢
“別忘了薑旭東那邊也有被扣下的教授和人質,因為他要做腦部病毒實驗,而師母的學科沒準用得到。”
一語點醒夢中人,蘇甄醒悟過來,“師母是機械設計專業的。”
想到了那個在愛蘭科技倉庫裏看到的圓形瓷盤,“那個不知名的儀器,會不會是找師母設計然後定製的。”
“可是在這個基地裏並沒有找到類似那次看到的儀器啊。”
蘇甄說著,他們把魏然統計的五十多件儀器都看過了,根本沒有那個圓盤瓷器的零件。
“也就是說師母和孩子很可能還在京城,還活著。”
“趕緊告訴梁教授,起碼還有個希望啊。”
可剛到醫院就接到了梁教授腦出血的通知,他本就身體不好,這段時間壓力,因為一直想著孩子和妻子,所以硬挺著,此時突聞噩耗,直接就腦出血了,還好發現的早,人又在醫院及時搶救,可現在還沒醒過來,大夫叫蘇甄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蘇甄在梁教授病床前泣不成聲,這個如父如友的恩師,她心痛不已,“一定要找到師母和孩子。”
蘇甄又重新找魏然,將現有的關於基地的資料和研究報告拿出來,試圖在中間找出蛛絲馬跡,可始終沒有結果。
現在他們隻能推斷這些被抓來的教授的家屬,作為人質被轉移的很秘密,雲溪都沒有絲毫懷疑。
蘇甄又申請見陸達,可這瘋子甚至開始給她描繪如何殺掉師母和孩子的細節,那麽清晰,蘇甄直接就爆了。抓過麵前的記錄本就朝他臉上砸,好在旁邊的田鋒死死抱住她,還有警員阻止。
她眼淚橫流充滿憤恨,“你這個殺人魔,變態,自己沒有親人就禍害別人親人,什麽為了科學,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一個躲在學術背後的膽小鬼。”
後者卻狂笑著,好像根本不在乎。
突然毫無預兆的起身向前,幾乎要貼在蘇甄臉上,抓住她的肩膀,田鋒和警員嚇了一跳,沒想到陸達突然這般發瘋,雖然受傷帶著手銬,但動作還算敏捷,一瞬間就被拉開,蘇甄還是嚇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剛才那一瞬她甚至懷疑陸達若是手裏有什麽武器,自己已經斃命了。
一邊的警員壓著他,叫人進來把陸達綁在凳子上。剛才是他們大意了。
一方麵陸達是個老者,身體在這次抓捕時都骨折了,又因為是重要證人,盡量讓他不受罪,怕這麽大歲數了出事死了,畢竟想從他身上知道更多陳鍾的細節。所以之前疏忽了對他的束縛。
蘇甄大喘著氣,田鋒搖頭,“這個人就是神經病,咱們走吧,問不出來什麽的。”
把蘇甄拉出去,後者卻渾身發抖,田鋒很是擔心,叫她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他來查。
蘇甄張張嘴,看著田鋒擔憂的眼神,“梁教授現在這樣,隨時就都。”
眼淚下來,“如果不知道師母和孩子的下落,如果他們出事了?”
田鋒抱住蘇甄,“事已至此,咱們盡力而為吧。”
“盡力?何為盡力啊?”
田鋒以為蘇甄嚇到了,安慰著她。出門正好看到方酌,他這幾天一直在魏然這邊配合審問陸達,而蘇甄一直在醫院,已好幾天沒見了。此時看到蘇甄臉色煞白,方酌皺眉,“怎麽了?”
田鋒簡單說了情況,方酌歎了口氣,“我覺得陸達應該沒說實話,迄今為止他是和背後之人最接近的人了,除了薑旭東和雲溪。
他也是最了解薑旭東和雲溪的人,肯定不止他說的這點事,但有一點我覺得他沒說謊,陸達和陳鍾應該分道揚鑣了。”
“為什麽這麽說?”
