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比試
不知何時，喝的竟不是茶水了，而是帶著果香味的酒，往日都十分謹慎的秦卿，今兒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竟也不在提防了，大方的同大家暢飲了起來。
鳳宸也喝了酒，卻是擔憂的看著秦卿，在他印象裏，秦卿鮮少喝酒，更別提喝醉了，他要好好的看著卿卿。
姚樂晴臉上的巴掌印還在，卻不影響她賣弄風情才華的心，按她看來秦卿這個鄉下來的，早早就靠自己雙手混飯吃的女子，怎會這些詩詞歌賦，這無疑是打壓她的一個機會。
這般提議沈言歡這個書香世家的小姐定是不會反對的，馮靈筱雖然愛玩，吟詩作對也是常有，至於姚樂菱從未看她做過一首像樣的詩句，有她沒她無傷大雅。
“我們喝的差不多了，看也看得心情舒爽，何不趁著此情此景賦詩一首？”姚樂晴高舉著酒杯說道。
微醺的鳳宸讚同的道：“好，我也正有此意。”
鳳宣答應了，蘇元明自然不會落下，也是讚同的。
“我沒意見。”馮靈筱還清醒得很，她的酒量可是從小練起來的，這點小酒還灌不倒她，懶散的說道。
反倒是沈言歡略微有些遲疑，遲遲沒有發話。
“怎麽？沈小姐是這些日子未看書，怕生疏輸給我嗎？”姚樂晴輕蔑的輕抬了下巴問道。
姚樂菱不屑的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嘲諷說道：“姐姐這是多麽大的臉皮，沈姐姐可是書香世家出身，你竟覺得比她還要厲害麽？”
姚樂菱以前從來不會在眾人麵前拆姚樂晴的台，可現在不同了，既然姚樂晴沒有把他當做妹妹，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當她是自己的姐姐。
姚樂晴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道：“姚樂菱你在胡說些什麽？”
姚樂菱懶得和她爭辯，沈言歡輕笑出聲正好緩解了姐妹倆的爭辯，“不是我不願意，是我怕輸給秦小姐太過難看。”
“輸給她？”姚樂晴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怎麽可能！”
馮靈筱暗自搖了搖頭，不知者無畏。
“怎麽？秦姐姐很厲害嗎？”姚樂菱驚訝的看著她說道。
馮靈筱湊了過來，輕笑道：“何止厲害，你可層聽聞從鄴城流傳出來的千古名句？”
姚樂菱呐呐的說道：“自是聽過。”
“那可都是你秦姐姐作的詩。”沈言歡眨了眨眼低聲道，說這話時，臉上是滿滿對秦卿的佩服之色。
“什麽？”姚樂菱睜大可眸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說道，“是秦姐姐？那什麽豪氣壯闊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竟然秦姐姐作的？”
沈言歡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你秦姐姐才華橫溢，堪比當代大儒，若是沒有點學識，是如何寫出紅樓西遊聊齋這般經典話本？”
“瓦舍茶館的話本也是秦姐姐寫的？”姚樂菱的聲音又變了，驚詫的問道。
姚樂菱是真的震驚了，她不知道原來秦卿竟這般有才華，這些名著名句都是出自她之手。
“上回在鄴城我們已經輸給你秦姐姐一回了。”馮靈筱懶懶散散的靠在馮之年身上，有些惋惜道，“雖然詩句傳了出去，卻沒人相信這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不然你秦姐姐的家門檻要被那些文人墨客踩爛了。”
姚樂菱拿著帕子抿嘴一笑道：“馮姐姐開的什麽玩笑！”
繼而又看向秦卿說道：“我沒想到秦姐姐竟這般厲害。”
“哪裏哪裏，不過是隨意吟的詩。”秦卿麵不改色的說著謊道。
姚樂晴將他們的對話全都聽了進去，她萬萬沒想到，秦卿竟這麽厲害，她心目中奉為神作的詩皆是出自她之手，之前傳言隻是個女子寫的，並未說是誰，原來竟是秦卿嗎？
“所以……”沈言歡眼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著姚樂晴道，“姚小姐，你覺得還有必要繼續比下去嗎？”
