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留她一命

  怪不得杜九會發那麽大的脾氣，後院起火本就是樁醜聞，何玉堂身為嫡子哪怕是真的要了杜雪綿的身子，他頂多就是把她帶回去當個妾。


  而現在明擺著何小侯爺是被陷害的，他為人輕浮但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綿羊，定然是不認這筆賬。


  杜雪綿連妾的身份都拿不到，隻怕要被亂棍打死。


  “不知廉恥的東西！”


  本來還對杜雪綿破相感到惋惜，被月嬈嬈一激杜九心中最後一絲憐憫也徹底蕩然無存。


  “二姐姐，我沒有！不是我幹的？”杜雪綿搖著頭，她祈求薑姝能夠顧及昔日姐妹情分替自己說幾句好話。


  手指撫上臉上的那道猙獰的口子，她知道自己這張臉是保不住了，但她不想連這條命都護不住。


  她本就想在後院裏安安靜靜的度過後半輩子，縱使當個老姑娘死在侯府大院也是值了，萬般想不到的是月嬈嬈容不下她到了這般地方，直接陷害她與何小侯爺偷、情。


  “姨娘這話說的，四妹妹生母走的早，她本就無人教導隻能養在您膝下，您說她學到的東西還能是誰教的？”


  “二小姐話不能那麽說，四丫頭藏男人都藏家裏來了，要不是被發現的早，隻怕要鬧出更難聽的醜聞。”


  “姝兒倒是好奇，姨娘怎麽就抓奸一抓一個準呢？想必是有些經驗傍身了？”


  月嬈嬈無論說什麽都扯上杜雪綿偷、人這事，薑姝聽得都心煩，更別說杜九了。


  “此事，姝兒你怎麽看？”


  後院的事他早就放手交給了月嬈嬈負責，可她到這之後隻會把整個水塘越攪越混，現在薑姝既然來了，那就讓她替自己分憂解難。


  薑姝全神貫注盯著杜九，讓人感到她神情的專注：“斷發，送往聖清觀。”


  月嬈嬈本以為她能憋出什麽大招，聽到是這個她忍不住挖諷。


  “二小姐是活菩薩，見不得妹妹受苦所以要把整個候府的名譽都給賠進去，舍大保小，不愧是天下第一好姐姐。”


  “我與父親談話你一個姨娘插什麽嘴？侯府又不是沒有頂梁柱要你帶越疽代苞。”露出懾人的目光，薑姝直接罵的她不敢出頭。“父親，敢問一名女子的容顏能值多少錢？”


  杜雪綿臉上的傷口還在冒著血，半邊羅裳被染紅，那一片鐵鏽紅的觸目驚心。


  神誌清醒了些，杜九到底心中尚存幾分父女情分，不忍心去看她的臉。


  薑姝隻好繼續追問：“父親，敢問一名女子斷發又是代表著什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四妹妹如今毀了一張臉那就代表著與您父女緣分已盡；大梁女子斷發，一為喪國、二是喪夫，梁國猶存而她即將斷發送到聖清觀，都已經這般了，您還不能留她一條命嗎？”


  杜雪綿的繡花籃子還在，薑姝奪過繃子上的金剪刀一刀剪下她的一綹秀發，整綹青絲散落在地，杜九跟杜雪綿之間的血脈聯係也同這煩惱絲一般斷了個徹底。


  懷著怒意當杜九的麵把金剪刀砸地上，她所用的力量直接把剪刀震得裂成兩半，薑姝問出了自己最後的一個問題：

  “現在，能留綿兒一命了嗎？”