“如果陳鍾還在,這個基地不一定能暴露,而且提前撤走了,你也看見了這人就是個神經病,估計陳鍾和他合作的時候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後來撤走人,其實就是把他當棋子。”
“那陳鍾不怕暴露自己嗎?”
“那個人做事滴水不漏,肯定留有後手,但我始終覺得以陳鍾他們的人生經曆應該做不到對孩子下手,可能人質的事就是這個變態做的,他們並不知道,或者說知道了,所以。”
“所以什麽?”
“咱們一開始就在疑惑一件事,提供線索的那個人。肯定是陳鍾這夥人裏的,而這夥人就是當初福利院的那幾個孩子,你說有這樣人生經曆還會和陸達這種殘害孩子的人同流合汙嗎?也許中間他們發現陸達的變態,但陸達捏著他們很多東西,互相牽製,有人先受不了了,想要結束這一切,所以才會有人提供線索。”
“你懷疑提供線索的人是雲溪?”
“隻是猜測,我是說如果提供線索的人是雲溪,有很多說得通的地方。比如,從陸達的話裏可以聽出,他因為人質的事騙了雲溪,雲溪後來會不知道嗎,她如果知道了,想要阻止陸達繼續殺人,而她不敢出麵因為要躲陳鍾,所以就開始引我過來,一步步揭穿。
隻有警方介入,陳鍾才會放棄基地,因為陳鍾可能知道陸達殺人也沒有阻止,陳鍾的私心太重,他一心隻想試驗成功。
第二,提供線索的人,信件都是悄無聲息的放在前台和我的別墅,說明這個人很了解我,知道我的習慣,我之前就懷疑過雲溪。
當然也不排除隻是巧合,隻是猜測,因為蔣連也很有可能是放出線索的人。總之這個放出線索的人,這個背叛了陳鍾的人,肯定是和陳鍾背道而馳的,鬧翻了,而咱們查到今天這些,也正因他們不再團結,有了分歧,才找到破綻。
蘇甄,也許咱們就要勝利了,無論薑旭東也好,雲溪也好,他們不再幫陳鍾做事,現在他孤身一人,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到,但已經解開了大部分謎題,很快就會抓到他,結束這一切。沒有枷鎖後,迎來新的生活,那時候才是真的自由。”
蘇甄微微皺眉,“自由?”她知道方酌一心想著雲溪,也許找到雲溪的那天,也是她和方酌分道揚鑣的時候,雖早有心理準備,可此時心裏還是微微痛了一下。
方酌點點頭往刑警隊裏麵走了。
蘇甄皺眉,有那麽一瞬衝動想叫住方酌,可終究還是沒開口,而是攥緊了拳頭。
她和田鋒出了警局,田鋒要送她回酒店休息,蘇甄想到之前梁教授和師母結婚紀念日,他們送過小雛菊,師母很喜歡梁教授很高興的事,說想再找個花店買一點,也許昏迷中的教授聞到雛菊香味會醒過來。
田鋒在手機上搜到花店,但距這裏兩站地,提議打車過去,蘇甄說累了,先去醫院看教授等他,田鋒隻好點頭。
看著田鋒上車走了,蘇甄卻一改剛才疲憊樣子,手都在發抖,她不是成心騙田鋒的,隻一路的經驗告訴她,這種時候不能相信任何人。
蘇甄手心都是汗,手裏的紙條都浸的有些潮,她慢慢打開,這紙條正是剛才陸達接近自己時塞給她的東西,可他和她都沒有表現出來。
隻見上麵歪七扭八似乎用血寫上去的,“想知道人質下落,就想辦法把我弄出看守所。”
蘇甄恨不得現在回去把陸達揪出來質問,他這是威脅,這是脅迫,也許就是誆騙她,可梁教授在醫院裏躺著,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蘇甄都想要嚐試。
警方已經想了很多方法,如果陸達始終咬死人被他殺了,不開口,那也許就真的永遠都找不到師母和孩子了。蘇甄不敢想,可同時又知道也許陸達就是騙她,可她不敢拿師母孩子的生命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