姚樂晴訕訕一笑，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卻不得不承認秦卿的才華道：“如此那自然是不要比試了，無論如何都是秦小姐贏了。”
秦卿柔柔一笑道：“我可以不參加，你們自己比試好了。”
“那多沒意思啊。”馮靈筱不滿說道，“我們比試在你麵前就像孩童過家家似的。”
“這還沒比試呢，你就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馮之年調笑的說道。
馮之年不像張清他們那些男子，很容易就和女孩子打成一片，也會讓女孩子下意識便將他男子的身份忘了。
馮靈筱拿起拳頭錘了馮之年幾下，憤憤道：“叫你胡說，我這是有自知之明，不和秦小姐比試。”
“哈哈哈。”沈言歡大笑了起來，“你可別取笑靈筱了，等會她真和你急了，該哭的可就是你了。”
姚樂菱提議說道：“既然作詩沒意思，這不是有琴師嗎？我們比琴藝如何？”
這正是姚樂晴想要的，她琴藝一般，但她相信秦卿肯定比她更加不好，甚至根本沒學過，以往她定是不願意參與的，但為了打秦卿，也極力附和道。
“我覺得可行，我也許久未摸過琴了，不知生疏了沒有。”姚樂晴突然突兀的插話進來，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大家都覺得十分尷尬。
“我記得，你不是不喜歡彈琴麽？”沈言歡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雙銳利的眸子仿佛能夠看清姚樂晴的內心。
姚樂晴的琴藝遠不如她的詩詞歌賦出眾，所以姚樂晴主動提議試試琴藝，沈言歡感到很意外，總覺得姚樂晴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打算。
“這不是許久未彈了麽？生疏不少，正好練練。”姚樂晴淡笑道，臉上紅腫依舊，她卻絲毫不感覺尷尬，談笑風生同眾人說話。
秦卿這會兒是真的有些佩服姚樂晴了，眸子微微一動，笑道：“好呀。”
姚樂晴眯著眼看向秦卿，“秦小姐也會彈琴？若是不會，還是別摻和進來，以免……”自取其辱。
後麵的半句話沒說出來秦卿也知道什麽意思，依舊淡淡的笑著，如實的說道：“我的確不會。”
姚樂晴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秦小姐，你這是耍我們嗎？不會琴藝，摻和進來作甚？”
“不是誰生就會琴棋書畫的。”麵對姚樂晴的質疑，秦卿依舊雲淡風輕道，“我可以現學。”
“什麽？”姚樂晴不可思議的反問，差點沒笑出聲來，“我沒聽錯吧？！”
沈言歡和馮靈筱對視了一眼，也皆是不明白秦卿的意思。
她要現學？
這怎麽可能！
這琴藝說得好聽，是女子四藝之首。可見其之難，甚至從小練到大都不可能彈出成調的曲子，更別提有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秦卿要現學琴藝，幾乎不可能，就算她天賦異稟，給她三年時間，也不可能有絲毫造詣。
秦卿輕笑，鎮定的看著姚樂晴道：“姚小姐是不相信我嗎？大可比試比試，給我半個時辰的功夫，由在場哪位琴藝高超的彈奏一曲，讓我學習一二，再與你比試如何？”
“哼！有何不敢？”姚樂晴一聽這條件，頓覺得可行，本來提議彈琴就是為了讓秦卿丟了麵子，故意羞辱不會琴藝的秦卿，結果秦卿正好自己送上門來，這可就怪不得她了。
“秦小姐，你可要三思啊。”沈言歡眉頭微蹙，薄唇輕抿，將琴藝難易直白的同秦卿說了，“我六歲學琴，至今琴藝也隻是中等皮毛，姚小姐的琴藝雖不似她才學出采，卻也不比我差到哪去，所以你若是用半個時辰的功夫學習，來對比她幾年的學藝，那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我也不讚同。”馮靈筱難得正經了神色道，“姚樂晴明顯是想讓你沒麵子，你沒必要往她挖好的坑裏跳，你的才學十個她都比不上。”
“我並不是衝動。”秦卿聲音柔和，嘴角微彎道，“姚小姐如此盛情，我自然是不好拒絕，還沒比試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笑話。”姚樂晴雙手抱胸，輕蔑的說道，“有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文采出眾，其他的也可以高人一籌，殊不知這是自尋死路，自己打自己臉，惹人笑話罷了。”
姚樂晴不敢說得太多，生怕一個不小心惹鳳宸不高興，就給她一巴掌，可還是看不慣秦卿，說話依舊尖銳。
“既然姚大小姐對自己這般有信心，那就不妨來比試比試？”秦卿懶得和姚樂晴過多廢話。
姚樂晴不是覺得自己厲害麽，高傲得不可一世，那就比試好了。
“你可不要後悔。”姚樂晴看秦卿答應得這麽幹脆，還下意識的催促她，暗暗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再一次詢問肯定道。
“我從不做讓自己的後悔之事。”秦卿麵色依舊道。
她越是如此，姚樂晴心裏就越發覺得秦卿是不是有什麽陰謀，不過仔細想想，又沒覺得有什麽，她不信秦卿能在半個時辰學會琴藝，還能和她比試。
“你以前真的從未學過琴？”姚樂晴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秦卿失笑道：“從未。”
“秦姐姐……”姚樂菱都有些著急了，看了眼姚樂晴，不著痕跡的對秦卿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和姚樂晴比試。
秦卿回給姚樂菱一抹笑意，“如何？姚小姐可否應戰了？”
“好！”姚樂晴眼底閃爍的異樣的光芒，好似已經看到已經勝了秦卿似的，“這可是你自己非得求著我和你比試的，到時候輸了，可別說我勝之不武，都是你自找的。”
“那若是姚小姐輸了呢？”秦卿神情依舊淡淡，看不出任何異樣，她是真的胸有成竹。
沈言歡和馮靈筱也不知道秦卿勇氣從何處而來，未免太過自信了，一個從未觸碰過琴藝的人，怎麽可能贏得了姚樂晴這個練習琴藝多年的人。
“秦小姐，你還是不要太過自負了。”沈言歡歎息說道，她隻是說事實，姚樂晴的技藝不可輕視。
“各位就放心吧。”秦卿抿唇一笑，再一次詢問姚樂晴道，“若是姚小姐輸了呢？你該當如何？”
“哼，不可能！”姚樂晴絲毫不認為自己會輸。
“姚小姐信心十足，可那要是萬一呢？”鳳宸走到了古琴旁，輕輕撥動琴弦，發出一道悅耳的聲音，蔥蔥玉指，正式彈琴的好手。
“若我真輸了，條件隨你開。”姚樂晴不經意的說道，根本沒把這當回事，“不過……”
姚樂晴居高臨下的睥睨的看著秦卿，話音一轉又道：“不過嘛……要是秦小姐輸了，我也不要什麽，你將瓦舍茶樓贈予我便好。”
姚樂晴說得風輕雲淡，而沈言歡等人卻是覺得姚樂晴瘋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這是，竟獅子大開口向秦卿討要瓦舍茶樓，那可是要成為南城最好的茶樓，姚樂晴竟然能厚著臉皮向秦卿討要，這是早早就盯上了？
“姚小姐，你這未免太過分了吧！”馮靈筱臉色難看道。
“你明明勝的局，提出這樣的條件，姚樂晴你是想錢想瘋了吧？”沈言歡冷漠的說道。
“這可不是我逼她和我比試。”姚樂晴對於他們的冷臉不以為意道，“是她求著我比試的，輸贏彩頭也是她自己提出來的，若是她不願意，大可不必同我比試！”
“嗬嗬……看來你是看中我的茶樓了”秦卿低笑道，姚樂晴胃口可真大。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要提些與我茶樓對等的條件了？”秦卿詢問姚樂晴道。
“條件你盡管開。”姚樂晴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所以她才獅子大開口特意說了要瓦舍茶樓的事，若是秦卿真的一時頭腦衝動，答應下來，那她可就賺大發了。
“我瓦舍茶樓，經過擴張，現今占了三個店鋪，位置雖說不上好，卻也說不上差，一日進的銀錢已達千餘兩……”
大家聽到瓦舍茶樓入賬竟已這般多的時候，眸子瞪得巨大，看不出來一間茶館的收益竟能這般高，姚樂晴眼底更是露出一抹貪欲。
若是這茶樓是她的，平日裏花錢買東西的便可不必向父親要了。
“所以為了平衡公正。”秦卿淡淡道，“我若贏了，姚小姐給我一萬兩銀子便好。”
“一萬兩？這麽多？！”姚樂晴有些被秦卿說的銀錢數量嚇到。
“怎麽？姚小姐不敢答應？”秦卿似笑非笑道。
“怎麽會。”姚樂晴訕笑道，她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一萬兩銀子，就算拿得出，那也是她全部的積蓄，要用這些同秦卿作交換條件嗎？
姚樂晴有些猶豫，可看到秦卿輕視她的眼神，心中頓時氣憤，硬著脖子道：“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